2022-脑能革命：理解心理健康的革命性突破与焦虑、抑郁、强迫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病

StarCare · 发表于 2025-4-26 17:02:41

来自螯合群友，曲流河的无私分享...

赞美大脑能量

“《脑能量》是哈佛大学一位顶尖精神病学家在理解精神疾病方面取得的重大突破，他为患有抑郁症、焦虑症、躁郁症以及几乎所有脑部疾病的人提供了革命性的路线图。脑科学的发现迫使我们重新思考心理健康，并在一个对许多人来说尚未提供显著缓解痛苦的领域带来希望。如果你遭受任何心理健康挑战（谁没有呢），那么这本书可能会改变你的生活。”

—Mark Hyman 医学博士，克利夫兰诊所 Pr_R 功能医学高级顾问，14 次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

“脑能提供了一种期待已久的统一机制，它为广泛的精神疾病提供了基础。毫无疑问，这一新模式将为普遍的精神疾病带来有效的治疗干预，而标准药物方法已被证明对这些疾病的疗效微乎其微。克里斯托弗·帕尔默的工作为患者及其医疗保健提供者提供了力量。”

—David Perlmutter 医学博士，纽约时报畅销书《谷物大脑》的作者

“帕尔默博士对精神疾病的起源进行了发人深省且富有洞察力的探讨，这对我们如何治疗这种疾病……以及我们的饮食有着深远的影响。”

—Jason Fung，医学博士，肾病学家，三本畅销健康书籍的作者

“精神病学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如果医学界想要解决精神疾病和代谢疾病，就需要应用生物化学 101。克里斯托弗·帕尔默提出了假设，并用数据支持了这一假设，并且在我看来，他确定了治疗方法：满足大脑的需要。”

—Robert H. Lustig，医学博士，MSL，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儿科名誉教授， 《代谢》一书的作者

“二十多年来，帕尔默博士一直组织世界精神病学领袖向临床医生介绍该领域的新兴创新。他在《脑能量》中提出了这一大胆的新想法，挑战了现状，指导我们寻求解决人类问题的简单方法，而不是只能改变生物学而不能改变生活体验的化学方法。 《脑能量》是一本所有精神病学专业人士都应该阅读的书，它是对我们领域主要缺陷的有益批评。这是一本所有人都应该阅读的书，以了解他们能做到多少

为了心理健康而做（和不做）。基本健康是不言而喻的，但需要勇气才能致力于精心照顾你的身体，进而照顾你的大脑。”

—Lois W. Choi-Kain，医学博士，医学硕士，Gunderson 人格障碍研究所所长，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助理教授

“我们的儿子 19 岁发作了躁郁症，之后看了 40 多位心理健康医生，开了 29 种不同的药物。但直到他在克里斯·帕尔默博士的指导下开始生酮代谢疗法后，他的心智和生活才恢复正常。帕尔默博士的代谢疗法有可能从根本上影响世界心理健康流行病。《大脑能量》是一本必读之作。”

—Roblox 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Baszucki Group 联合创始人 David Baszucki 和《A》一书的作者 Jan Ellison Baszucki Small Indiscretion和 Baszucki Group 的联合创始人

“如果你曾经对精神疾病难以辩驳的解释感到不满，那么这本开创性的书就是为你而写的。帕尔默是一名执业精神病学家，他不受该领域传统观念的束缚，大胆地走得比大多数人更远。他提出了一个强有力的理由，即抛弃我们过去所学的关于精神疾病的病因、诊断和治疗。相反，他将微小的线粒体（曾经只是细菌）带到了中心舞台，带你踏上一段令人振奋的智力之旅，揭示精神病学的新开端。”

—Zoltán Sarnyai，医学博士，哲学博士，澳大利亚詹姆斯库克大学精神神经科学实验室教授兼主任

“克里斯托弗·帕尔默博士为任何想要了解和治疗心理健康的人写了一本必读入门书。这本书将引导您了解为什么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对于保持大脑健康至关重要……呼吁采取行动改变心理健康治疗。阅读这本书——并从最好的书中学习。”

—Ana C. Andreazza 博士，多伦多大学药理学和精神病学教授，线粒体创新计划创始人兼科学总监

“帕尔默博士在综合现有文献方面非常出色，并就神经精神疾病的代谢物的病理病因和潜在治疗作用提出了有先见之明的论点。帕尔默博士提出的论点和框架为许多

精神病学中的预防和治疗机会，使我们更接近改变疾病的可能性。”

—Roger S. McIntyre，医学博士，FRCPC，加拿大多伦多大学精神病学和药理学教授

“克里斯·帕尔默博士的《大脑能量》为我们提供了心理健康领域急需的新视角，它可能会彻底改变我们思考、研究和治疗心理健康状况的方式。这本书一定会成为畅销书，一本让您爱不释手的书，它可能会改变您或您所爱之人的生活。帕尔默博士在处理复杂的精神疾病问题时所展现出的细微差别、清晰度和敏感性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他将自己在哈佛大学接受培训的临床精神病学家的技能运用到写作中，预测读者的下一个问题，然后将其编织成一个故事，完美地融合了科学课程和故事书。这本书充满了精彩的类比、令人瞠目结舌的统计数据、迷人的科学细节和感人的患者故事，绝对是必读之作。作为一名博士科学家和哈佛医学院的学生，我希望这本书可以成为下一代医生的必读书目。如果真是这样，我猜我们会看到代谢疾病（包括心理健康状况）的发病率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开始下降。这本书将改变很多人的生活。”

—Nicholas Norwitz，神经代谢学博士（牛津大学）和哈佛医学院学生

“关于新陈代谢、健康和疾病之间的关系，我们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值得庆幸的是，克里斯托弗·帕尔默博士突破了这些障碍，通过专注于基本原则来解决精神障碍问题：新陈代谢是大脑健康的基础，大脑健康是我们美好未来的基础。《大脑能量》是一本值得一读并尽快纳入政策的书：精神障碍是一场日益严重的危机，尤其是在儿童中。这不是火箭科学；这是神经科学。”

—Susan A. Masino 博士，三一学院应用科学教授和神经学家

“克里斯·帕尔默博士撰写了一本发人深省、精彩绝伦的书，讲述了精神病学领域发生的革命性突破，这本医学学科长期以来饱受诟病，也饱受诟病。这本书是我们所有人必读之书，因为我们无疑

毫无例外，你的家人或好友都在与极具挑战性的精神疾病作斗争。黑暗隧道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乐观和光明。”

—Sanjiv Chopra，MBBS、MACP、FRCP，哈佛医学院医学教授、畅销书作家

“从临床实践中我清楚地知道，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会影响我们的大脑功能和心理健康，但我从来不明白为什么。帕尔默博士巧妙地将这些点联系起来，解释了为什么这是真的。一项开创性的工作！”

—Eric C. Westman，医学博士，杜克大学酮医学诊所主任

“帕尔默博士的《大脑能量》似乎牵着我的手，温柔地带我走过最复杂的医学旅程——得出最迷人但又令人难以置信的逻辑结论。虽然不是科学家，但我能够跟上并真正地在旅程的每一步中全神贯注。他用外行术语解释复杂科学和医学概念的罕见能力使它能够被广大读者理解。他的案例经过精心和彻底的构建。这些点总是相互联系的。他经常使用轶事和例子也很有帮助。通过将新陈代谢与汽车交通进行比较来可视化新陈代谢是一种绝妙的做法。将对心理健康的理解从遗传转变为代谢基础并非易事，但《大脑能量》似乎是朝着正确方向迈出的一大步。”

—吉姆·亚伯拉罕斯 (Jim Abrahams)，查理生酮疗法基金会主任

“自心理动力学（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行为主义（约翰·沃森）的基础理论以来，还没有出现一个大胆且具有变革潜力的新命题来解释全世界和各个年龄段日益流行的精神疾病。克里斯·帕尔默博士的开创性理论是，大脑能量代谢异常可能是精神疾病的根本原因，饮食和代谢方法可以用来造福患者，甚至造福广大民众。《大脑能量》是所有对大脑和心理健康感兴趣的人的必读书籍。”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神经科学和儿科学教授 Jong M. Rho 医学博士

脑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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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健康
的革命性突破——以及改善
焦虑、抑郁、强迫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等疾病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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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opher M. Palmer 医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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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子书首版：2022 年

国会图书馆控制编号：2022019354

ISBN 9781637741580 (精装)

ISBN 9781637741597 (电子版)

责任编辑：Alexa Stevenson 和 Greg Brown

由 Scott Calamar 编辑

校对：Lisa Story 和 Ariel Fagiola

由 WordCo Indexing Services, Inc. 编制索引

文字设计和撰写：Aaron Edmiston

封面设计：Faceout Studio、Jeff Miller

封面图片 © Shutterstock / ganjal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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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的母亲

我徒劳地试图拯救你免受精神疾病的折磨

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直到今天还在燃烧。很抱歉我没有想到

及时为您提供帮助。愿您安息。。

介绍

第一部分：连接点

第 1 章我们的做法没有起到作用：当今的心理健康

第 2 章精神疾病的病因是什么？它为何如此重要？

第 9 章问题的原因是什么以及我们能做什么？

第 10 章促成因素：遗传学和表观遗传学

第 11 章诱因：化学失衡、神经递质和药物

致谢笔记

在我从事精神病学家和神经科学研究的二十五年多时间里，患者及其家属无数次向我询问“是什么原因导致精神疾病的？”这个问题。当我刚开始我的职业生涯时，我会给出很长的答案，让自己听起来很有学识和能力。我会谈论神经递质、激素、遗传学和压力。我会描述我们将要使用的治疗方法，并希望它们能让情况好转。然而，几年后，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你看，人们往往并没有好转多少。治疗有时会持续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但更多的时候，症状会复发。在某个时候，我开始告诉人们一个简单的事实：“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精神疾病的。”虽然我们了解许多风险因素，但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我仍然试图通过向人们保证我们有许多不同的治疗方法，我们会一个接一个地尝试，直到找到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来给人们带来希望。可悲的是，对于我的许多患者来说，我们从来没有找到过。

2016 年，当我帮助一位病人减肥时，一切都改变了。汤姆是一名 33 岁的男子，患有精神分裂症，介于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之间。在过去的几年里，他每天都饱受幻觉、妄想和精神痛苦的折磨。

十三年来，他一直饱受疾病的折磨。他尝试过十七种不同的药物，但都没有效果。这些药物使他镇静下来，减轻了他的焦虑和不安，但并没有阻止他的幻觉或妄想。更重要的是，这些药物使他的体重增加了一百多磅。他长期以来一直饱受自卑的困扰，而如此肥胖只会加剧他的自卑感。他几乎成了一个隐士，我们每周的会面是他唯一一次接触外部世界的机会。这也是我同意帮助他减肥的部分原因：我是他最常看的医生，他不想被转介给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专家。更重要的是，他很少采取行动来改善自己的健康状况。也许减肥可以帮助他获得对生活的控制感。在尝试了几种方法都没有成功之后，我们决定尝试生酮饮食——一种低碳水化合物、中等蛋白质和高脂肪的饮食。

几周后，汤姆不仅瘦了下来，我还注意到他的精神症状发生了显著而剧烈的变化。他不再那么抑郁，镇静感也减少了。他开始更多地与人眼神接触，当他这样做时，我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存在和火花。最令人惊讶的是，两个月后，他告诉我，他长期存在的幻觉正在消退，他正在重新思考他的许多偏执阴谋论。他开始意识到这些理论并不真实，可能从来就不是真的。汤姆减掉了 150 磅，搬出了父亲的家，并完成了证书课程。他甚至能够在现场观众面前即兴表演，这在节食之前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惊呆了。我整个职业生涯中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虽然减肥可能会减轻某些人的焦虑或抑郁，但这个男人患有精神障碍，经过十多年的治疗仍然无效。根据我的知识或经验，没有任何证据表明生酮饮食可以治疗他的症状。似乎没有理由这样做。

我开始研究医学文献，发现生酮饮食是一种长期存在的、有证据支持的癫痫治疗方法。它可以

即使药物无效，也能阻止癫痫发作。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重要的联系——我们在精神病学中一直使用癫痫治疗。它们包括 Depakote、Neurontin、Lamictal、Topamax、Valium、Klonopin 和 Xanax 等药物。如果这种饮食也能阻止癫痫发作，也许这就是它帮助汤姆的原因。基于这些额外的信息，我开始对其他患者使用生酮饮食作为治疗方法，当它继续取得成功时，我很快就发现自己与世界各地的研究人员合作进一步探索它，就这个话题在全球发表演讲，并在学术期刊上发表论文证明其有效性。

我开始着手研究这种饮食对我的患者为何有效以及为何有效。生酮饮食除了用于治疗癫痫外，还用于治疗肥胖症和糖尿病，甚至还被用于治疗阿尔茨海默病。起初，这令人困惑，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一种治疗方法可以治疗所有这些疾病，即使只对某些人有效？最终，正是这个问题打开了比我开始时更大的探索之门。它迫使我揭示这些不同疾病之间的联系，并将这种理解与我作为神经学家和精神病学家所知道的一切结合起来。当我终于把所有的碎片拼凑在一起时，我意识到我偶然发现了一些超出我最疯狂梦想的东西。我已经开发出一种统一的理论来解释所有精神疾病的病因。我称之为大脑能量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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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本关于生酮饮食的书，或者根本不是关于任何饮食的书。它也不仅仅关注严重的精神疾病；本书中的科学见解也适用于轻度抑郁和焦虑。事实上，它可能会改变你对所有人类情感和经历的看法。我并不是在提供治疗精神疾病的简单灵丹妙药，也不是在提倡任何一种单一的治疗方法。那种特殊治疗方法的意外效果只是让我开始以新的方式理解精神疾病的第一个线索。这本书将与你分享这种理解，带你踏上一段旅程，我希望这段旅程能改变你对精神疾病和心理健康的看法。

以下是内容的简要概述：

•我将首先回顾一下我们目前在心理健康领域的现状：困扰我们的问题和疑问，以及它们为什么如此重要。

•您将了解到一些可能令人震惊的事情——精神障碍并不是截然不同的实体。这包括抑郁症、焦虑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强迫症、注意力缺陷多动症、酗酒、阿片类药物成瘾、饮食失调、自闭症、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等诊断。不同疾病的症状有很大的重叠，许多人被诊断患有不止一种疾病。即使在症状非常不同的疾病中，潜在的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也有很大重叠。

•我将探索精神障碍与肥胖、糖尿病、心脏病、中风、疼痛障碍、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等一些身体疾病之间的惊人联系。为了真正了解精神疾病的病因，还需要了解这些联系。

•所有这些将共同揭示出，精神障碍是大脑代谢紊乱的产物。

l 为了理解这意味着什么，你需要了解新陈代谢。它比大多数人意识到的要复杂得多，但我会尽力让它尽可能简单。被称为线粒体的微小物质是关键。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可以解释精神疾病的所有症状。

l 我将讨论正常心理状态与精神障碍之间的区别。例如，我们每个人在一生中的不同时期都会经历焦虑、抑郁和恐惧。这些经历并不是精神障碍——它们是人类的正常组成部分。然而，当这些事情在错误的时间或以夸张的方式发生时，它们可能会跨越从心理状态到精神障碍的界限。

l 你会发现，所有心理状态，即使是正常的心理状态，都与新陈代谢有关。例如，“压力”是一种影响新陈代谢的心理状态——它会对新陈代谢造成损害。如果这种情况持续很长时间或非常严重，就会导致精神疾病。但任何其他影响新陈代谢的因素也会导致精神疾病。

l 我将与大家分享五种广泛的作用机制，这五种机制可以解释我们在所有精神障碍中看到的临床和神经科学观察结果。

l 我将向您展示所有已知的导致精神疾病的因素，包括遗传、炎症、神经递质、激素、睡眠、酒精和毒品、爱情、心碎、生活意义和目的、创伤和孤独等，都可能直接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我将展示所有这些因素如何影响新陈代谢，进而影响细胞功能，进而导致精神疾病的症状。

l 您将了解到，所有当前的心理健康治疗，包括心理和社会治疗，都可能通过影响新陈代谢发挥作用。

l 对精神疾病的新认识带来了新的治疗方法，这些治疗方法不仅能减轻症状，还能带来长期治愈的希望。有时，这些治疗方法比吃药更困难，但这些方法值得付出努力。虽然更多的研究将带来更多的新治疗方法，但令人兴奋的消息是，如今有许多治疗方案可供选择。

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第一个提出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与精神疾病有关的人。事实上，我是基于数十年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如果没有这些研究人员及其开创性的工作，这本书就不会存在。我将在接下来的几页中分享他们的许多开创性研究。然而，这本书首次将谜团的各个部分拼凑在一起，揭示出一个连贯的理论。这个理论整合了现有的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研究，并提供了一个解释和治疗精神疾病的统一框架。

脑能不仅提供了长期难以找到的答案，还提供了新的解决方案。我希望它能结束痛苦，改变全世界数百万人的生活。如果你或你所爱的人患有精神疾病，它也可能改变你的生活。

世界卫生组织估计，2017 年，全球有近 8 亿人患有精神疾病。这占世界人口的 10% 多一点，即每十人中就有一人患有精神疾病。如果将物质使用障碍也算上，则人数将上升至 9.7 亿，占全球人口的 13%。焦虑症是最常见的，影响全球约 3.8% 的人，其次是抑郁症，影响约 3.4%。 1在美国，这些疾病的发病率较高，大约有 20%（即五分之一的人）的人被诊断患有精神或物质使用障碍。

这些数字让我们大致了解了特定一年期间精神障碍的流行情况。但终生患病率要高得多。在美国，目前的数据显示，约有 50% 的许多人群在其一生中的某个时刻都会符合精神障碍的标准。 2是的——占所有人的一半。

估计精神疾病的发病率很困难。人们经常向他人甚至自己否认自己的心理健康问题。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在世界各地几乎都会受到歧视。虽然社会在将抑郁症和焦虑症等疾病视为“真正的”疾病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但这一进展相对较新，远未普及。仍然有人认为患有这些疾病的人只是“爱发牢骚”或“懒惰”。另一方面，虽然人们通常认为患有精神病的人患有“真正的”疾病，但他们面临着另一种歧视。许多人害怕他们或认为他们“疯了”。还有那些患有药物滥用障碍的人——许多人不仅认为他们以自我为中心或道德薄弱，在一些国家，例如一些中东国家，他们被归类为罪犯，甚至因饮酒而被监禁。歧视的影响范围从羞耻到彻底的歧视，但任何形式的歧视都可能促使人们淡化或谎报症状。因此，患病率统计数据很可能低估了这些疾病的真实范围。

尽管这些数据令人担忧，但问题似乎还在进一步恶化。

日益严重的疫情

美国拥有最好的数据，数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跟踪心理健康统计数据。精神疾病的发病率正在上升。根据美国疾病控制中心 (CDC) 的数据，2017 年美国 18 岁以上成年人的精神疾病发病率高于 2008 年至 2015 年期间除三年以外的所有年份。值得注意的是，最年轻的群体（18 岁至 25 岁）的增幅最大——2008 年至 2017 年间增长了 40%。

儿童和青少年中 ADHD（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的发病率正在上升，2003 年至 2012 年间，4 至 17 岁的儿童中 ADHD 的发病率增加了 41%。这种特殊的诊断和

据报道，该病的上升趋势引起了相当大的争议。一些人认为，我们只是越来越善于识别这种疾病，并为需要治疗的儿童提供治疗。另一些人则认为，我们正在对正常行为进行药物治疗——社会和学校对孩子的期望太高，而我们的期望对于他们在特定年龄段的能力来说是不切实际的。还有一些人认为，美国人的注意力全面下降，可能是因为花在屏幕前的时间增加了，而这被误认为是注意力缺陷多动症。这种疾病的发病率真的在上升吗，还是其他因素导致了我们在数据中看到的情况？我们很快会进一步考虑这样的问题。但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并不是唯一一种发病率上升的疾病。

儿童、青少年和年轻人的抑郁症发病率也在增加。从 2006 年到 2017 年，美国 12 至 17 岁儿童的抑郁症发病率上升了 68%。18 至 25 岁人群的抑郁症发病率上升了 49% 。对于 25 岁以上的成年人来说，抑郁症发病率据称保持稳定。

然而，这些信息大部分都是从调查中收集的，我们提出的问题和提问方式都很重要。尽管调查显示成人抑郁症的发病率并没有增加，但许多报告表明，职业倦怠正在增加。职业倦怠不是 DSM-5（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第五版）中的官方精神病诊断，但世界卫生组织最近将其添加到精神障碍列表 - ICD-11（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其标准与抑郁症的标准相似，但主要关注工作压力和工作环境。关于职业倦怠是否只是一种与工作相关的抑郁症，存在很多争论，理由很充分：在一项研究医生职业倦怠的研究中，他们发现轻度倦怠的人符合重度抑郁症标准的可能性是重度抑郁症的三倍。重度倦怠的人符合重度抑郁症标准的可能性是重度抑郁症的四十六倍。 3表明这些诊断标签之间几乎没有区别。与抑郁症一样，倦怠也与更高的自杀率有关。由于倦怠在 DSM-5 中尚未成为正式诊断，美国机构不会跟踪其患病率。然而，2018 年盖洛普民意调查

发现 23% 的员工表示经常或总是在工作中感到倦怠，而另有 44% 的员工有时感到倦怠。 4这些比率比抑郁症的比率高得多。

大多数年龄组的自杀率都在上升。2016 年，仅在美国就有近 45,000 人自杀身亡。一般来说，每有一名自杀身亡者，就有大约 30 人试图自杀——每年自杀未遂的人数远远超过 100 万人。从 1999 年到 2016 年，美国大多数州的自杀率都有所上升，其中 25 个州的自杀率上升了 30％或更多。另一项统计数据“绝望死亡”追踪了美国因酒精、毒品和自杀造成的死亡人数。1999 年至 2017 年间，这一数据增长了一倍多。

焦虑症是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但诊断标准在不断演变。这使得评估随时间推移的变化变得困难。有人认为近年来发病率没有变化。 5然而，一项针对约四万名美国成年人的年度家庭调查显示，焦虑正在增加。调查对象被问及“过去 30 天里，你感到紧张的频率是多少？”，答案有五种，从“一直”到“从未”。从 2008 年到 2018 年，焦虑发生率增加了 30%。在年龄最小的 18 至 25 岁群体中，焦虑发生率增加了 84%。 6

有时，抑郁症和焦虑症等“常见”诊断会与精神分裂症等精神障碍区分开来——精神卫生专家通常使用“严重精神疾病”一词来谈论涉及严重损伤和残疾的疾病，例如有精神病症状的疾病。虽然这一类别包括一些严重形式的抑郁症和焦虑症，但它主要指精神分裂症、躁郁症、自闭症等诊断。那么这些疾病呢？它们发生了什么？它们的发病率也在增加。2008 年至 2017 年间，美国 18 岁以上人群中严重精神疾病的发病率增加了 21%。对于年龄较小的群体（即 18 至 25 岁）而言，在同一时期内（不到十年）严重精神疾病的发病率翻了一番。 7

自闭症的诊断数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加。 8 2000 年，美国每 150 名儿童中就有 1 名患有自闭症；到了 2014 年，这一数字上升到每 59 名儿童中就有 1 名。

双相情感障碍的统计数据也令人担忧。从 20 世纪 70 年代中期到 2000 年，双相情感障碍的发病率约为 0.4% 至 1.6%。到 21 世纪初，发病率上升至 4% 至 7%。 9在儿童和青少年中，1994 年之前几乎不存在这种诊断，但现在却越来越常见。

这些统计数据令人难以理解。自闭症和躁郁症等疾病的发病率不应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呈指数级增长。虽然焦虑和抑郁可能是情境性的，但这些其他疾病通常被认为是“生物性的”，许多研究人员认为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是由遗传决定的。显然，人类并没有出现基因突变的流行病。

研究人员、临床医生和整个社会都在努力理解精神疾病急剧增加的原因。虽然没有统一的解释，但许多人都有自己的理论——一般来说，这些理论可以分为两类。

第一类人相信统计数据是错误的，或者这些数据并不代表我们所想的那样。许多人认为精神障碍的发病率不可能增长得如此之快；他们认为这些统计数据是医生和/或患者认为不存在“障碍”的结果。以下是这一类人中最突出的三种理论：

1.是制药公司！他们希望将药物卖给尽可能多的人，而为了卖出药物，他们必须说服医生和公众他们需要这些药物。他们每年花费数十亿美元进行营销，向医生发送样品，以保持其产品名称在人们心中的首要地位。他们播放电视广告，询问观众是否有各种模糊的症状，如“享受感下降”。如果你有，你就会得到指示“与你的医生谈谈，看看‘药物 X’是否适合你。”这些类型的

广告助长了人们患疑病症的倾向。这些忧心忡忡的人随后去看医生，并得到了新的诊断结果，当然，还有治疗药物。

2.懒惰！如今人们不想努力工作。他们也不想经历任何不适，或者认为他们必须经历不适。他们越来越多地将普通的人类情绪或经历归类为“症状”。他们蜂拥而至寻求治疗师来缓解这些“症状”。有时，他们甚至去找医生抱怨。人们想要快速简便的解决方法；医生工作繁重，非常忙碌，对他们来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开处方。

3.是新一代的孩子！鉴于儿童和年轻人的发病率增长最为显著，显然责任在于他们或他们的父母。父母溺爱和宠坏了年轻一代，迎合他们的每一个心血来潮。这些儿童和年轻人从未受过纪律约束，也没有多少意志力或毅力。他们很容易感到沮丧和不知所措。当他们的父母不再能解决问题时，或者当有人对他们说“不”时，他们就会陷入危机。这些崩溃使他们被诊断出患有某种精神障碍。或者，由于无法应对现实世界的生活，他们就会寻找“精神疾病”来责怪自己。

尽管这些理论可能很有吸引力，但它们很可能不是答案。如果你自己没有精神健康问题，或者没有孩子有精神健康问题，或者每天都接触有精神健康问题的病人，你很容易认为这些人只是爱发牢骚和抱怨，医生、病人和父母都在寻找快速解决办法。当问题离你很远时，你很容易忽视它。然而，当你面对这些统计数据背后的真实人物，亲眼目睹他们的痛苦时，这些笼统的假设就无法维持了。当你认识的某个“好父母”如果有一个七岁的孩子脾气暴躁，无法入睡，威胁要自杀或杀死他人，那么问题就开始显得很真实了。这些行为是不正常的。如果一个女人的恐慌症发作严重到她不再出门，那么这种情况就是不正常的。如果一个人情绪低落，有时早上起不了床，那么这种情况就是不正常的。

因此，关于精神障碍发病率上升的第二类理论认为这些统计数据是真实的。这些人相信这些疾病确实在增加。他们提供了各种观点和可能的解释：

1.这是件好事！这些统计数据是积极的——它们反映了人们对精神障碍的更广泛了解，以及对如何识别精神障碍的更多认识。学校和工作场所中有许多关于识别精神和物质使用障碍症状的项目。有针对自杀预防的公共服务活动。名人正在谈论他们自己的心理健康问题，媒体对心理健康的报道也越来越多，这些报道明确旨在提高人们的认识并减少耻辱感。人们越来越多地得到他们需要的帮助、得到诊断和治疗。

2.这是社会问题！我们越来越依赖科技和屏幕。我们坐在电脑前看手机、电视或电脑，因此我们变得更加久坐不动，也更加孤立。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的互动越来越少，通过社交媒体联系，而不是花时间在一起或打电话。人们只发布他们生活中“看起来不错”的部分，因此社交媒体助长了不切实际的期望和羞耻感，而不是真正的联系。生活节奏也越来越快。每个人都很忙，日程安排得满满的——甚至孩子也是如此。家人不再像“过去”那样一起吃晚饭。难怪人们感到精疲力竭。难怪这么多人患上精神疾病。

3.毒素、化学物质和假食品！改变的不仅仅是社会行为，还有我们生活的物质世界。我们每天都暴露在毒素中。我们吃的食物中充满了人工成分。新的化学物质无处不在——在我们的草坪上、在我们的供水中、在我们早晚使用的个人卫生用品中。我们创造并让自己置身于自然界中从未遇到过的化合物之中，这些化合物的影响——尤其是与许多其他化合物结合时的影响——我们并不完全了解。这些导致各种疾病的增加，包括癌症、肥胖症和精神障碍，即使我们还不知道具体是如何造成的。

关于心理健康问题兴起的“第二类”理论还有很多，但这些是最常被讨论的理论。这三种理论都不是空穴来风。它们很可能至少对某些人或至少在某些时候发挥作用。正如我将在本书后面解释的那样，其中一些几乎肯定会发挥作用。

但对于上面列出的第一点——将统计数据合理化为提高认识和诊断的结果——证据表明，不仅仅是认识在提高。比较逐年数据的调查包括整个人口的样本，无论人们是否得到诊断。这些疾病确实在增加。

或许，需要注意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不同精神障碍的发病率——自闭症、躁郁症、抑郁症和注意力缺陷多动症，仅举几例——都在同一时间上升。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们认为躁郁症、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和抑郁症彼此截然不同，其成因也各不相同。如果这些疾病是遗传的，那么我们的基因怎么了？是否有毒素导致了大量突变？如果罪魁祸首是我们快节奏的现代社会的压力，那么为什么所有这些疾病都在增加？压力越大，抑郁和焦虑的发病率难道不会越高吗？当然，压力不会导致自闭症和躁郁症。或者，压力会导致自闭症和躁郁症？这些统计数据引发的问题比它们解答的问题还多。

雪上加霜的是，COVID-19 疫情也造成了额外的损失。2020 年 6 月，估计有 40% 的美国成年人表示患有精神健康或药物滥用问题。接受调查的成年人中有 11% 表示，他们在过去 30 天内曾考虑过自杀。 10

我们付出的代价

精神疾病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损失。2010 年，全球因精神疾病造成的经济损失为 2.5 万亿美元，预计到 2030 年将达到 6 万亿美元。 11这些数字包括直接精神保健服务（住院、医生和治疗师就诊）和处方药的费用。但还有其他更难衡量的财务成本，包括因员工注意力不集中或请病假而导致的生产力损失。这些损失影响雇主和雇员、社会和个人患者。抑郁症现在是致残疾病中排名第一的诊断——高于心血管疾病、癌症和感染等所有其他疾病。精神和物质使用障碍是美国“因残疾而损失的寿命”和“整体疾病负担”的主要原因。 12

比精神障碍的经济成本更重要的是它们给个人及其家庭带来的痛苦。它们带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精神疾病会毁掉人们的生活。它们可能会导致社会孤立，扰乱学校和职业规划，并以令人心碎的方式限制人们对自己的期望。痛苦几乎总是会延伸到患有这种疾病的人之外。家庭生活会陷入混乱。离婚是一种常见的后果。患者最亲近的人自己也会患上焦虑症或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等精神疾病；他们可能会精疲力竭，抛弃受苦的朋友或家人，以保护自己的健康。无家可归者收容所中至少有一半的人患有精神或药物滥用障碍。 13监狱也是如此。 14精神障碍可能导致暴力——不仅仅是那些登上头条新闻的校园枪击案，还有家庭暴力。精神障碍可能导致人们极度绝望，最终选择自杀。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精神障碍并不会以戏剧化和显而易见的方式表现出来。相反，人们默默地独自忍受痛苦。他们感到羞愧。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症状。很多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患病。他们不认为自己的症状是“症状”；他们认为自己的痛苦只是存在的自然组成部分。他们可能认为自己软弱或不如别人。他们可能认为他们只需要充分利用自己被赋予的生命。他们将自己的痛苦、症状视为自己或生活经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例如，想象一个女人，我们暂且称她为玛丽。她的父亲是个酒鬼，经常在言语和身体上虐待她。他似乎对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挑毛病，她开始认为自己很蠢，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她没有和别人谈论她父亲的暴怒；她认为这只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并激起他进一步的惩罚。到了高中，她变得抑郁、孤立，对自己的未来几乎看不到希望。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成年。玛丽睡不着觉，会回想起父亲对她大喊大叫的场景，而且很容易被巨大的噪音吓到。她没有想到这些可能构成“障碍”，更不用说可以治疗了。我见过像玛丽这样的病人，他们已经这样痛苦了好几年，直到有一天他们才开始接受治疗。很多像玛丽这样的人从来没有寻求过治疗。

治疗怎么样？

精神障碍的治疗至关重要。它可以减轻痛苦。它可以预防残疾。它可以恢复人们的梦想和潜力。治疗可以挽救生命。事实上，它确实如此。许多人从当今的心理健康治疗中受益匪浅。患者克服了毒瘾，从精神病发作中得到缓解，学会了控制焦虑，从饮食失调中恢复过来——这些胜利是真实而有意义的。我们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不幸的是，它们并不总是有效，也不是对每个人都有效。

我们先来看一个成功的故事。

约翰是一名 36 岁的工程师，已婚，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的生活一直很美好……直到他发现妻子有外遇。约翰想挽救自己的婚姻，但妻子却想过一种不同的生活，她决定离开他。约翰崩溃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一次睡眠时间不能超过两个小时。他无法停止纠结于自己的生活是如何被毁掉的。他无法专心工作。他觉得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妻子回来，但她对此不感兴趣。他被内疚折磨着，因为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作为一个人都失败了。这种情况持续了三个月，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如果有的话，情况反而变得更糟了。最后，约翰的家人鼓励他去看精神科医生。他拿到了抗抑郁药和安眠药的处方，开始每周接受心理治疗。

几天后，约翰的睡眠时间增加了。这让他感觉不那么迷茫和不知所措，但他仍然心烦意乱。然而，一个月后，情况开始好转。他的情绪开始好转。他能够停止服用安眠药，自己正常入睡。他设法减少对痛苦沉思的关注，而更多地关注他可以控制的事情。他专注于工作和家庭项目，并决定让自己变得更健康。他开始花更多时间陪伴他的两个孩子。他采取了一直回避的步骤来完成离婚。几个月后，他能够停止心理治疗。一年后，他逐渐停止服用抗抑郁药，感觉仍然很好。他又开始约会了。

约翰的故事证明了现代精神病学的成功。药物和心理治疗相结合，缓解了他的抑郁和焦虑，帮助他度过了人生中一段极其紧张的时期。约翰并不是唯一一个痛苦减轻的人。离婚对孩子来说是困难的——事实上，这增加了他们遭遇心理健康问题的风险，他们自己也面临着挑战。父母中有一个患有严重抑郁症的人也会增加这种风险。治疗让约翰成为了一个更好、更投入的父亲。所以，帮助约翰感觉更好对他的孩子也有好处。约翰的工作场所也受益匪浅。虽然患有抑郁症，但约翰每天仍然出现在工作岗位上，但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工作效率也更低。成功的治疗帮助约翰成为了一名更有效率的员工。

像约翰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因此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心理健康领域的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喜欢讲述这些故事。强调治疗是有效的很重要。鼓励人们寻求帮助、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痛苦可以结束也很重要。任何领域的专业人士都希望专注于他们的成功。他们往往不会宣传那些不起作用的方法。不幸的是，在心理健康领域，有很多方法不起作用。并非每个人都能像约翰一样获得积极的结果。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没有。

抑郁症是美国最常见的精神疾病之一。2020 年，估计有 2100 万成年人至少经历过一次抑郁发作，占美国成年人总数的 8.4%。其中约 66% 接受了某种形式的治疗。 15

那么，接受抑郁症治疗的这些人的情况如何？从长远来看，他们的病情会好转吗？最重要的是，病情会一直保持良好吗？

一项研究试图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从五个不同的学术医疗中心招募了一组寻求重度抑郁症治疗的人，并对他们进行了十二年的跟踪。 16这项研究涉及 431 人，研究人员每周评估他们的抑郁症状。他们发现，即使接受治疗，90% 的人仍有持续性症状。平均而言，在 12 年的时间里，研究中的人有 59% 的时间有抑郁症状。他们的症状会波动，有时会消失，但后来又复发，即使接受治疗，即使他们每天服用药物。换句话说，90% 的人没有治愈抑郁症。他们要么继续有轻微的挥之不去的症状，要么会时不时地出现严重抑郁症。抑郁症被发现是一种慢性但偶发的疾病。这些研究人员发现，如果人们只发生一次抑郁症，像约翰一样患有抑郁症的人，完全和持久康复的机会更大。然而，这样的人并不多。这项研究并非个例，它反映了在心理健康领域工作多年的人都知道的情况。几乎三分之二的抑郁症患者在接受第一次治疗后并没有得到缓解，也就是说没有完全好转，即使是暂时的。 17统计数据显示，尽管尝试了多种治疗方法，许多人仍会多年遭受痛苦。这也不仅仅是药物治疗失败的结果。许多人尝试了许多治疗方法 — 药物治疗、心理治疗、团体治疗、冥想、积极思考、压力管理等等。有些人甚至尝试经颅磁刺激 (TMS) 或电休克疗法 (ECT，也称为“休克疗法”）。对于任何治疗似乎都不太成功的人被称为患有“难治性抑郁症”，尽管更多的人确实获得了一些缓解，但不完全或不持久。抑郁症是世界上导致残疾的主要原因，这一事实清楚地说明了我们目前的治疗方法缺乏有效性。我们忽略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不能让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完全好起来并让他们保持好状态？

您可能想知道抑郁症以外的精神疾病的前景。遗憾的是，许多其他疾病的统计数据甚至更糟。我不会逐一介绍每种疾病的数据，但强迫症 (OCD)、自闭症、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等疾病在治疗成功率和疾病的慢性性质方面至少与抑郁症一样糟糕。 18许多病人被告知，他们患有终身疾病，因此他们需要降低对人生成就的期望。

可以理解的是，许多患者对心理健康治疗的无效性感到沮丧。他们听到约翰这样的故事，并认为他们应该像他一样被治愈。他们常常认为治疗他们的专业人士能力不足，或者他们没有得到正确的诊断，或者他们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药。不幸的是，这些通常不是他们没有好转的原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因为我们的治疗效果不佳。

一些心理健康领域的专业人士不喜欢这个评估，也不赞成我以这种方式分享它。他们可能担心对治疗的悲观情绪会阻止人们寻求帮助。这是一个合理的担忧。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寻求专业人士的支持很重要——有时这足以让一个人度过自杀危机。尽管如此，我提供的数据是准确的；声称心理健康治疗对每个人（甚至大多数人）都有效，而且完全有效，充其量也是一种误导。更大的担忧是，这些类型的说法可能会进一步羞辱和污名化那些患有精神障碍的人。如果人们被告知我们的治疗有效，而这些人并没有好转，有些人会责怪治疗或专业人士，但其他人会责怪自己。而且不仅仅是患者：如果我们向家人、其他临床医生和整个社会提出这种说法，当患者没有好转时会发生什么？我们是否应该说，患者患的一定是“难治性”精神障碍，这意味着他们患有更严重的精神疾病（这很可能不是真的），并可能增加他们所遭受的耻辱感？还是我们应该认为这是患者的错？是患者在治疗中不够努力吗？是患者不知何故“想”生病吗？不幸的是，医生、家人、朋友和其他人都经常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因此，我们又回到了原点，选择坦白地说，对于大多数疾病来说，治疗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法长期奏效的。这会带来风险，让那些需要治疗的人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寻求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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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我在本章中概述的所有内容——这些疾病很常见，而且越来越常见，它们在经济影响和人类痛苦方面都给社会带来了巨大的负担，而且我们的治疗方法已被证明无法减轻这种负担——很明显，精神疾病是一种全球卫生紧急事件。我们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究，希望能够揭示问题并发现新的解决方案。2019 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 (NIH)花费 32 亿美元进行心理健康研究。我们能从已进行的研究中获得什么成果？

这是美国国家心理健康研究所 (NIMH) 前所长 Tom Insel 博士在 2017 年离开 NIMH 后所说的话：

我曾在美国国立精神卫生研究所（NIMH）工作了十三年，致力于推动精神障碍的神经科学和遗传学研究。回顾过去，我意识到，虽然我成功地以相当大的成本（大约 200 亿美元）让很多很酷的科学家发表了许多很酷的论文，但我认为我们并没有在减少自杀、减少住院治疗、改善数千万精神疾病患者的康复方面取得任何进展。 19

英塞尔承认这一点非常勇敢。心理健康领域的人都知道这是事实。那么，我们又错过了什么呢？

事实上，为了取得真正的进展，我们必须能够回答这个问题：“是什么导致了精神疾病？”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成功。

第2章

什么原因导致精神疾病？它为何如此重要？

精神错乱、疯狂、焦虑、无理恐惧、持续抑郁、成瘾、自杀：从现在到古代，地球上的每一种人类文化都描述了精神疾病。虽然我们已经看到它正在增加，但它远非一种新的疾病。然而，导致它的原因仍然困扰着我们。古代学者、哲学家和诗人，以及现代神经科学家、医生和心理学家，都在不懈地研究这个问题，但并没有得出明确的答案。

在过去的几千年里，人们提出了许多理论。在古代，人们普遍认为精神疾病是超自然力量的结果。人们普遍认为这是上帝的惩罚。恶魔附身也曾风靡一时，驱魔是首选治疗方法。虽然这些观点在历史上一直存在，并不断出现，但几乎在人们开始以自然而非超自然的眼光看待疾病时，一种更科学的态度就出现了，而精神疾病作为一种医学疾病的概念诞生了。古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是那些认真对待精神疾病的人之一；他推测，精神疾病可能是由于身体的四种重要液体或“体液”失衡造成的。其中一种体液，黑胆汁，被认为会导致抑郁或忧郁症；事实上，“忧郁症”这个词来自希腊语“黑胆汁”。（有趣的是，身体物质——特别是粪便，因为它与肠道微生物群有关——正在精神疾病理论中卷土重来。稍后会详细介绍。）正如医学的诞生改变了人们对精神障碍的看法一样，心理学领域的发展自然也是如此。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提出了一个著名的理论，即精神障碍是由于无意识的欲望或冲突造成的，他用非物质实体或力量来描述心灵的运作——本我、自我和超我。此后，其他心理学理论也相继出现，其中许多理论试图基于我们对行为和神经科学的了解，更“科学地”解释精神疾病。例如，现代认知或行为理论可能将焦虑症视为内化思维模式的结果，或主张通过改变某些行为来改变心理体验。虽然心理学理论至今仍在治疗中使用，但大多数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并不认为它们可以解释所有精神疾病。从十九世纪中叶到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精神疾病至少有一些生物学成分或影响。人们认为，化学失衡、大脑变化、激素、炎症和免疫系统问题都可能在导致精神疾病方面发挥作用。尽管如此，该领域的一些权威人士认为，心理状态的物理模型过于“简化”。他们说，它将人类行为、情感和体验的复杂性简化为化学或生物学，而人类体验无法用我们单纯的分子来解释。

1977 年，内科医生兼精神病学家乔治·恩格尔博士开发了一种有关精神疾病成因的有效模型，至今仍被广泛使用。他称之为生物心理社会模型。 1它认为有（1）生物因素，包括基因和激素；（2）心理因素，如成长经历和僵化的信念；以及 (3) 社会因素，如贫穷或缺乏朋友，所有这些因素结合在一起，就会导致个体患上精神疾病。另一个流行的模型是素质 - 压力模型。“素质”是指患病的生物学倾向，类似于遗传或荷尔蒙失衡。在这个模型中，压力可以是环境中的任何事物，比如被解雇、吸毒甚至是感染，这些因素都会促使已经患病的人真正患病。这个模型假设大多数患有精神障碍的人很可能在他们生命中的某个时刻患上精神障碍——他们只是在等待被触发。这两个模型都描绘了一幅精神疾病的图景，试图解释导致精神障碍发展的许多不同因素。

因为事实上，我们已经发现了许多使人们更容易患上各种精神疾病的因素。如今，当我们思考精神疾病的病因时，我们经常会想到这些风险因素。这些因素包括压力、药物和酒精使用、荷尔蒙问题以及家族精神疾病史等。问题是，尽管我们知道许多这样的风险因素，但并不是每个患有特定疾病的人都存在其中任何一个因素，而且任何一个因素本身都不足以导致任何特定的疾病。

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这种疾病会导致人们在经历创伤事件数月或数年后感到恐惧、闪回、过度焦虑和麻木感。根据定义，任何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都必须经历过创伤事件，但只有大约 15% 的经历过此类创伤的人最终会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即使两个人经历了同样的创伤事件，一个人也可能患上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而另一个人则完全不会患上。换句话说，创伤本身不会“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好吧，你可能会说，那是因为它是由多种风险因素共同导致的。不幸的是，也没有任何风险因素组合“保证”会导致创伤后应激障碍。几乎所有其他精神疾病也是如此。有时，似乎很容易理解为什么有人会患上精神疾病。例如，一个有着可怕、受虐待童年的女人，患有甲状腺疾病，并且刚被结婚十年的丈夫抛弃，去找另一个女人，她可能会患上临床抑郁症。大多数人都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患上抑郁症，因为她有很多患上临床抑郁症的风险因素。然而，对另一些人来说，精神疾病似乎是毫无原因地突然出现的。

解读抑郁症

让我们来看看定义最明确、理解最透彻的精神障碍之一—重度抑郁症。每个人都会抑郁，但不是每个人都会患上重度抑郁症。重度抑郁症患者大部分时间都会感到悲伤或沮丧，他们可能会感到疲劳、注意力不集中和睡眠中断。这种疾病会剥夺人们体验生活乐趣和享受的能力，并可能使他们产生压倒性的绝望感，甚至产生自杀的念头。重度抑郁症共有九种症状，要诊断为重度抑郁症，一个人必须至少经历其中五种症状，并且持续至少两周。

已明确有许多因素会导致重度抑郁症的发生。这些因素包括遗传或家族抑郁症史、压力、亲人去世、关系破裂、工作或学校冲突、身体虐待和性虐待。各种激素问题也位列其中，包括甲状腺激素水平低、皮质醇水平高以及女性激素波动，这些因素可能导致产后或月经期间患抑郁症的风险。事实上，女性患抑郁症的风险是男性的两倍。过度使用药物或酒精是一个风险因素，甚至一些不太明显的处方药，如某些抗生素或降压药，也会增加风险。此外还有社会问题，如被欺负或嘲笑、没有朋友，或者大部分时间都感到孤独。贫困、营养不良和不安全的生活环境也会增加风险。睡眠障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睡眠过多或过少都会使人面临患抑郁症的风险。许多身体疾病被列为风险因素：慢性疼痛、糖尿病、心脏病和类风湿性关节炎。癌症是另一个风险因素——但不一定和你想象的一样。大多数人会因癌症诊断而感到压力，并认为如此毁灭性的诊断会让人抑郁是很自然的。有些人确实会这样。然而，一些患者在知道自己患有癌症之前就出现了临床抑郁症。这种情况在胰腺癌中尤为常见——人们发现自己似乎毫无理由地感到沮丧，几个月后就被诊断出患有胰腺癌。几乎所有神经系统疾病都与较高的抑郁症发病率有关，包括中风、多发性硬化症、帕金森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有趣的是，其他每一种精神疾病都会使人们在已有疾病的基础上患上重度抑郁症的风险大大增加。

风险因素有很多，而且千差万别。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因素的种类不同（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还因为人们认为它们的作用有多大。例如，虽然女性是重度抑郁症的风险因素，但没有人会说女性会导致重度抑郁症。但有些因素的影响更为直接，事实上，许多相互竞争的理论都认为，某个因素是导致抑郁症的根本原因。与那些认同生物心理社会模型的人不同，一些专业人士认为，重度抑郁症的根源纯粹是遗传、生物或心理因素，其余的风险因素只是表面文章。

这些单一原因理论中最为人熟知的理论之一是抑郁症（事实上，也是精神疾病）的化学失衡理论。该理论认为，大脑化学物质（称为神经递质）的失衡是所有精神疾病的起因。神经递质是在脑细胞之间传递信号的化学物质。对于抑郁症，最普遍的看法是神经递质血清素的水平过低；因此，增加血清素水平的药物可以治疗抑郁症。许多最常用的抑郁症处方药属于一类称为选择性血清素再摄取抑制剂（或 SSRI）的抗抑郁药（百忧解、左洛复和帕罗西汀都属于这一类）。它们通常确实有助于缓解症状抑郁症，这支持了化学失衡可能是抑郁症病因的理论。影响不同神经递质系统的其他药物也可以缓解抑郁症，所以也许不仅仅是血清素——也许是不同人体内的各种神经递质。尽管如此，许多精神病学家和研究人员认为，抑郁症的根源总是化学失衡。

然而，该理论也引发了许多疑问：

•首先是什么原因造成化学失衡的？

•如果人们生来就有这种化学失衡，为什么他们不会从出生起就一直感到沮丧？

•为什么像 SSRI 这样的药物需要数周或数月才能起效？我们知道它们会在数小时内改变神经递质水平，那么为什么它们不能立即起效呢？

•如果这是一种固定的化学失衡，为什么症状会时好时坏，即使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换句话说，为什么人们即使持续服药，也会有好日子和坏日子？

•为什么这么多人的药物都失效了？为什么这种不平衡会改变？如果确实改变了，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这些问题亟待解答，不仅与抑郁症诊断有关，而且与所有精神疾病诊断有关。不幸的是，化学失衡理论并没有提供答案。

另一个广为人知的导致重度抑郁症的理论是习得性无助理论。简而言之，该理论认为，当人们无法改变生活中的不利环境时，他们就会“学会”自己无助。这可以适用于诸如尽管多次尝试但仍无法找到恋爱关系的情况，或者更糟糕的是，受虐儿童试图让父亲停止殴打他的情况。无论是哪种情况，

这些人开始感到无能为力，然后变得抑郁。最终，他们不再试图做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些专家断言，这些人抑郁的原因是他们的心理。他们已经学会了，并且相信，他们是无助的。显然，让受虐儿童脱离那种环境是至关重要的。但即使多年以后，那个男孩可能仍然抑郁。治疗通常基于认知行为疗法(CBT)，这是一种谈话疗法，专注于识别和改变思想、情绪和行为。这种疗法基于这样的信念：当人们出现临床抑郁时，很可能是因为这些想法不是基于他们当前情况的现实，而是基于过去形成的无助心态。目标是让患者有能力挑战这些想法，用不那么可怕和绝望的想法取而代之。这将帮助他们感觉更好，改变他们的生活，让他们感觉不那么无助，这种循环会自我强化。这种治疗至少对某些人有效，这再次支持了这种问题可能是抑郁症原因的理论。

关于导致重度抑郁症的具体因素，还有许多其他理论-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许多理论已经导致开发出至少在某些时候对真实患者有效的特定治疗和干预措施。事实上，这些理论本身通常受到对抑郁症有效的治疗方法的影响，其逻辑是，如果一种治疗方法有效，即使对某些人有效，那么它一定是纠正了导致疾病的问题。

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包括那些专门称为“抗抑郁药”的药物，它们通常分为五类。这些类别作用于不同的神经递质和受体，包括血清素、多巴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然而，抗抑郁药并不是唯一用于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其他药物包括抗焦虑药、情绪稳定剂、抗精神病药、兴奋剂、抗癫痫药、激素、维生素和各种补充剂，如圣约翰草。这些药物的作用方式各不相同，

然而，所有这些药物都被常规用于治疗抑郁症，并且都被证明至少对某些人、在某些时候有效。

治疗抑郁症的心理疗法也有很多种。有些侧重于人际关系，有些侧重于思想和感受，有些侧重于行为；有些只关注当下的变化，有些则侧重于回顾过去或童年。不同类型的心理疗法可能大不相同，但至少有证据表明，它们至少对某些抑郁症患者都有帮助。

最后，还有更积极的治疗方法，如TMS、ECT，甚至手术，其中部分大脑被切断或植入电极来刺激大脑或迷走神经，即副交感神经系统的主要神经。

治疗方法多种多样！很难理解为什么所有治疗方法都能治疗同一种症状。然而，没有一种治疗方法对所有抑郁症患者都有效。为什么呢？不同人患重度抑郁症的原因不同，需要的治疗方法也不同吗？遗憾的是，正如我在上一章中回顾的那样，数百万人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却没有找到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

另一方面，必须指出的是，并不是所有重度抑郁症患者都能得到治疗——事实上，全世界大多数患者都没有得到治疗。然而，重度抑郁症通常会自行缓解。症状可能时有时无，有时持续数周或数月，然后自行消失。为什么有些人的症状无需任何治疗就能消失？为什么对其他人来说，抑郁症会成为一种慢性和使人衰弱的疾病？如果我们真正了解这种疾病的病因，我们就应该能够回答这些问题。

但情况仍然更加复杂。除了风险因素或导致重度抑郁症的理论外，我们还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身体的变化与重度抑郁症有关——也就是说，重度抑郁症患者比未患重度抑郁症的人更常出现这些变化。这些变化是在已经确诊的人身上观察到的，但它们也可能为抑郁症的病因提供线索。

炎症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我们知道，与没有抑郁症的人相比，患有慢性抑郁症的人平均炎症水平更高，这是通过不同的生物标志物（如 C 反应蛋白和白细胞介素）来衡量的。 2 然而，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是炎症导致了抑郁，还是抑郁导致了炎症。如果是炎症导致了抑郁，那么炎症的起因是什么？是我们目前讨论过的一个或多个风险因素吗？还是我们尚未发现的其他原因？像往常一样，许多人都有自己的理论——有些人推测这是一种慢性感染、自身免疫性疾病、接触毒素、不良饮食或“肠漏”等等——但这些理论都不是答案。更重要的是，并不是所有患有慢性抑郁症的人都有更高的炎症水平，至少我们无法测量。显示炎症水平更高的研究是基于人群之间的比较：当观察一组患有抑郁症的人和一组没有抑郁症的人时，患有抑郁症的人的炎症更严重……但并不是抑郁组中的每个人都比没有抑郁症的人有更高的炎症水平。事实上，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尚未确定任何测量身体或大脑炎症的参数，可以准确区分抑郁症患者和非抑郁症患者。

除了炎症水平的差异外，我们还发现了慢性抑郁症患者大脑的差异。一些抑郁症患者的特定大脑区域会萎缩，并且这种情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剧。由于这些类型的变化通常见于神经退行性疾病，因此一些研究人员推测抑郁症也可能是一种神经退行性疾病，或者它可能代表另一种神经退行性疾病（如阿尔茨海默氏症或帕金森氏症）的早期阶段。 3其他研究人员推测，这些变化可能是抑郁症导致炎症增加的结果。我们知道，长时间的炎症会对组织造成损害。例如，当一个人的膝盖因关节炎而发炎时，我们知道可能会造成永久性损伤；炎症持续的时间越长，损伤就越大进展。也许类似的事情发生在大脑中——炎症先发生，并对这些大脑区域造成损害。

研究还发现，抑郁症患者的大脑功能存在许多差异。通过比较重度抑郁症患者和非重度抑郁症患者的功能性 MRI 扫描结果，抑郁症患者的某些大脑区域似乎活动减少，而其他大脑区域活动增加，而且大脑区域之间的沟通方式也存在差异。 4然而，正如我们讨论过的所有这些大脑变化一样，这些研究只显示了群体之间的相对差异。我们再次不知道这些变化是抑郁症的原因还是其结果。是否有另一个过程导致了抑郁症和这些大脑变化？我们还不知道。

最后，让我们再来谈谈肠道微生物群。人体消化系统含有数万亿微生物，包括细菌、病毒和真菌。它们产生激素、神经递质和炎症分子，这些分子被释放到肠道中，然后被血液吸收。研究表明，这些微生物在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抑郁、焦虑、自闭症甚至精神分裂症中发挥作用。 5但微生物组研究相对较新，我们还不知道哪些特定微生物可能有益，哪些有害，或者实际上这是否仅仅与某些微生物的存在或缺失有关；也可能关键在于不同类型微生物的平衡。更重要的是，尽管一些针对小鼠的研究发现抑郁症状的变化是通过肠道微生物组的变化来介导的，但我们还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来有效治疗抑郁症或大多数其他疾病。 6

这就是重度抑郁症的快速概述——许多风险因素、一些关于重度抑郁症病因和针对这些病因的治疗方法的概述，以及重度抑郁症患者身上出现的一些生物和大脑变化。那么，考虑到所有这些，我们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什么导致了重度抑郁症？”

这就是生物心理社会模型的意义所在——生物因素、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可能结合在一起

不同人患重度抑郁症的几率不同。换句话说，不同人患重度抑郁症的原因也不同。一些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声称，抑郁症肯定有不同类型——也许一种是由社会压力引起的，另一种是由生物因素引起的。也许有几十种不同类型的抑郁症——都是由这些不同的风险因素引起的。也许某些因素导致了某些症状，如果我们能更好地将这些症状归类，我们就能识别出这些类型，更好地掌握这些原因。不幸的是，这似乎不是答案。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几十年来一直在努力解决这个问题，同样的症状在各个类别中不断出现，无论抑郁症的风险因素或已知原因是什么，无论是生物、心理、社会还是某种组合。在无数人、无数种情况下都发现了同样的症状。事实上，重度抑郁症的症状在圣经、历史文献、文学、诗歌和希波克拉底的医疗记录中都有描述。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一定有一个答案——一个将有关不同风险因素、有效的治疗方法以及我们一次又一次看到的大脑和身体变化的所有事实联系在一起的答案。

是否有可能存在不同的过程导致不同人出现同一套症状，且完全独立于彼此？嗯，有可能，但可能性极小。您可能听说过奥卡姆剃刀——这是一条一般规则或指导方针，也称为简约定律。它通常被认为意味着最简单、最统一的解释最有可能是正确的。例如，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如果患者出现高烧、颈部疼痛和头痛，那么患者因脑溢血而头痛、因神经受压而颈部疼痛和因感染而发烧的可能性要小于患者患有脑膜炎的可能性——一个诊断可以解释所有这三种体征和症状。简而言之，当面对我们为重度抑郁症概述的情况时，一个能够以合乎逻辑和合理的方式将所有证据联系起来的统一理论最有可能是正确的。不过，在我们进一步寻找答案之前，首先值得考虑一下它为什么重要。

为什么病因很重要——治疗症状而不是治疗疾病

在诊断某人是否患有疾病时，我们依靠体征和症状。人们通常将“症状”一词作为一个总称，但体征和症状之间的区别至关重要。体征是疾病的客观指标，可以被他人观察或测量。体征包括癫痫发作、血压测量、实验室值或脑部扫描中看到的异常。症状是患者必须告诉他人的主观体验。症状包括情绪、想法或疼痛或麻木的体验。精神病学中的体征很少。相反，我们的大多数诊断都是基于症状，例如易怒、焦虑、恐惧、抑郁、异常想法或看法以及记忆力受损。精神障碍还可能包括一些看似“身体”而非“精神”的症状，例如睡眠障碍、动作迟缓、疲劳和多动。有些症状是可以观察到的，但临床医生也常常依赖患者自己讲述这些症状，将他们归入症状而非体征的范畴。遗憾的是，没有实验室测试、脑部扫描或其他客观测试能够准确诊断任何精神障碍。

精神病诊断都是基于综合征的概念。综合征是一组通常一起出现的体征和症状，其原因尚不清楚。一个始于 20 世纪 80 年代的医学例子是罕见感染和罕见癌症的综合征，我们称之为艾滋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在我们知道它是由病毒引起的之前，它是一种综合征。在精神病学中，每种诊断都是综合征。这是精神疾病定义所固有的。当精神症状是由医学或神经系统疾病引起时，仅凭这一点就不能将其归类为精神疾病。神经系统疾病、癌症、感染和自身免疫性疾病都会影响大脑。当患有这些疾病的人出现精神症状时，他们不一定被诊断为患有精神疾病。如果患者出现易怒、抑郁和记忆力减退，则需要进一步评估发现这些症状是由感染或癌症引起的，他们会被诊断出患有这种疾病，并接受精神科以外的医学专家的治疗，即使他们的精神症状与“只是”患有抑郁症的患者没有区别。精神科医生和其他心理健康专业人员只能与其他人打交道——那些我们不知道确切病因的人。

这就是我们在精神卫生保健方面取得进展所遇到的困难的核心。如果没有明确的病因，我们最终只能治疗症状，而不是治疗疾病。

有些治疗方法旨在攻击疾病的根本原因。最好的例子是传染病。细菌感染会引起许多体征和症状——发烧、血细胞计数变化、发冷、疼痛、咳嗽和疲劳，仅举几例。感染的最终治疗方法是使用抗生素消除体内的细菌。这种治疗方法有时被称为疾病改良治疗。在这种情况下，治疗将治愈疾病；经过一疗程的抗生素治疗后，患者将不再感染。但医学领域还有另一种常用的治疗方法；这一类的治疗方法被称为对症治疗。它们旨在减轻症状，帮助人们感觉更好，但它们不会直接改变疾病的进程。例如，细菌感染患者通常会接受泰诺等对症治疗以退烧。对症治疗可以减轻痛苦，让人们正常工作和活动，但它们并没有解决根本原因。最终，无论是否服用泰诺，要么身体会自行抵抗感染，患者将接受抗生素治疗，要么感染会恶化，患者将死亡。泰诺对这两种结果的发生没有太大影响。

在心理健康领域，现实情况是，我们的大多数治疗都是对症治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精神药物、ECT 和 TMS 通常都是对症治疗。它们似乎并没有解决疾病的根本原因。对于一些人来说，它们可以显著减轻症状。对于另一些人来说，它们可以使疾病缓解，这意味着所有症状完全康复。有些人，比如约翰，可以使用抗抑郁药或其他药物一两年，然后从此不再使用它们而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否意味着药物可以改变病情？在某些情况下，比如约翰的情况，药物可能确实可以。然而，考虑到大多数精神障碍患者的持续症状和复发率极高，我们的治疗似乎并没有改变疾病本身。

至于心理治疗和社会干预，有些人认为这些治疗是在解决根本原因。在某些情况下，这是有道理的。例如，如果一名女性处于身体虐待关系中，并因此患上临床抑郁症，帮助她离开这段关系，建立新的、更好的生活可能会解决她的抑郁症。许多心理治疗师会认为，这名女性抑郁的根本原因是处于虐待关系中。然而，我们知道，因为她经历过虐待关系并患上临床抑郁症，所以即使她从未处于另一段虐待关系中，她现在在未来某个时候再次患上抑郁症的风险也会增加。鉴于这一事实，抑郁症似乎不仅仅是虐待，而仅仅治疗这一因素并不能彻底解决根本原因。是什么导致她在未来患上抑郁症的风险更高？如果我们真正了解导致精神疾病的原因，我们就应该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心理健康领域的人们经常使用循环逻辑来支持他们关于精神疾病成因的理论。例如，他们可能会声称，如果某种东西能缓解症状，那么它一定是导致精神疾病的根本原因。上述例子中的那位女士在情况改变后感到了缓解，这一事实被用来证明这种情况是她患上临床抑郁症的根本原因。许多精神科药物有助于缓解精神疾病症状，这一事实被用来证明精神疾病的根本原因一定是化学失衡。尽管这看起来很合乎逻辑，但并不总是正确的。

这里有一个例子来说明这种推理的一些缺陷。让我们回到引起发烧的感染。如果我们不知道任何有关感染或发烧原因的问题，我们都在试图弄清楚，我们可能会对发烧的人进行脑部扫描，寻找线索。猜猜我们会看到什么？我们会看到下丘脑过度活跃——这是大脑控制发烧反应的部分。如果我们已经知道泰诺可以退烧，我们可能会进行扫描来研究泰诺如何影响大脑。瞧，我们会看到泰诺降低了下丘脑的过度活动！基于此，我们可能会合乎逻辑地得出结论，发烧的原因是涉及下丘脑的大脑疾病。我们将有证据表明发烧患者的大脑活动异常，而泰诺可以减少这种异常活动。但如果就此得出结论说我们已经确定了发烧的原因，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真正做的是确定大脑中与发烧有关的部分，并证明退烧治疗也会影响大脑的这一部分。但泰诺不能治疗感染。用这种疗法退烧并不能改变病情。我们的发烧和泰诺脑部扫描只能确定身体对感染反应的一个方面。我们应该更好地了解疾病的一个症状，或者其机制的一部分。这是有用的信息，但它根本不能帮助我们了解发烧的根本原因——感染。

相关性、原因和共同途径

要回答是什么原因导致精神疾病的问题，重要的是要思考一下我们如何提出这样的问题，以及我们用来探索这个问题的工具和原则。当医学研究人员在进行侦查工作以确定疾病的原因时，他们经常研究患有和不患有疾病的人群以寻找相关性。相关性是两个事物或变量之间的关系或联系。如果两个变量相关，则可能意味着因果关系，这最终是研究人员正在寻找的。有许多类型的研究旨在寻找相关性。研究人员可能会

对患有和不患有抑郁症的人群进行脑部扫描，寻找差异——前面提到的与炎症的关联是一种相关性，这是由于注意到两个变量（抑郁和炎症）似乎更频繁地一起出现，这意味着它们之间存在某种关系。一种常见的研究类型是流行病学研究，它评估大量人群中的变量并以此方式寻找相关性。例如，研究人员可能会测量人们的体重，跟踪他们十年，并记录在这十年期间有多少人心脏病发作。然后，他们会根据不同人群的起始体重来查看他们的心脏病发作率，看看体重是否与心脏病发作有关。如果他们发现肥胖的人比瘦的人心脏病发作率更高，他们就会得出结论，肥胖和心脏病发作之间存在相关性。请注意，我说的是“相关性”。仅基于这项研究，他们不能说肥胖会导致心脏病发作。这是相关性研究的棘手之处之一。人们经常误解研究结果并做出没有根据的假设。

相关性不等于因果关系。几乎每个人都听说过这个。这意味着相关性不一定能告诉我们任何有关因果关系的信息。不幸的是，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原则，但他们在解释研究时却不应用它。如果我刚才讨论的例子中的研究今天发布，标题很可能会是“肥胖被证明会导致心脏病发作”，这进一步加剧了对这类研究的错误解释。这看起来像是语义问题。你可能会想，“肥胖当然会导致心脏病发作。你的观点是什么？”事实上，肥胖本身不会导致心脏病发作。它是心脏病发作的一个很大的风险因素，但不是明确的原因。有什么区别？并非所有肥胖者都会心脏病发作。如果肥胖会导致心脏病发作，那么所有肥胖者都应该会心脏病发作，而且很可能经常心脏病发作。此外，有很多心脏病发作的人并不肥胖。如果肥胖是心脏病发作的原因，那么为什么瘦子会心脏病发作？显然，心脏病发作的原因肯定不止肥胖。那么，心脏病发作的原因是什么呢？正确的答案可能是

类似于“心脏动脉发生动脉粥样硬化（增厚或硬化），并在某个时候被阻塞，导致部分心肌因缺乏血流而死亡或受损。” 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些事情发生？这就是肥胖作为一个风险因素出现的地方，但其他风险因素也会导致这一过程，例如遗传、胆固醇和脂质水平、血压、缺乏运动、压力、睡眠不足和吸烟。一系列事件会导致心脏病发作；这一系列事件会持续多年。了解整个事件的连锁反应很重要，因为它提供了大量机会来干预不同的治疗。如果我们假设原因是肥胖并将所有治疗都集中在这个风险因素上，我们将无法预防许多人的心脏病发作。我们如何定义疾病的原因很重要。每个人都喜欢简单的答案。我刚刚定义心脏病发作原因的方式是一个复杂的答案。正如您将了解到的，在回答“是什么导致精神疾病？”这个问题时也是如此。

相关性，即两个变量之间的关系，可能出于多种原因而存在。最常见的解释是原因或结果：一个变量导致另一个变量，或由另一个变量导致。换句话说，如果 A 和 B 是相关的，可能是因为存在因果关系，其中 A 导致 B 或 B 导致 A。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性——有些人很难理解。相关性还可以揭示共同的途径，有时还可以揭示共同的根本原因。

假设我们对感冒病毒还一无所知。我们所知道的只是，许多人因为流鼻涕和喉咙痛而去看医生。有些人除了流鼻涕和喉咙痛之外，还伴有其他症状，如头痛或疲劳。有些人只出现其中一种症状——流鼻涕或喉咙痛——但很多人两种症状都有。研究人员注意到，流鼻涕和喉咙痛之间存在相关性。既然存在相关性，就一定存在某种关系。但是什么关系呢？是因果关系吗？如果是，那么谁是因谁？许多人似乎先喉咙痛，然后才开始流鼻涕，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事实上，有时情况恰恰相反。那么，是喉咙痛先出现，然后才导致流鼻涕吗？还是反过来呢？

或者它们都只是一些未确诊疾病的后果，这种疾病既能引起这两种症状，甚至可能导致其他症状？

尽管这是感染感冒病毒的一个简单例子，但这一切在某个时候都需要解开谜团。一个令人困惑的来源可能是，当花粉含量高时，过敏的人会出现流鼻涕和喉咙痛。这些人会出现相同或相似的症状，但根本原因是不同的——过敏而不是感冒病毒。研究人员必须努力将这两组人区分开来，尝试以各种方式对患者进行分类。到最后，所讨论的症状很可能是无法区分的：流鼻涕就是流鼻涕，无论是过敏还是感冒。研究人员可能会更幸运，因为他们会注意到诸如季节性模式之类的东西，或者有些人似乎会将他们的症状传染给其他人（感冒病毒患者），而其他人则不会（过敏）。寻找和结合模式将为研究人员提供如何区分这两组的重要线索。最后，他们必须解决这个重要问题：这两组人流鼻涕和喉咙痛是否以某种方式相关？毕竟，它们是相同的症状。为什么？

答案是它们有共同的途径——炎症。炎症是人体修复组织和/或抵抗攻击过程的一部分，每当免疫系统被激活时就会发生炎症。无论身体是在抵抗感冒病毒还是过敏原，炎症都会导致流鼻涕和喉咙痛。炎症是导致这两组患者出现症状的共同途径或过程，但该途径位于根本原因的下游。为了找到根本原因，研究人员需要确定导致炎症的原因。

研究人员试图了解流鼻涕和喉咙痛的症状及其原因的另一种方法可能是分别研究它们。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两种症状，有些人同时有这两种症状，但有些人主要有其中一种症状。我们的研究人员可能会将人们分为两组，一组主要或仅流鼻涕，另一组主要或仅喉咙痛。这可能很有道理。毕竟，鼻子是

两种症状的治疗方法也不同。泰诺可能有助于缓解喉咙痛，但对流鼻涕没有帮助。治疗流鼻涕最有效的药物主要是伪麻黄碱或苯肾上腺素，它们是 Sudafed 和感冒流感药物中的成分。可能有一些治疗方法可以缓解某些患者的两种症状 - 例如，对过敏患者使用抗组胺药 - 但泰诺几乎对所有喉咙痛都有帮助，伪麻黄碱几乎对所有流鼻涕都有帮助，而两者都不会影响另一种症状。这种治疗方法的明显差异可能支持将人们分为流鼻涕组或喉咙痛组。研究人员可能会将这些不同的疾病称为流鼻涕症和喉咙痛症。

鉴于这些疾病的治疗方法也大不相同，他们可能会认为这些疾病与治疗方法有关。喉咙痛组可能被认为是患有泰诺缺乏症：喉咙痛一定是由于人们体内泰诺不足，因为纠正这种缺乏似乎可以纠正问题。另一组可能被称为伪麻黄碱缺乏症，因为治疗的有效性清楚地表明体内伪麻黄碱失衡。

虽然这听起来很可笑，但我们得出抑郁症是由血清素缺乏引起的，精神病是由多巴胺过多引起的结论时，使用的逻辑正是如此。这很有道理，但如果你以我们非常了解的感冒病毒为例，就会发现这似乎很荒谬。然而，这正是我们今天在心理健康领域所做的事情。我们研究有效的治疗方法，并假设这可以告诉我们导致疾病的原因。而这些疾病本身只是我们称之为疾病的症状群——诊断标签在因果关系方面毫无意义，也无法说明身体或大脑中发生了什么。

让我们回到假设的研究人员。这些研究人员发现了两种不同的疾病——流鼻涕症和喉咙痛症。这两种疾病的症状和治疗方法都不同，因此

研究人员对这个分类系统很有信心。问题是，虽然有些人只患有其中一种疾病，但共病很常见——换句话说，有很多人同时患有这两种疾病。患有流鼻涕症的人通常也会患上喉咙痛症。但反过来也是如此。流鼻涕和喉咙痛就是双向关系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意味着，如果你患有其中一种疾病，那么患上另一种疾病的风险就会高得多。哪种先开始并不重要。双向关系通常意味着这两件事有一些共同的途径。对于流鼻涕和喉咙痛，正如我已经讨论过的，共同的途径是炎症。有时，除了共同的途径之外，双向关系也可能意味着相同的根本原因。在这个例子中，我们已经知道存在一个共同的途径（炎症）和不同的根本原因（感冒病毒和过敏等）。

抛开共病不谈，鉴于症状和治疗方法不同，研究人员和临床医生可能主张将流鼻涕症和咽喉痛症作为单独的诊断。但是，一旦有人出现并确定了导致这两种疾病的共同途径或根本原因，这种情况就应该改变。为什么？回到奥卡姆剃刀——简约定律。如果医学上对某种事物有更简单的解释，那么这种解释更有可能是正确的。在这种情况下，感冒病毒（根本原因）导致这两种疾病的解释比人们同时患上咽喉痛症（由于泰诺缺乏）和流鼻涕症（由于伪麻黄碱失衡）的解释要简单得多。确定过敏（不同的根本原因）会导致这两种疾病，也是改变医学界基于这些症状的诊断方法的同样有效的理由。当然，确定共同的途径（炎症）将特别有帮助，因为它将允许开发更有效的治疗方法 - 并且可以解释为什么两种不同的根本病因疾病，感冒和过敏，的症状可以相同。

但同样的根本原因也可能在不同的人身上导致不同的症状……尤其是当先前存在的弱点发挥作用时。流感

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感染这种病毒的人通常会经历一系列可预测的体征和症状 — — 发烧、肌肉疼痛、嗜睡等等。然而，即使患的是同一种疾病，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程度的症状。而对于有基础疾病的人来说，这种差异可能会被放大。一个健康的二十岁年轻人可能会度过一个痛苦的周末，感到疼痛和发烧，然后很快恢复。另一方面，患有哮喘的儿童可能会出现严重的呼吸道炎症，最终住院使用呼吸机。一个虚弱的八十岁男性可能会经历毁灭性的后果，导致器官受损和死亡。这些人的痛苦源于一个根本原因 — — 感染流感病毒 — — 但这个原因却产生了截然不同的后果。

到此为止，你大概明白了为什么精神疾病的病因这个问题如此重要，以及为什么这个问题一直难以回答。我们在精神健康领域正在研究由症状和对症治疗定义的综合症。目前，我们正在用泰诺治疗感染。我们的目标是了解精神障碍的生理学，使我们能够开发有效的治疗方法，理想情况下，在疾病发生之前预防它们。

因果关系就是证明一件事导致另一件事。相关性研究本身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它们可以提出因果关系，或至少提供线索，但证明因果关系需要更多的东西。可以证明因果关系的一种研究称为随机对照试验。例如，为了证明感冒病毒会导致流鼻涕，研究人员可以找一组没有生病的人，让其中一半人接触感冒病毒（将病毒喷入他们的鼻子），让另一半人接触安慰剂（将白开水喷入他们的鼻子）。然后，他们可以记录每组中在接下来的五天内流鼻涕的人数。如果感冒病毒导致流鼻涕，那么接触感冒病毒的组流鼻涕的概率应该比安慰剂组高得多。事实上，这些研究已经做过了，事实确实如此。

证明人类严重或危及生命的疾病的病因的挑战之一是随机对照试验不道德。因此，

即使我们确实有一个关于癌症或精神疾病成因的合理理论，让人们接触这些成因以最终验证该理论也是不道德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可以做些什么呢？研究人员有时被允许在动物身上做同样的实验。在心理健康领域，这可以发挥作用，但考虑到精神障碍的性质，它有一些局限性。另一种选择是开发一种科学理论，从头到尾解释身体或大脑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导致精神疾病的一系列事件，就像我们之前讨论的导致心脏病发作的一系列事件一样。一旦建立，研究人员就可以研究已经接触过不同风险因素的人，寻找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系列事件的证据。正如您将了解到的，所有这些研究都已经进行过；证据已经收集起来。只是没有人把它们全部整合在一起。这就是这本书要做的。

第3章

寻找共同途径

确定精神疾病的病因的挑战之一在于首先定义什么是精神疾病。不同的词典和参考书对精神疾病的确切表述各不相同，但一个好的通用版本可能是这样的：精神疾病涉及情绪、认知、动机和/或行为的变化或异常，导致痛苦或生活功能问题。不过，背景很重要。定义精神疾病的棘手之处之一是，许多（甚至大多数）症状至少在某些情况下被认为是“正常的”。

例如，我们都有情绪，既有愉快的，也有不愉快的。当我们面对挑战或威胁时，我们可能会感到焦虑。当我们经历重大损失时，比如亲人去世，我们可能会感到沮丧。即使是偏执狂之类的事情，也有适当的时间和地点。你看过恐怖电影吗？一部真正吓到你的电影？如果是这样，你看完后可能会有点偏执。有些人在看完这样的电影后，会在睡觉前翻看衣柜。或者他们听到外面的声音，感到害怕，想象这是电影里的场景。所有这些都是正常的。然而，在某个时候，强烈的不愉快的感觉和状态应该会减弱，让你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因此，重要的是，任何精神疾病的定义都应该考虑到背景、持续时间和适当性。

举个例子来说明我的意思，比如“害羞”。人们可以害羞吗？这是正常的吗？大多数人会说是的。那么，害羞在什么时候会变成焦虑症，比如社交恐惧症？如何划分这些界限是该领域争论的焦点。最引人注目的争议之一就是抑郁症——具体来说，在某些情况下，这些症状是否是“正常的”，而不是疾病。

《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 （ DSM）是精神病学的“圣经”。它定义了所有不同的诊断及其诊断标准，并提供了一些相关信息和统计数据。当前版本于 2022 年更新，称为“DSM-5-TR”。在 DSM-IV 中，抑郁症的诊断标准包括一项称为丧亲例外的警告。 1它建议，如果有人在失去亲人的情况下出现抑郁症状，临床医生应该推迟诊断抑郁症。专业人士当然可以以谈话疗法的形式提供支持，但开药不一定合适。例外是有限制的——其中包括，抑郁症不应持续超过两个月，不应产生自杀想法或精神病症状。然而，在 DSM-5 中，这一例外被完全删除了。这有助于鼓励临床医生即使在失去亲人等压力性生活事件的背景下也要诊断抑郁症。许多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认为，美国精神病学协会（DSM 的制定者）在将悲伤等体验病理化方面做得太过分了。另一方面，支持取消豁免的人引用了研究结果，表明抗抑郁药即使在悲伤的情况下也可以减轻抑郁症状。这些倡导者认为，不诊断问题并提供药物治疗可能是不必要的残忍。 2

尽管存在这样的争议，但许多情况似乎都是明确的。当某人出现严重的幻觉和妄想，或每次离开家时都会感到无比恐惧和焦虑，或者由于严重抑郁而连续数周无法下床，我们大多数人都同意这构成了精神疾病。他们的症状的“不寻常”或“不恰当”的性质或程度、痛苦的强度以及他们无法正常生活都表明存在严重问题，值得诊断为精神障碍。

DSM（无论是现行版还是旧版）的前提是，存在不同的精神障碍，并且有明确的标准可用于将它们区分开来。在某些情况下，这些区别是显而易见的。精神分裂症与焦虑症截然不同。痴呆症不同于 ADHD。这些区别应该有助于指导治疗，预测特定诊断的人会发生什么（他们的预后），作为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更有效地相互沟通的工具，等等。

DSM 中的诊断非常重要。它们是临床治疗和保险公司报销所必需的。由于大多数精神疾病研究一次只关注一种疾病，因此它们几乎总是需要获得研究资金。它们对于治疗方法的开发和传播也至关重要，因为要获得 FDA 的药物批准，制药公司必须对特定疾病的特定药物进行大规模临床试验并证明其益处。即使是心理治疗等干预措施，通常也是在围绕一种特定诊断设计的临床试验中进行研究。因此，在许多方面，心理健康领域完全围绕这些诊断标签展开。

然而，该领域一直饱受如何诊断不同精神障碍的争论，尤其是因为（如我们在上一章中讨论的那样）没有客观的测试可以明确诊断任何精神障碍。相反，我们使用症状和标准的检查表。我们询问患者和家庭成员他们的感受、目睹和经历；我们进行调查、交叉引用和探索；然后我们根据最佳匹配做出诊断。

在某些情况下，这些诊断标签非常有用。还记得患上重度抑郁症的约翰吗？他的诊断帮助他了解了自己治疗，而且治疗有效。约翰的情况好转了——完全好了。经过一年的良好表现，他能够停止治疗并保持健康。诊断标准使约翰的精神科医生能够识别这种疾病，了解不同的治疗方案，选择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案，然后在规定的时间后停止治疗。不幸的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并不那么简单或成功。

找出相似之处

心理健康领域的挑战之一是，没有两个患有精神障碍的人是完全相同的，即使他们被诊断出患有同一种疾病。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有两个：异质性和共病性。

异质性是指被诊断为同一种疾病的人可能具有不同的症状、症状严重程度、对身体机能的影响程度以及病程。没有一种诊断需要满足所有标准。相反，这是一个最低标准——例如，重度抑郁症的诊断需要九个标准中的至少五个。这就造成了很大的可变性。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可能情绪低落、睡眠过多、注意力不集中、精力不足，并且比平时吃得多，导致体重增加。另一个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的人可能无法睡眠超过三个小时，食欲不振，体重减轻了二十磅，并且在情绪低落和精力不足的同时还考虑自杀。这些患者的症状非常不同，需要不同的治疗方法。一个想着伤害自己，而另一个却没有。一个无法入睡，因此可能需要服用安眠药，而另一个则睡得太多。尽管存在这些显著差异，但两者都可能从抗抑郁药或心理治疗中受益。

艾伦·沙茨伯格博士是一位著名的抑郁症研究员，也是斯坦福大学精神病学和行为科学教授，他呼吁重新考虑重度抑郁症的诊断标准。 3那些

这一领域的专家们对这种常见疾病缺乏了解以及持续的不良治疗效果感到沮丧——正如我之前提到的，患者尝试使用第一种抗抑郁药物后，重度抑郁症症状完全缓解的可能性只有 30% 到 40%。Schatzberg 指出，一些重度抑郁症患者常见的症状并未被纳入核心诊断标准。例如，焦虑是许多抑郁症患者的常见症状，但它并不在 DSM 的九种症状之列。同样，易怒也是抑郁症患者中约 40% 到 50% 会出现的症状。 4疼痛也很常见，大约 50% 的重度抑郁症患者会出现身体疼痛，而普通人群中只有约 15% 会出现身体疼痛。 5我们的治疗结果如此糟糕是否是因为我们缺少或未能包括对其他诊断症状的治疗？

造成如此多困惑和争论的不仅仅是抑郁症。所有精神病诊断都存在巨大的差异。有时，差异是鲜明而巨大的。一些被诊断患有强迫症的人仍然能够正常工作和生活，而另一些人则完全被他们的症状所困扰。被诊断患有自闭症谱系障碍的人彼此之间可能存在巨大差异。有些亿万富翁商人被诊断为自闭症谱系障碍，但他们却生活在无法照顾自己的集体住宅中。那么，这些单一的诊断真的是同一种疾病吗？还是它们都只是处于一个谱系上，有些人患有严重的疾病，而另一些人患有轻微的疾病？不幸的是，复杂性还不止于此。

共病是造成相同诊断结果存在差异的另一个重要因素。约有一半被诊断患有精神障碍的人患有不止一种疾病。 6我们在上一章中讨论了共病：还记得我讨论过的流鼻涕障碍和咽喉痛障碍吗？虽然有些人患有其中一种，但许多人同时患有这两种疾病。心理健康领域的一个类似例子是抑郁症和焦虑症。大多数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的人也有焦虑症，大多数被诊断为焦虑症的人也有重度抑郁症。例如，在一项对 9000 多个美国家庭的调查中，

68% 的重度抑郁症患者在其一生中的某个时刻也符合焦虑症的标准，多项研究发现，一半到三分之二的焦虑症成年人也符合重度抑郁症的标准。 7抗抑郁药通常用于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而抗焦虑药通常用于治疗焦虑症和抑郁症患者。那么，诊断往往重叠，治疗方法有时相同，它们真的是不同的疾病吗？它们有可能只是同一种疾病的不同症状吗？焦虑和抑郁（如流鼻涕和喉咙痛）是否有共同的途径？

最后，诊断结果会随时间而变化。症状可能时有时无，并演变成截然不同的精神障碍，这进一步增加了治疗和诊断的复杂性，并阻碍了对这些障碍的性质和原因的探究。

我们来看一个例子。

迈克是一名 43 岁的男子，患有慢性致残性精神障碍。但究竟是哪一种呢？他小时候被诊断为多动症，并开始服用兴奋剂药物。这些药物对他的病情有一定帮助，但学习仍然很困难。他经常被欺负和嘲笑。他报告说，这些社交压力让他非常焦虑，并接受了社交焦虑症的心理治疗。一些临床医生提出了阿斯伯格综合征的可能性，这种综合征在自闭症谱系中属于一种疾病，但他们并没有正式做出这种诊断。到了青春期，他出现了严重抑郁症状——考虑到他的学业和社交压力，这并不奇怪。他开始服用抗抑郁药，这有点帮助。然而，几个月后，迈克开始出现躁狂症状，并很快被诊断为躁郁症。他出现幻觉和妄想，医生给他服用了针对精神病和情绪症状的药物。他住院了好几次。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当他的精神病症状持续存在且对治疗没有反应时，他的诊断被改为分裂情感性障碍。也是在这段时间里，

迈克开始出现强迫症，并被诊断出患有强迫症。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除了持续的精神症状外，他还开始吸烟和吸食毒品。最终，他对阿片类药物产生了慢性依赖。

那么，麦克的诊断结果是什么？根据 DSM-5，他目前可以被诊断为分裂情感性障碍、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尼古丁使用障碍、强迫症和社交焦虑症。但过去，他还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重度抑郁症、躁郁症，甚至可能是阿斯伯格综合征。你可能会认为重度抑郁症的诊断是一个错误——许多患有躁郁症的人在第一次躁狂发作之前就被诊断为抑郁症，而躁狂发作可以澄清诊断情况。同样的争论也可能发生在从躁郁症到分裂情感性障碍的诊断变化上。但即使你去掉其中的一两种，你也会得到一长串不同的疾病——据说它们有不同的原因，当然也有不同的治疗方法。然而，麦克只有一个大脑。我们是否应该相信他是一个极其不幸的人，患上了六种不同的疾病？

虽然麦克的故事比较极端，但患有多种疾病的诊断很常见，症状和诊断也经常发生变化。精神障碍患者中成瘾问题也很常见。麦克这样的故事引发了人们对我们诊断标签有效性的严重质疑。如果 DSM-5 中列出的诊断真的是独立而独特的疾病，为什么这么多人患有多种疾病？为什么这些疾病会在人的一生中发生变化？一些精神疾病会导致其他疾病吗？如果是这样，哪些疾病先出现，又是什么原因导致它们导致其他疾病？或者，有些疾病只是同一潜在问题的不同症状或阶段？这是否像流鼻涕症和咽喉痛症一样——两种看似不同的疾病，对不同的治疗方法有不同的反应，但却有共同的炎症途径？即使看起来彼此有很大差异，精神疾病是否存在共同的途径？

深入了解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努力找出是什么导致各种疾病在生物学层面上存在差异。有趣的是，他们还没有得到任何明确的答案。事实上，正如我即将与大家分享的，迄今为止的研究表明，尽管症状可能有很大差异，但不同的疾病实际上可能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让我们来看看三种精神病——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和躁郁症。

精神分裂症的主要特征是慢性精神病症状，如幻觉或偏执。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主要有情绪症状——躁狂和抑郁发作。然而，双相情感障碍患者在躁狂时也常常有精神病症状，有时甚至在抑郁时也会出现，但这些精神病症状会在情绪症状改善后消失。分裂情感性障碍是一种同时具有精神分裂症和双相情感障碍特征的诊断，包括慢性精神病症状和明显的情绪症状。大多数人认为这些疾病毫无疑问是“真实的”。该领域的许多人将这些疾病与抑郁和焦虑等疾病区分开来，有时称其为“生物”疾病。那么，我们对它们了解多少呢？它们之间有何不同？

已经投入了大量资金来研究这个问题。NIMH 资助了一项名为“中间表型双相精神分裂症网络”（B-SNIP）的多点研究。这项研究包括 2,400 多名患有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或双相情感障碍的人；他们的直系亲属；以及没有这些疾病的人（正常对照）。研究人员检查了关键的生物和行为指标，检查了脑部扫描、基因检测、脑电图、血液参数、炎症水平和各种认知测试的表现。他们发现患有这些疾病的人与正常对照者不同，但他们无法区分任何诊断组。换句话说，患有这些疾病的人的大脑和身体存在异常，

但躁郁症、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碍和精神分裂症之间却没有任何显著差异。如果他们真的是不同的疾病，那怎么可能呢？

一方面，当我们考虑更多信息时，也许这些发现并不那么令人惊讶。首先，尽管精神分裂症的诊断不应该包括突出的情绪症状，但现实情况是，精神分裂症的共同特征之一是一组称为阴性症状的症状。这些症状包括面部表情迟钝、言语和思维严重减少、对生活失去兴趣（冷漠）、从生活或活动中获得乐趣（快感缺乏）、与他人互动的动力降低、失去动力和不注意卫生。您可能会注意到与抑郁症症状有明显的重叠。有趣的是，DSM-5 特别警告临床医生不要对精神分裂症患者做出重度抑郁症的诊断，即使其中许多阴性症状与抑郁症的症状相同。相反，鼓励临床医生诊断精神分裂症谱系障碍。言外之意是，即使症状可能重叠，我们也不应该将它们称为同一种疾病。为什么不呢？有科学支持这一建议吗？事实上，DSM-5 在引言中承认，我们不知道任何精神病诊断的原因。因此，如果人们有相同的症状，我们怎么能说它们不是由相同的过程引起的呢？

这些疾病的治疗方法也存在重叠——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情绪稳定剂，如锂、德巴金和拉莫三嗪，通常用于治疗躁郁症，并已获得 FDA 批准。然而，大约 34% 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也被开具了同样的情绪稳定剂，尽管根据定义，患有这种疾病的人不应该有明显的情绪症状。 8抗抑郁药也常用于治疗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研究表明，几乎所有躁郁症患者在患病期间都会服用抗抑郁药来治疗抑郁发作，约 40% 的精神分裂症患者也会服用抗抑郁药。 9

还有抗精神病药物。这些药物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和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碍，用于治疗这些疾病的所有症状，而不仅仅是精神病症状。FDA 甚至批准了许多此类药物作为“抗精神病药”和“情绪稳定剂”用于治疗躁郁症。

另一方面，尽管所有这些都表明双相情感障碍、分裂情感性障碍和精神分裂症之间存在相当多的重叠，但双相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也可能存在巨大差异。许多双相情感障碍患者从未出现过精神病症状。许多人从未住院，许多人在生活中表现良好。与此同时，几乎所有精神分裂症患者都会经历严重的功能障碍，大多数人被认定为残疾。 10这并不是说没有高功能精神分裂症患者，也不是说躁郁症不会致残。事实上，一项对 146 名躁郁症患者进行近 13 年跟踪调查的研究发现，尽管接受了治疗，患者仍有约 47% 的时间出现症状。 11如果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在生病，那么保住工作就很困难了。但是这些诊断的常见表现肯定存在差异。是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的病情更为严重，或者对我们目前的治疗反应较差，而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病情可能较轻和/或症状对我们的治疗反应更好，从而导致康复？

布鲁斯·卡斯伯特 (Bruce Cuthbert) 博士是 B-SNIP 研究时的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 (NIMH) 代理主任，他表示：“就像发烧或感染可能有多种不同的原因一样，多种通过不同生物途径引发精神病的疾病过程也会导致类似的症状，从而阻碍人们寻求更好的治疗方法。” 12然而，这项研究未能找到任何标志性的生物标记来区分这些诊断。卡斯伯特没有提到的是，我们知道发烧本身就是一种症状，有一条明确的生物途径——炎症会引发下丘脑升高体温。然而，有很多因素可以引发炎症，比如感染或过敏反应。各种感染即使传染源（细菌或病毒）不同，也可以通过共同的途径出现相同的症状。

双相情感障碍、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碍和精神分裂症的症状似乎也都有共同的途径。

整理重叠部分

我现在提出，躁郁症、精神分裂症和分裂情感性障碍可能是同一种疾病，但症状范围不同，对现有治疗的反应也不同。在本章前面，我提出重度抑郁和焦虑症可能具有相似的相关性，并且有共同的发病途径。对于该领域的许多人来说，这两种说法都不难理解或相信。几十年来，心理健康专业人士一直在努力区分这些疾病，并且非常清楚这些疾病及其治疗的重叠之处。

然而，重叠并不会因这些情况而停止。

各种精神疾病的症状都存在重叠，而不仅仅是那些你认为有关联的疾病。正如我所提到的，许多不同的精神和医学疾病都可能导致精神病症状。事实上，大约 10% 的重度抑郁症患者会出现精神病症状。 13焦虑症状在多种诊断中也很常见。焦虑症在普通人群中的总体患病率本来就很高——在任何一年中，约有 19% 的人会患上焦虑症。如果从终生患病率来看，这一数字上升到 33%，这意味着三分之一的人在一生中的某个时刻会符合焦虑症的标准。 14抑郁症、躁郁症、精神分裂症和分裂情感性障碍患者的发病率要高得多——大约是正常人的两倍。有时，我们只是将这些症状合理化：“如果你患有精神分裂症，你不会焦虑吗？”虽然这听起来很有吸引力和直观，但事情并不那么简单。精神分裂症和焦虑症之间存在很强的双向关系。换句话说，首先表现出焦虑症的人

罹患精神分裂症或分裂情感性精神障碍的风险增加八至十三倍。 15这些增长并不小。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2005年，罗纳德·凯斯勒博士及其同事报告了美国国家合并症调查复制的结果，这是一项家庭调查，包括对全美九千多名代表进行诊断访谈。 16总体而言，在过去 12 个月中，接受调查的人中有 26% 符合精神障碍的标准——即四分之一的美国人！在这些障碍中，22% 为严重障碍，37% 为中度障碍，40% 为轻度障碍。焦虑症最常见，其次是情绪障碍，然后是冲动控制障碍，包括 ADHD 等诊断。值得注意的是，55% 的人只有一种诊断，22% 有两种诊断，其余的人有三种或更多种精神病诊断。这意味着几乎一半的人符合一种以上障碍的标准。

当我们谈论焦虑症时，诊断重叠更容易被忽略，也许是因为焦虑是我们所有人都会经历的一种精神状态。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自闭症谱系障碍。大多数人并不认为自闭症是一种纯粹的“精神”疾病，而更像是一种在生命早期开始的发育或神经系统疾病。然而，70% 的自闭症患者至少患有一种其他精神疾病，近 50% 患有两种或两种以上。 17值得注意的是，自闭症谱系障碍的标准中隐藏着许多强迫症 (OCD) 的症状。

那么，长期来看，自闭症患者会发生什么情况？他们患上其他精神疾病的风险是否更高？答案同样是肯定的。自闭症的一个显著特征是社交能力受损，因此，如果互动导致焦虑，那么可以推断出社交焦虑症。在这种情况下，许多人会认为自闭症谱系障碍是先出现的，社交焦虑是自闭症可以理解的后果。然而，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表明，自闭症本身会使人们患上其他所有类型精神疾病的风险更高。 18包括情绪障碍、精神病障碍、行为障碍、饮食障碍和物质滥用障碍。怎么会这样？难道自闭症就是让人有压力的吗？我们知道压力会使人面临各种精神障碍的风险，而自闭症无疑让人有压力。但正如你将了解到的，原因远比这复杂得多。

这种现象并不局限于焦虑症或自闭症谱系障碍。就饮食失调而言，大约 1% 的人口患有神经性贪食症，大约 0.6% 患有神经性厌食症，而暴食症（该类别中最新的一种疾病）大约占 3%。 19许多人认为这些是社会疾病，而不是生物性脑部疾病。但总体而言，56% 的厌食症患者、79% 的暴食症患者和 95% 的贪食症患者至少患有一种其他精神疾病。 20那么我们再来思考一下——哪一个先出现？进食障碍会导致其他精神障碍，还是其他障碍会导致进食障碍？两者皆有：进食障碍和其他精神障碍之间存在双向关系。你会问，哪些其他障碍？所有障碍。成瘾也是如此。同样，这是一种双向关系。患有任何物质使用障碍的人患精神障碍的风险更高，而患有精神障碍的人使用和滥用成瘾物质的风险要高得多。这是为什么呢？

我可以继续这样逐一诊断，但我不会这样做——2019 年的一项重要研究阐明了更大的图景。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使用丹麦健康登记处分析了 17 年来近 600 万人的精神疾病诊断。 21他们发现，患有任何精神障碍都会大大增加该人日后患上其他精神障碍的几率。一切都存在着强烈的双向关系！即使是大多数人认为完全不相关的障碍——精神分裂症和饮食失调，智力障碍和精神分裂症。随心所欲地混合搭配。本研究中的各项比值比一般在 2 到 30 之间。这意味着，如果你被诊断出患有任何精神障碍，你以后被诊断出患有其他精神障碍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 2 到 30 倍。哪种呢？任何一种！虽然一些非常高的比值比是由于

不同疾病之间的症状重叠，关键在于所有疾病在各个方向上的优势比都升高。

此外，这种双向关系也适用于精神障碍和所谓的“器质性”精神障碍。“器质性精神障碍”是指被认为是由疾病或药物引起的精神障碍症状。我们之前简要讨论过这一点：例如，如果癌症患者食欲不振并变得抑郁，他们通常不会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人们认为这些症状是由癌症引起的，而不是真正的“精神”障碍。然而，这项研究的证据表明，如果人们出现归因于医疗问题的“精神”症状，那么他们将来患上精神障碍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反之亦然。这一发现无疑提出了一个问题：将“器质性”精神障碍与其他精神障碍区分开来是否真的有意义。

总而言之，这项研究提出了几个重要问题。双向关系，尤其是双向关系特别强的关系，表明确实存在共同的途径。虽然症状可能不同，但也许我们的诊断比我们长期以来认为的要相似得多。

丹麦的研究并不是第一个提出所有精神障碍可能都存在一个共同途径的学术研究。2012 年，本杰明·莱希博士及其同事研究了三万名受试者的十一种不同精神障碍的症状和预后。 22他们研究了“内化”与“外化”障碍。内化障碍是指人们认为痛苦是向内指向的障碍，例如抑郁症和焦虑症。外化障碍是指痛苦是向外指向的障碍，例如物质滥用障碍或反社会行为。他们发现这些不同的障碍之间存在很大的重叠性，并提出了存在导致所有这些障碍的“一般因素”的可能性。

2018 年，医生 Avshalom Caspi 和 Terrie Moffitt 进一步研究了这个问题，在评论文章《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一维的精神障碍》中将所有精神障碍都纳入其中。 23他们回顾了大量的研究，包括流行病学研究、脑成像研究以及已知的精神障碍风险因素研究，例如

比如遗传和童年创伤。这些数据非常详尽，涵盖了对不同年龄段人群的研究，包括儿童、青少年和成年人，以及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群。在研究了所有这些数据后，他们发现所有精神障碍之间都存在很强的相关性。当他们研究精神障碍的风险因素时，他们发现，没有一个风险因素只会导致一种特定的疾病风险——相反，每个风险因素都会引发多种疾病风险。例如，他们研究的一项研究调查了精神疾病的遗传学。 24这项研究评估了 300 多万兄弟姐妹，希望找出哪些基因会导致抑郁、焦虑、多动症、酗酒、吸毒、精神分裂症和分裂情感性障碍的风险。鉴于这些都是不同的疾病，人们会认为它们有不同的相关基因。然而，研究人员发现，大多数基因变异都会导致多种疾病的风险。没有只针对一种疾病的基因。即使是童年虐待也会给大多数精神疾病带来风险，包括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焦虑、物质使用障碍、饮食失调、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

鉴于所有精神疾病及其风险因素之间的相关性永远存在重叠，卡斯皮和莫菲特使用复杂的数学模型来分析这些相关性，希望能够找到其中的原因。该模型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它表明，所有精神疾病似乎都存在一条共同的途径。卡斯皮和莫菲特称之为 p 因子，其中p代表一般精神病理学。他们认为，这个因子似乎可以预测一个人患上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患上多种疾病的可能性，患上慢性疾病的可能性，甚至可以预测症状的严重程度。这个 p 因子是数百种不同的精神症状和每种精神病诊断所共有的。后续使用不同人群和不同方法进行的研究证实了这个 p 因子的存在。 25然而，这项研究的目的并非告诉我们 p 因子是什么。它只是表明 p 因子存在——存在一个在所有精神障碍中发挥作用的未知变量。

我们的工作是弄清楚它可能是什么。

第四章

这一切都有关联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正在寻找的这条共同途径可能不仅限于心理健康状况，你会怎么做？

正如我们所见，医学界目前将精神障碍与其他疾病区分开来。它们被视为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关联的独立类别。

但有许多医学疾病通常与精神疾病同时发生，反之亦然。是的——我们再次讨论双向关系：不仅精神疾病彼此之间存在很强的双向关系，许多代谢和神经系统疾病也与精神疾病存在很强的双向关系。这些关系提供了有关共同途径性质的重要线索，有助于我们解决精神疾病之谜。

为了探索这些关系，我将重点关注三种代谢疾病（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两种神经系统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这五种疾病通常与抑郁、焦虑、失眠甚至精神病等精神症状有关。另一方面，患有精神疾病的人

患有这些疾病的人患上这五种疾病的风险要高得多。显然，并非所有患有这些疾病的人都患有精神疾病，也并非所有患有精神疾病的人都会患上这些疾病。

当患有其中一种疾病的患者确实出现精神疾病症状时，这些症状有时会被忽视，被认为是对疑难疾病的正常反应。心力衰竭患者往往伴有抑郁症，考虑到心力衰竭的严重性，这是可以理解的。而出现精神症状的这些疾病患者是否被诊断为“精神”障碍则取决于临床医生，他们有权将这些精神症状归因于“器质性”疾病。但最终，无论原因是什么，症状都是一样的。抑郁症是一样的。焦虑症是一样的。偏执狂是一样的。治疗方法也是一样的：抗抑郁药、抗焦虑药和抗精神病药通常用于治疗这些“器质性”疾病。

更仔细地研究这些疾病将阐明新陈代谢、代谢紊乱和脑部疾病（无论是精神疾病还是神经疾病）之间的联系。它们将帮助我们将谜题的最后部分拼凑到一起。

代谢紊乱

让我们从三种代谢紊乱开始：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代谢紊乱”一词实际上包括更多疾病，但它最常指与代谢综合征相关的疾病。当人们患有以下三种或三种以上疾病时，就会诊断出这是一种综合征：血压升高、血糖升高、腰部脂肪过多、甘油三酯升高和高密度脂蛋白（HDL）（或“好胆固醇”）降低。患有代谢综合征的人患 2 型糖尿病、心脏病和中风的风险较高。

糖尿病

糖尿病和精神疾病之间的联系已为人所知一个多世纪。1879 年，亨利·莫兹利爵士写道：“糖尿病是一种经常在精神错乱的家庭中表现出来的疾病。”许多精神障碍与糖尿病发病率较高有关。精神分裂症患者患糖尿病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三倍。 1患有抑郁症的人患糖尿病的可能性要高出 60％。 2

那么反过来呢？糖尿病患者更容易患上精神障碍吗？是的。大多数研究都集中在抑郁症和糖尿病上。糖尿病患者患重度抑郁症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两到三倍。此外，当他们患上抑郁症时，抑郁症的持续时间是非糖尿病患者的四倍。在任何特定时间，大约四分之一的糖尿病患者患有临床上显著的抑郁症。 3此外，抑郁症似乎会影响血糖水平——患有抑郁症的糖尿病患者的血糖读数往往高于没有抑郁症的患者。然而，抑郁症并不只是糖尿病。一项针对 130 万名青少年的研究调查了他们十年来的精神疾病发病率。患有糖尿病的青少年更有可能患上情绪障碍、企图自杀、看精神科医生或患上任何精神疾病。 4

肥胖

我们知道，患有精神障碍的人更容易超重或肥胖。一项研究对患有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的人进行了 20 年的跟踪调查。当他们第一次被诊断时，大多数人并不肥胖。20 年后，62% 的精神分裂症患者和 50% 的躁郁症患者都肥胖了。 5当时，纽约州（该研究所在地）所有成年人的肥胖率为 27%。患有自闭症的儿童肥胖的可能性比正常人高出 40%。 6一项对 120 项研究进行的荟萃分析发现，患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肥胖的可能性比没有精神疾病的人高出三倍。 7

许多人认为我们的治疗导致了肥胖。虽然精神类药物与体重增加毫无疑问有关——事实上，这是抗抑郁药和抗精神病药的常见副作用——但单靠治疗并不能提供全部解释。例如，一项研究调查了接受或未接受药物治疗的 ADHD 患者，然后评估了他们与未患 ADHD 的人在随后几年的肥胖率。他们发现，所有患有 ADHD 的人，无论是否接受治疗，都更容易患上肥胖症。尽管 ADHD 的主要治疗方法通常是兴奋剂药物，这种药物通常会抑制食欲，但接受兴奋剂治疗的 ADHD 患者仍然比未患 ADHD 的人更容易患上肥胖症。那些不服用兴奋剂的人更容易变得肥胖。 8

那么肥胖的人呢？他们更容易患上精神疾病吗？答案同样是肯定的。肥胖的人患抑郁症或焦虑症的可能性高出 25%，患上躁郁症的可能性高出 50%。一项研究发现，青春期体重增加与 24 岁时患抑郁症的风险增加四倍有关。 9研究发现，肥胖会影响大脑功能，并可能导致精神障碍。例如，研究发现，肥胖患者的大脑区域之间的连接会发生改变，大脑中一个叫做下丘脑的区域也会发生改变10在精神障碍患者中很常见。

心血管疾病

心血管疾病（尤其是心脏病和中风）也与精神障碍存在双向关系。再次观察抑郁症，我们发现 20% 的心脏病患者、33% 的充血性心力衰竭患者和 31% 的中风患者在事件或病情发生后的一年内会经历重度抑郁症。 11这些发生率比整个美国人口的发生率高出三到五倍。

这表面上看起来很容易理解。大多数人在经历心脏病发作等创伤性事件后都会感到担忧或沮丧，或者

中风。然而，我们见证了另一种双向关系，表明这不仅仅是一种心理反应。

我们知道抑郁症会影响心脏。对于从未患过心脏病的人来说，患上重度抑郁症会使未来患心脏病的风险增加 50% 至 100%。 12对于已经患过心脏病的人来说，患有抑郁症会使他们明年再次患上心脏病的几率增加一倍。

抑郁症并不仅限于此。患有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的人患上早期心血管疾病的可能性要高出 53%。 13这还是在控制了肥胖和糖尿病等风险因素之后得出的结论。一项为期十三年、涉及近一百万退伍军人的研究发现，被诊断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人发生短暂性脑缺血发作（中风的暂时症状）的可能性是普通人的两倍，中风的可能性是普通人的 62%。 14

我们早就知道，患有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和严重慢性抑郁症等严重精神疾病的人的寿命比正常寿命要短得多。平均而言，他们的正常寿命比正常寿命短 13 至 30 年。 15最近，丹麦超过七百万人口的人口数据库进行的一项研究表明了一些更令人担忧的事情。 16并非只有“严重”的精神障碍会导致寿命缩短。所有精神障碍，即使是轻微或常见的精神障碍，如焦虑症或 ADHD，都与寿命缩短有关。平均而言，患有精神障碍的男性寿命缩短 10 年，女性寿命缩短 7 年。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早就去世了？大多数人认为自杀是导致死亡的原因，但事实并非如此。尽管精神病患者的自杀率肯定更高，但这一群体的早逝主要是由于心脏病发作、中风和糖尿病——代谢紊乱。我们刚刚看到，患有精神障碍的人患这些疾病的几率要高得多。

我们现在知道，患有慢性精神疾病的人甚至在他们去世之前就会过早衰老。我们可以通过衰老过程的各种指标来看到这一点。其中一个指标是端粒的长度，端粒是染色体的末端。它们往往会变短

随着年龄的增长，端粒长度也会缩短。患有肥胖症、癌症、心血管疾病和糖尿病等与衰老有关的疾病的人的端粒长度会缩短。抑郁症、躁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物质滥用障碍患者的端粒长度也较短。 17

神经系统疾病

尽管神经系统疾病和精神疾病都会影响大脑，并且通常都伴有“精神”症状，但它们的区别在于一点：神经系统疾病至少有一项客观测试或病理发现可用于诊断疾病。这可能是脑部扫描或脑电图上的异常，也可能是脑组织或脑部周围液体中的特定病理发现。正如我已经和大家分享的那样，精神疾病没有可用于诊断的客观测试。

老年痴呆症

阿尔茨海默病是最常见的痴呆症，是一组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损害大脑功能的神经系统疾病。所有痴呆症的常见症状包括记忆障碍、性格改变和判断力受损。阿尔茨海默病的标志性症状是大脑中的斑块和缠结。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呈指数级增长，65 岁后每五年翻一番。到 85 岁时，大约 33% 的人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病。 18有几种早发性阿尔茨海默病可能是由罕见的基因突变或唐氏综合症引起的。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其确切病因尚不清楚。除了年龄，一些已知的风险因素包括家族病史、头部创伤……和代谢紊乱。

中年肥胖、糖尿病和心脏病都会增加罹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代谢紊乱的风险因素，如

吸烟、高血压、高胆固醇和缺乏运动。有趣的是，其中一个遗传风险因素涉及一种名为 APOE4 的基因变体——该基因编码与脂肪和胆固醇代谢相关的酶。

经常被认为是“精神”的东西也是风险因素。早年患上抑郁症会使人患上阿尔茨海默病的几率增加一倍。 19精神分裂症也会大大增加痴呆症的发生几率——一项对 800 多万人进行的研究发现，如果精神分裂症患者活到 66 岁这个相对年轻的年龄，那么他们被诊断患有痴呆症的几率比没有精神分裂症的人高出 20 倍。 20还记得那项针对丹麦人口的大规模研究吗？该研究发现，所有不同的精神疾病之间存在双向关系。阿尔茨海默病被归类为器质性精神疾病，该标签用于对因疾病引起的精神症状进行分类，例如谵妄和其他类型的痴呆症。在那项研究中，每一种精神疾病都会增加罹患器质性精神疾病的几率——从 50% 到 20 倍不等。不幸的是，阿尔茨海默病没有与其他器质性精神疾病区分开来，但最常见的两种器质性精神疾病是谵妄和阿尔茨海默病。

阿尔茨海默病的最初症状通常是健忘和“精神”症状，如抑郁、焦虑或性格改变。一旦确诊患有阿尔茨海默病，几乎所有患者都会出现精神症状——一项研究显示，这一比例高达 97%。 21这些症状几乎包括您能想到的任何症状——焦虑、抑郁、性格改变、激动、失眠、社交退缩，等等。大约 50% 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会出现幻觉和妄想等精神病症状。 22

因此，基本上所有精神症状都可能伴随阿尔茨海默病出现。如果是这样，那么是什么导致了这些症状？这与早年出现精神症状和障碍的人的原因相同吗？有一件事是肯定的：这些相同症状的重叠意味着，如果不研究阿尔茨海默病，我们就无法真正解决精神疾病的病因问题。

癫痫

癫痫是一种相对罕见的脑部疾病，与精神障碍也有双向关系。癫痫可以发生在任何年龄，但最常发生在儿童时期，大约每 150 名儿童中就有一名患有癫痫。有时癫痫的病因是由于明确的脑部异常，如中风、脑损伤、肿瘤或罕见的基因突变。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癫痫的病因尚不清楚。

癫痫患者经常有精神症状。有时这些症状会导致精神障碍的诊断。然而，其他时候，这些症状被认为是癫痫发作本身造成的。毫无疑问，癫痫发作会产生异常的情绪、感觉或行为。然而，癫痫患者即使在没有癫痫发作时也更有可能出现精神症状。

20% 至 40% 的癫痫儿童还患有智力障碍、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 (ADHD) 或自闭症。 23焦虑症在癫痫患者中也很常见，发病率是一般人群的三到六倍。 24一项研究发现，55% 的癫痫患者患有抑郁症，三分之一的癫痫患者至少有过一次自杀企图。 25有趣的是，自杀企图通常发生在被诊断患有癫痫之前。 26其他研究发现，躁郁症的发病率增加了 6 倍，精神分裂症的发病率增加了 9 倍。 27数据清楚地表明，精神病诊断在癫痫中极为常见——全面如此。

那么反过来呢？事实上，患有精神障碍的人似乎更容易患上癫痫或经常发作。6% 至 27% 的自闭症儿童会患上癫痫。 16% 的多动症儿童的脑电图上出现了癫痫的迹象。 29此外，患有癫痫的儿童被诊断患有 ADHD 的可能性要高出两倍半。 30在以后的生活中，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的人发生无诱因癫痫发作的可能性会增加六倍。 31

癫痫发作为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让我们了解了我们共同的路径，进一步将代谢、精神和神经系统之间的联系联系在一起

疾病：癫痫不仅与精神疾病有关系，而且与代谢疾病也有关系。

我们早就知道低血糖症 (低血糖) 会引起癫痫发作。这在糖尿病患者中很常见——1 型和 2 型糖尿病患者均如此。糖尿病患者可能因服药过多或饮食不足而出现低血糖。然而，糖尿病患者是否更容易发生与严重低血糖无关的癫痫发作？是的。患有 1 型糖尿病的儿童患癫痫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三倍32 — 如果六岁前患上糖尿病，患病可能性则增加六倍。 33研究发现，65 岁以上患有 2 型糖尿病的成年人罹患癫痫的几率高出 50%。三十四

那肥胖呢？你可能认为体重与癫痫无关，但一项大型研究表明，体重过轻或过重的人患癫痫的可能性比体重正常的人高出 60% 到 70%。 35体重过重和体重过轻都是风险因素，这一点可能令人惊讶，但正如我稍后将解释的那样，这两种极端情况都会给新陈代谢带来压力。此外，怀孕期间肥胖的女性生下的孩子患癫痫的可能性更大，而且母亲体重越重，患癫痫的可能性就越大。BMI 大于 40 的女性生下患有癫痫的孩子的风险高出 82%，几乎是普通人群风险的两倍。三十六

隐藏在众目睽睽下

因此，我们面临一个奇怪的事实：精神障碍不仅彼此之间存在双向关系，而且与这些看似非常不同的医学障碍也存在双向关系。回想一下，双向关系表明可能存在共同的途径——导致或促成所有这些疾病的共同因素。这可能吗？

许多人认为他们已经知道其中一些联系的原因，尤其是代谢和精神疾病之间的联系。我们已经讨论了围绕精神疾病的耻辱感，但当它

说到代谢紊乱，人们通常也会很快下结论。他们认为那些肥胖、糖尿病或心脏病患者只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他们吃得太多、吸烟和/或锻炼不够。总的来说，许多人认为这些情况是由于疏忽造成的——这是被诊断出来的人的错。同样，许多人似乎也认为精神障碍导致人们不好好照顾自己。例如，抑郁症会使人失去精力和动力。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他们会整天坐着，看电视，吃东西。他们体重增加。他们不运动。每个人都知道“压力”会导致不健康的习惯。几乎可以肯定，患有精神障碍的人比大多数人承受的压力更大，或者至少他们感觉如此。所以，再次强调，有这些压力症状的人饮食不良，锻炼不足。难怪精神障碍患者的代谢紊乱率更高。在许多人看来，这其实很简单——这些都是意志力和纪律的问题。

但难题就在这里。过去五十年里，所有这些疾病的发病率都在急剧上升。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和精神疾病。这是为什么呢？我们的社会是否已经出现了懒惰或自我毁灭性健康行为的流行病？人们是否不再具有自律能力？他们是否根本不关心自己的健康？如果你对这些问题的回答是“是”，而许多人都会这样回答，那么另一个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懒惰流行病”？

正如我们在第一章中提到的，有些人可能会说这是社会。一切都在快速发展，而这种快速发展的要求也随之而来。现代生活的压力。不断收到的电子邮件。社交媒体帖子堆积如山，争夺我们的注意力。人们忍不住拿起手机，不停地查看、搜索、滚动或查看。其他人可能会说这是食品供应——人工成分和加工食品。

事实证明，这些可能是促成因素，但它们是真正的原因吗？我们如何从这些“原因”中的任何一个发展到懒惰、冷漠和倦怠，进而导致人们暴饮暴食、不运动，进而导致他们出现精神或代谢紊乱？这一切在身体和大脑中究竟是如何运作的？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服从

这些因素会导致糖尿病和抑郁症吗？神经系统疾病（被认为是大脑物理疾病）与现代生活和不良健康习惯之间的联系又在哪里？虽然大多数人认为这些心理和代谢关系很容易解释，但当你深入了解人类生理学的具体情况时，事情就变得模糊得多。

当医护人员与人们谈论改变他们的健康行为（少吃或多运动）时，他们经常会得到类似的回答：“这太难了”或“我没有足够的精力”。这些回答几乎总是遭到强烈反对。他们视这些回答为懒惰的借口，或对问题不够重视或缺乏纪律的表现。但是，有没有可能“这太难了”和“我没有足够的精力”这样的回答不是借口，而是给我们提供重要信息的线索？惰性和缺乏动力可能是代谢问题的症状吗？这些人真的没有足够的精力吗？

事实证明，这不仅仅是可能，而且有大量证据表明这是真的。你知道，新陈代谢涉及细胞内能量的产生。正如你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看到的那样，患有代谢或精神疾病的人被发现细胞内能量产生不足。这些人说的是实话。他们确实没有足够的能量。

这不是一个动机问题，而是一个代谢问题。

我们一直忽视了房间里的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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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快速回顾一下。

•我描述了心理健康领域的现状以及我们所做的事情为何没有效果。

•我探索了有关精神障碍之间的重叠和共性的证据，以及我们目前区分诊断的方法的局限性。我们已经看到，每一个

精神障碍会导致患上另一种精神障碍（其中任何一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这些双向关系表明，所有精神障碍可能都涉及一条共同的途径。

•我还探索了精神疾病与至少三种代谢疾病和至少两种神经疾病之间的双向关系的证据：肥胖症、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症。这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即不仅精神疾病，而且所有这些疾病都存在一条共同的途径。

这似乎已经难以调和。你可能会大喊：“但这些都是不同的疾病！”精神分裂症与饮食失调或轻度焦虑症不同。心血管疾病、躁郁症、癫痫、糖尿病和抑郁症都是不同的。它们有不同的症状。它们影响身体的不同部位。它们出现在不同的年龄。其中一些，如中风，可以迅速杀死人。其他一些，如仅持续几个月的轻度抑郁症，可能会在没有任何干预的情况下出现和消失。

很难想象所有这些疾病都有一条共同的通路。如果存在这样一条共同的通路，它就必须涉及身体运作的许多不同方面。它需要将我们已经知道的关于这些不同疾病的一切联系在一起——它们的风险因素和症状，有效的治疗方法。这对任何身体过程或功能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作用。

正如您将在第二部分中看到的，新陈代谢发挥了这一作用。

是的：我们找到了共同点，即让我们解答关于病因和治疗、症状和重叠等复杂问题的基础因素。

所有精神障碍都是大脑代谢紊乱。

物理学家阿尔伯特·爱因斯坦和利奥波德·因费尔德在 1938 年提出的以下观察至关重要：

创造一种新理论并不像摧毁一个旧谷仓并在其原址建造摩天大楼。它更像是攀登一座山峰，获得新的、更广阔的视野，发现我们的起点与其丰富环境之间意想不到的联系。但我们出发的起点仍然存在，并且可以看到，尽管它看起来更小，并且只构成了我们在冒险攀登过程中克服障碍所获得的广阔视野的一小部分。 1

任何新理论要想得到认真对待，就必须将我们已知的事实纳入其中。它不能只是取代它；它必须将我们现有的知识和经验结合起来，形成更广泛的理解——这将拓宽我们的视野，提供新的见解。

在爱因斯坦和因菲尔德的山脚下，心理健康专家们分成了不同的阵营。一些人认为，精神疾病是由生物学原因引起的，是由化学失衡引起的。他们开药治疗，并亲眼见证了药物的疗效。其他专业人士则专注于心理和社会问题。他们通过心理治疗和社会干预帮助人们，并亲眼见证了这些治疗的疗效。他们确信，至少有些精神障碍涉及心理和社会问题；不吃药就能纠正这些问题，至少对有些患者来说是这样。事实上，所有这些观点都是正确的。从我们的新理论——脑能量理论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事实确实如此——以及它是如何如此的。这一理论基于一个总体概念——精神障碍是大脑的代谢障碍。

在医学界，新理论让我们能够更好地理解目前无法解释的治疗和疾病之间的联系。它们帮助我们更好地预测未来的研究结果。它们帮助我们为未来开发更有效的治疗方法。脑能量理论将为精神障碍做所有这些事情。但它的影响不仅仅是心理健康。这一理论将大多数人认为不相关的医学学科联系在一起——精神病学、神经病学、心脏病学和内分泌学。其他学科也是如此。所有这些学科在山脚下都有自己的阵营。有时他们相互合作，从业者看到学科之间的联系，但很多时候他们没有。病人可能会去看心脏病专家，他会开心脏病药，内分泌学家负责管理他们的糖尿病处方，精神科医生开双相情感障碍药物，这些专家从不互相交流。我希望脑能量理论能改变这种情况，从而实现更好的跨专业合作和更有效、更全面的护理。鉴于我们已经了解这些疾病之间的联系，这种沟通和合作似乎合乎逻辑。很快就有可能通过一个综合治疗方案来治疗或预防所有这些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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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或至少强烈支持大脑能量理论，接下来的章节将表明：

•在患有精神障碍的人群中一直发现有代谢异常，甚至在那些尚未患上肥胖症、糖尿病或心血管疾病等已知代谢紊乱疾病的人群中也是如此。

•基本上，所有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的风险因素都是相同的。该列表包括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从饮食和运动、吸烟、吸毒和饮酒、睡眠等……到激素、炎症、遗传、表观遗传学和肠道微生物群。该列表还扩展到人际关系、爱情、人生意义和目的以及压力水平。您可以单独列出其中任何一个因素，并发现它会增加代谢紊乱和精神紊乱的风险。

•所有这些风险因素都与新陈代谢直接相关。

•所有精神障碍的症状都与新陈代谢直接相关，更具体地说，与新陈代谢的主要调节者——线粒体有关。

•目前精神健康领域的所有治疗方法，包括生物、心理和社会干预，都可能通过影响新陈代谢发挥作用。

当我们探索这些证据时，不仅会清楚地表明精神障碍确实是大脑的代谢障碍，而且也会清楚地表明为什么这很重要以及它对治疗意味着什么。

代谢连锁反应

认为如此多不同的疾病源于代谢问题听起来可能有些牵强。有趣的是，虽然医学界现在将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归为代谢疾病，但情况并非总是如此。毕竟，它们的症状非常不同，需要不同的药物和不同的治疗方法。目前仍有不同的专业专注于这些不同的疾病——肥胖医学（肥胖症）、内分泌学（糖尿病）、心脏病学（心脏病发作）和神经病学（中风）。然而，它们都会影响整个身体，患有其中一种疾病的人患上另一种疾病的风险更高。并不是每个肥胖的人都会心脏病发作或患糖尿病。并不是所有的糖尿病患者都是肥胖的。并不是所有中风的人都患有糖尿病。但是，虽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征和症状，但它们都是相互关联的。

代谢紊乱对身体的影响不仅限于增加患肥胖症、糖尿病、心脏病和中风等其他代谢紊乱的风险。正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这些人患阿尔茨海默病、癫痫和精神问题的几率也增加了。但患有代谢紊乱的人也更有可能患上无数其他通常不被视为代谢性疾病的疾病。这些疾病包括肝脏问题、肾脏问题、神经问题、大脑问题、激素问题、关节问题、胃肠道问题、自身免疫问题，甚至癌症。

大多数人认为代谢紊乱是简单的问题，解决方法也很简单。他们认为他们知道这些紊乱的“根本原因”——诸如吃得太多、运动不足和/或吸烟等行为。只要人们不暴饮暴食、不运动不足或不吸烟，从代谢角度来说，他们就完全没问题。明白了吗？很简单。

但说到新陈代谢，没有什么是简单的。

让我们来看一个例子。马克是一个看上去健康、苗条、健康的 45 岁男子，他患上了多发性硬化症 (MS)，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为了治疗他的 MS，医生给他开了一种名为泼尼松的药物，这是一种皮质类固醇。几周后，他开始出现腹胀和体重增加的情况

体重增加。一个月内，他患上了糖尿病前期，医生给他开了糖尿病药物。不幸的是，体重增加和高血糖都是泼尼松的已知副作用。

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马克增重了 40 磅。并不是所有的体重都凭空而来；他的行为——特别是他的饮食和锻炼习惯——发生了巨大变化。在确诊之前，他一直吃得很好，每周锻炼几次。但众所周知，像强的松这样的皮质类固醇会增加食欲，马克开始渴望并吃很多垃圾食品，这是他以前从未做过的事。他试图坚持锻炼习惯，但随着体重增加，锻炼变得越来越难。他仍然设法锻炼一些，但与以前大不相同。马克的心血管疾病风险指标恶化，包括血压和血脂升高。他现在很有可能心脏病发作或中风。哦……他还患上了焦虑症和轻度抑郁症。但在这种情况下，谁不会感到沮丧和焦虑呢？他的医生建议他尝试瑜伽和节食。不幸的是，这个建议并没有多大用处。

马克代谢紊乱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在开始服用皮质类固醇的六个月内，他患上了糖尿病和肥胖症。证据非常清楚，罪魁祸首是药物，而不是马克的意志力或纪律性。他的渴望和缺乏精力是代谢功能障碍的症状。他的抑郁和焦虑也是这种药物的已知副作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很幸运没有患上躁狂症或精神病，这也是可能的副作用。

服用强的松等药物时，马克的反应总是会发生。其他药物也会导致这种代谢问题，包括许多精神药物。但这里的要点并不是说人们永远不应该服用这些药物：像马克这样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可能会导致永久性器官损伤，而治疗的副作用往往被认为是与疾病的严重程度相比值得付出的代价。关键是代谢问题并不简单，也不是仅凭意志力就能避免的。药物只是众多可能的原因之一。例如，一个经历过

可怕的童年虐待很可能会改变皮质醇水平，皮质醇是人体中与泼尼松相当的激素。也许并不令人意外的是，有创伤史的人更容易患上代谢紊乱……以及精神障碍。一旦人们出现代谢问题，像马克这样的症状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就不足为奇了。

什么是新陈代谢？

大多数人听到“新陈代谢”这个词时，都会想象我们的身体燃烧脂肪和卡路里。普遍的看法是，新陈代谢高的人很瘦，很难增重，而新陈代谢低的人超重，很容易增重——即使他们吃得不多。对大多数人来说，新陈代谢就是从这里开始和结束的。

新陈代谢不仅仅是燃烧卡路里，尽管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它影响着我们身体机能的方方面面。

为了产生能量，我们的身体需要食物、水、维生素和矿物质以及氧气——我们吸入氧气，呼出二氧化碳，二氧化碳是新陈代谢的废物。当我们吃食物时，它会分解成碳水化合物、脂肪和氨基酸，以及维生素和矿物质，希望它们也存在于食物中。所有这些都被吸收到我们的血液中，并在体内循环。一旦营养物质到达细胞并进入细胞，它们就会被用作蛋白质或膜等物质的组成部分。有些可能会以脂肪的形式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但大多数这些营养物质都会转化为三磷酸腺苷 (ATP)，这是细胞的主要能量分子。ATP 使细胞机器运转。

这是高中生物学中关于新陈代谢的基本版本。一句话的定义可能是：新陈代谢是将食物转化为能量或细胞生长和维持的组成部分的过程，以及对废物进行适当和有效的管理。新陈代谢是我们细胞的工作方式。我们的新陈代谢决定了我们的细胞健康、我们的身体和大脑如何发育和运作，以及我们如何分配资源

在不同时间向不同的细胞提供营养，以优化我们的生存。新陈代谢使一些细胞生长和茁壮成长，而另一些细胞则萎缩和死亡，这是一个复杂的成本效益分析，它优先考虑健康和有利的细胞，而不是那些可能年老、虚弱或更易消耗的细胞。作为身体的资源管理系统，新陈代谢就是适应。我们的环境在不断变化，我们在环境中的情况也在不断变化。因此，我们的新陈代谢也在不断变化，以跟上我们周围的变化。新陈代谢的这些适应性使我们能够在最佳环境中茁壮成长，或者只是在对身体有压力的情况下生存下来，比如食物短缺。但食物的供应并不是新陈代谢所响应的唯一变化——许多其他因素也起着作用，比如心理压力、光照、温度、睡眠时间、激素水平和细胞可用的氧气量。归根结底，新陈代谢是身体为生存而战。许多生物学权威人士会说，新陈代谢定义了生命本身。

能量失衡

新陈代谢是我们的身体产生和使用能量的方式。我们可以将新陈代谢问题视为能量失衡。

新陈代谢出现问题会导致细胞功能出现问题。这适用于人体所有细胞。例如，当心脏细胞的新陈代谢受损时，它们就无法很好地泵血。脑细胞需要精确控制。它们需要在适当的时间开启，然后在适当的时间关闭。当脑细胞的新陈代谢受损时，这些开启/关闭过程可能会被破坏。精确性是大脑功能的关键，正如我们将看到的，这种破坏可能导致我们所知的精神疾病症状。

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事实上，成人大脑估计有大约 1000 亿个神经元。除此之外，每个神经元还有 10 到 50 个神经胶质细胞。神经元是“神经细胞”，神经胶质细胞通常被认为是支持

细胞到神经元。人类大脑中总共有大约 1 万亿到 5 万亿个细胞。一组研究人员对这一估计提出了质疑，他们认为实际数量更接近 860 亿个神经元和 840 亿个神经胶质细胞，或者总共 1700 亿个细胞。 2不管怎样，这有很多细胞！

是什么在协调所有这些细胞的功能？很多人会说是神经递质，即细胞的信使化学物质。我们可以将神经递质视为“运行”信号或“停止”信号，通常分为兴奋性（运行）或抑制性（停止）。还有其他变化，但这些区别目前已经足够。几十年来，它们一直是神经科学家和生物精神病学家关注的主要焦点。但是什么控制着神经递质？细胞如何知道何时释放它们？很多人会说它们的释放是由来自其他细胞的神经递质触发的。我相信你已经看到这个答案的问题了。它部分正确。但是，正如我将在本书的其余部分讨论的那样，还有许多其他因素决定着脑细胞的活动。

我们已经确定细胞需要能量才能工作。这种能量用于全身各种不同的活动，包括使肌肉发挥作用、产生和调节激素以及制造和释放神经递质。身体最需要能量的部位往往是受代谢问题影响最大的部位。正如你可能想象的那样，排在首位的是大脑和心脏。

尽管大脑只占身体质量的 2%，但它在休息时消耗了身体总能量的 20%。脑细胞对能量供应中断极其敏感，当身体某个部位出现代谢问题时，大脑通常会知道。鉴于我们的大脑是身体的控制中心，它们最终控制着我们对现实的感知。当身体某个部位出现代谢问题时，我们可能会感到疼痛、呼吸急促、疲劳或头晕。如果大脑本身出现代谢问题，其体征和症状可能以任何形式出现。有时它们很明显，例如思维混乱、幻觉或完全失去意识。其他时候，它们更微妙，例如疲劳、注意力不集中或轻度抑郁。

有时代谢问题很严重，也就是说，它们来得突然而且剧烈。这些可能表现为心脏病发作、中风，甚至死亡。例如，心脏病发作通常是由于心脏供血动脉中的一条出现血栓。一些心脏细胞无法获得足够的血液和氧气。这阻止了它们产生足够的能量。如果血流不能迅速恢复，心脏细胞就会死亡。这是心脏的代谢危机。中风是大脑的急性代谢危机。最终的代谢危机就是死亡本身，全身细胞都停止产生能量。许多途径都可能导致全身能量衰竭——心脏病发作、中风、中毒、严重事故、癌症。它们都会导致身体细胞不再产生足够的能量，而能量产生的不足会导致死亡。

心脏病发作、中风和死亡都是导致细胞死亡的绝对和急性能量问题的例子。然而，也有一些不那么严重的情况，即细胞的能量供应受到损害：细胞没有完全停止产生能量，只是没有得到足够的能量。细胞没有死亡，而是无法正常工作。其中一些代谢问题可能只持续几分钟，而另一些则可能持续数小时。低血糖症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它最常发生在人们一段时间没吃东西的时候。在轻微的情况下，它会导致饥饿、烦躁、疲劳或难以集中注意力。在中度的情况下，它可能会导致头痛或感到沮丧。在严重的情况下，它会导致幻觉、癫痫或昏迷。如果病情进一步发展，可能会导致绝对的代谢衰竭——死亡。然而，在情况变得如此严重之前，大多数人都会采取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吃点东西。这会提高血糖，然后身体就会重新开始正常运转。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吃，身体也有系统可以预防严重的低血糖。然而，对于注射胰岛素或服用药物来更有效地降低血糖的糖尿病患者来说，这些严重的后果是真实存在的。你可能会注意到，尽管低血糖发生在整个身体，但大脑症状在上述影响中占主导地位。

其他代谢问题不是急性的，而是具有长期症状的慢性疾病，例如糖尿病。许多人认为糖尿病就是高血糖。然而，一种矛盾而有趣的认识糖尿病的方式是将其视为能量短缺或能量产生不足。葡萄糖是细胞的主要燃料来源。在糖尿病中，细胞难以将葡萄糖转化为能量。血液中的葡萄糖水平可能很高，有时甚至非常高，但葡萄糖却难以进入细胞以供利用。将血液中的葡萄糖输送到细胞需要胰岛素，这是一种由胰腺产生的激素。糖尿病患者要么缺乏胰岛素，要么出现胰岛素抵抗，即身体对胰岛素的反应不强。当细胞没有足够的葡萄糖时，它们就无法产生足够的能量。当它们没有足够的能量时，它们就无法正常工作。

由于葡萄糖是体内大多数细胞的主要燃料来源，糖尿病会影响身体的许多不同部位。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相同的问题。糖尿病的症状可能很广泛，并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化。一开始，症状通常很轻微。它们可能包括排尿过多或体重意外下降等情况。它们也可能包括精神症状，如疲劳或注意力不集中。随着病情的进展，不同的器官可能会受到影响。有些人的眼睛、神经或大脑会出现问题。有些人会心脏病发作或中风。其他人会出现肾衰竭或感染难以治疗的严重感染。

为什么对不同人的影响如此不同？为什么不是所有糖尿病患者都出现相同的症状，身体部位也不尽相同？答案很复杂，而且通常与新陈代谢有关。

新陈代谢受多种因素影响。它总是在变化。而且，新陈代谢在不同时期在身体的不同细胞中是不同的。一些细胞可以正常运作，而另一些细胞则正在死亡。由于长期缺乏能量，一些细胞可能会逐渐出现功能障碍。新陈代谢并不是全有或全无的。它受到各种水平的控制。一些影响新陈代谢的因素影响范围很广，而另一些因素则特定于身体的不同部位。

身体。有些针对特定器官。有些针对特定细胞。

新陈代谢就像交通流量

可以这样想——身体就像一座大城市，有许多道路和高速公路。交通非常繁忙。每辆车就像一个人体细胞。上下班时，交通会非常繁忙。如果你坐在车里，会感觉很混乱。有很多事情需要注意：红绿灯、汽车变道、有人打电话突然闯入你的车道。但是，如果你从上面看交通——比如从摩天大楼的顶部——它看起来非常有序。道路井然有序。汽车和卡车在行驶。一些车停下来，另一些车走。它们等待轮到自己时再开始行驶。汽车在某些道路上行驶缓慢，但在高速公路上加速。一些汽车变道，周围的汽车必须减速让它们进入。其他汽车可能遇到问题，被困在路边。可能会发生一些交通事故，导致其他汽车绕道行驶。如果你试图同时了解每辆车的具体情况，那将令人不知所措——有太多的车、太多的红绿灯，还有太多其他因素需要考虑。但从大局来看，交通在正常运转。城市在运转。人们正在到达他们需要去的地方。城市充满活力。它充满活力；你可以看到它流动。这就是思考人体新陈代谢的方式。

回到我之前提出的问题——为什么有些糖尿病患者会有不同的症状？对于脑能量理论来说，更重要的是，如果所有精神障碍都是代谢障碍，那么为什么不是所有精神障碍患者都有相同的症状呢？

疾病和症状就像交通堵塞。要么交通不畅，要么完全停止。一条高速公路可能代表胰腺。一条通道可能代表控制注意力和专注力的特定大脑区域。

导致道路或高速公路交通堵塞的原因有很多。车祸、道路施工、坑洼或交通信号灯失灵。道路的设计和维护、汽车和司机也起着一定作用。城市某些地区的交通问题更频繁。这可能是由于这些道路上设计不良、维护不良或驾驶员驾驶过激或粗心造成的。城市中经常出现交通问题的地区代表着“症状”或“疾病”——交通无法正常“运作”的地方。

说到人类疾病和症状，我们指的是身体或大脑的某些部位无法正常工作。这通常是由于以下三个方面之一出现问题而导致的：人类细胞的发育、功能或维护。细胞必须正常发育才能满足身体的需求。功能是确保所有部位都在正确的时间以正确的方式做它们应该做的事情。维护是让一切保持良好状态。这类似于交通需要对道路和桥梁进行适当的设计和建设（开发）；所有汽车、司机和交通信号灯正常工作（功能）；整个系统需要定期维护——调整汽车、修补道路、测试红绿灯等（维护）。

对于人类来说，这三件事——细胞的发育、功能和维持——最终取决于一件事：新陈代谢。如果新陈代谢出现问题，这些领域中的一个或多个就会出现问题。如果问题足够严重，就会出现“症状”。

那么，什么会影响新陈代谢呢？就像城市里的交通一样，有很多因素！饮食、光照、睡眠、运动、药物和酒精、基因、激素、压力、神经递质和炎症，仅举几例。然而，这些因素中的每一个都以不同的方式影响不同的细胞。根据一个人所接触的因素组合，不同的细胞和器官会受到影响，导致不同的症状和不同的疾病。就像有些道路更容易受到交通堵塞的影响一样，有些细胞更容易出现代谢衰竭。有时，身体的某些部位在需求低的时候会正常运作，但在需求高的时候就会开始出现故障。

需求增加——就像上下班高峰时段城市高速公路上挤满通勤者导致交通崩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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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经确定，新陈代谢决定了生命本身；它决定了细胞如何运作，它影响和受无数因素的影响。从某种程度上讲，精神障碍当然与新陈代谢有关。从本质上讲，一切都是新陈代谢！那又怎么样？

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将展示的是，新陈代谢实际上是连接精神疾病的唯一途径。它是所有精神障碍、所有精神障碍风险因素，甚至所有当前使用的治疗方法的最小公分母。也许最重要的是，尽管新陈代谢很复杂，但解决代谢问题通常是可能的，通常通过直接干预即可。

然而，在我深入研究所有这些证据之前，我首先需要澄清精神障碍是什么。这个问题长期困扰着心理健康领域，它特别集中在一个问题上——正常精神状态（尤其是压力和不良状态）与精神障碍之间的区别。

第六章

精神状态和精神障碍

正如我在第一部分中讨论的那样，心理健康领域的难题之一是区分正常的人类情感和精神障碍，尤其是因为症状可能相同。我们都会时不时地感到焦虑或轻度抑郁。如果我们经历了毁灭性的损失，比如配偶的意外死亡，我们可能会在一段时间内严重抑郁。这些都是正常反应。它们根植于我们的大脑中。

然而，当人们同时面临多种压力，或者压力极端或难以承受时（例如遭受暴力袭击），这些正常且可以理解的初始反应很快就会导致我们所说的“精神疾病”。诊断多种多样。创伤或极度压力可能导致焦虑症、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饮食失调、物质使用障碍、人格障碍甚至精神病。压力和创伤是如何导致所有这些不同的疾病的？对逆境的正常反应和疾病之间的界限在哪里？

有两个问题使得这些问题特别难以回答：（1）症状相同，（2）精神状态和精神障碍都可能导致不良的健康结果。尽管如此，区分正常的精神状态和精神障碍至关重要。精神状态是对逆境的适应性反应。精神障碍代表大脑功能失调。这些区别对治疗有直接影响。帮助人们应对逆境与治疗功能失调的大脑截然不同。

理解“正常”：压力和压力反应

压力源是生物心理社会模型中的心理和社会因素——人们通常认为它们是精神疾病的“精神”原因。

许多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仍然认为生物因素与心理和社会因素是分开的。例如，他们可能认为幻觉是由于生物化学失衡造成的，但精神分裂症患者也可能患有自尊心低下，这是一种心理问题。他们可能会试图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但他们往往认为这些问题是无关紧要和独立的。一个需要药物治疗，另一个需要谈话疗法。我不同意这种二分法的观点。我认为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都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生物学影响我们的心理以及我们与他人相处的方式。但我们的心理和与他人的互动影响我们的生物学。这些联系会影响所有精神和代谢症状。为了开始解开这个谜团，让我先对我们这个物种做一些总体观察。

人类天生就生活在群体中。我们寻找并依附于其他人——父母、爱人、孩子、朋友、老师和社区成员。这些联系构成了我们生活中的安全和支持网络。从生物学角度来看，我们渴望甚至需要这些人。

但难题是：虽然我们必须与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但其他人实际上是心理和社会压力的主要来源。这些压力大多围绕着人际关系、角色、资源和责任。人们会因为对自己的期望、财务问题、表现问题、人际关系问题或社会地位而感到压力。有些人会因为社会经济地位、虐待、忽视、种族、民族、宗教信仰、身体能力、认知能力、性别认同、性取向、年龄和许多其他因素而经历慢性压力。人们可能会受到其他人的伤害或威胁。我们有时会让彼此感到不安全。我们有时会让其他人觉得自己不够好。人类给其他人压力的原因不计其数。有趣的是，没有其他人或孤独本身也是一种强大的压力源。

所有这些压力源都会导致压力反应，即大脑和身体中一系列复杂的生物变化。压力反应包括四个方面的变化：

1.下丘脑-垂体-肾上腺 (HPA) 轴，导致皮质醇在血液中流动；

2.交感神经-肾上腺-髓质 (SAM) 轴，导致肾上腺素 (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 流经血液；

3.炎症；

4.基因表达的变化，尤其是在海马体中。 1

所有这些变化反过来又会影响新陈代谢。它们构成了一个人对逆境的反应。它们不是疾病。它们为“战斗或逃跑”奠定了基础。然而，在大多数日常压力情况下，我们不会战斗或逃跑。相反，我们只是呆在原地——但我们会生气、焦虑、烦躁、不知所措、困惑、恐惧、受伤或悲伤。然而，这些核心变化仍然在我们的身体和大脑中发生。

不同的压力情况会导致不同的行为和情绪。有些压力会让你想对某人大喊大叫，比如在交通中将你拦下然后无缘无故向你竖中指的司机。其他压力可能会让你沉思和睡不好觉，比如第二天重要的考试让你感到毫无准备。其他压力可能会让你想蜷缩成一团哭泣，比如被你一生的挚爱抛弃。所有这些情况都涉及压力反应。虽然涉及的机制相似，但明显的差异会触发不同的大脑区域产生不同的反应。

虽然这些都是正常的，但压力反应会造成损害——代谢损害。身体需要能量来产生这些变化，这意味着用于其他功能的能量会减少。许多这样的反应会造成高度警觉状态。在某些情况下，人会感到受到威胁，并准备与某人打架或争吵。在其他情况下，人可能会感到受伤、脆弱或无能为力，并试图躲避世界。在这两种情况下，代谢资源都会被动员起来。心脏跳动得更快。血压在升高。血糖在上升。激素在流动。炎性细胞因子在释放。身体正在为自身防御而积蓄资源和能量。

当压力较小时，适应力强、新陈代谢健康的人可以应对。几秒钟或几分钟就可以结束。

但是，如果身体的新陈代谢出现问题或者压力过大，人就会被推向崩溃的边缘，很快会出现新的精神或代谢紊乱。对于那些已有疾病的人来说，症状会变得更加严重。没错：压力会加剧所有已知的精神和代谢紊乱。抑郁症患者可能会变得更加抑郁。酗酒者可能会酒瘾发作。精神分裂症患者可能会出现幻觉。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可能会变得焦躁不安，好斗。癫痫患者可能会癫痫发作。糖尿病患者的血糖可能会飙升。心血管疾病患者可能会出现胸痛或心脏病。有些人甚至会因为压力而死亡。这些都已经得到证实。

身心医学领域——试图解释这一切。许多医疗保健

专业人士已经观察到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对身体健康的影响。该领域的从业者了解所有这些风险因素都会对人体生理产生影响。这些因素通常被称为健康的社会决定因素。许多社会因素，如贫困、虐待或生活在高犯罪率的社区，都会对健康和长寿产生巨大影响。

这方面最令人信服的数据来自 1995 年至 1997 年间开始的不良童年经历 (ACE) 研究，该研究调查了儿童和青少年遇到的不良经历数量及其对长期健康结果（包括身心健康）的影响。这些正在进行的研究调查了早年生活中的压力因素，例如身体虐待和性虐待、忽视、家庭药物滥用、家庭精神疾病、遭受家庭暴力和父母离婚，然后确定这些早期经历是否与后来的健康结果有关。2017 年对 37 项此类研究的荟萃分析，调查了 250,000 多人的 23 种健康结果，结果发现它们确实存在。 2儿童的 ACE 越多，其健康状况越差。ACE 会使缺乏运动、肥胖和糖尿病的概率增加 25% 至 52%。ACE 还与吸烟、自我评价健康状况不佳、癌症、心脏病和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生率高出两到三倍有关。ACE 会使性冒险、精神健康不佳、酗酒和非法药物滥用的发生率增加三到六倍。ACE 还会导致暴力受害者或施暴者增加七倍以上，药物滥用增加十倍，自杀企图增加三十倍。ACE 显然会影响死亡率。一项专门研究死亡率数据的 17,000 人研究估计，与没有 ACE 的人相比，有六个或更多 ACE 的人寿命会缩短二十年。 3

这些研究让许多人得出结论，ACE会导致身体和精神疾病。一些专家甚至认为 ACE，尤其是童年创伤和虐待，可能是所有精神疾病的共同途径。但让我提醒你，这些都是相关性。它们并不能证明因果关系。更重要的是，并不是每个患有ACE 的人

糟糕的童年会导致精神障碍，而许多最终患上精神障碍的人的童年都过得很幸福。尽管如此，如果这些不良经历在这些不同的疾病中发挥了一定作用，那么它是如何起作用的呢？身体和大脑中发生了什么，导致了这一切？

有限的资源

几十年来，研究人员一直在研究压力对大脑和身体的生物学效应，以更好地理解这些关系，希望找出从紧张的生活事件到不良健康结果的因果途径。

我们知道，当身体承受压力时，代谢资源会被转移到战斗或逃跑系统。这样用于其他功能的能量就会减少。任何已经挣扎的细胞都可能开始衰竭。这会导致代谢和精神症状。

压力还会削弱身体自我维护的能力。细胞每天都会进行内务管理。它们会清除受损的细胞部件、各种废弃分子和错误折叠的蛋白质，并制造新的蛋白质来取代它们，这个过程通常被称为自噬。Auto的意思是“自己”， phagy 的意思是“吃”，所以这个术语的字面意思是“吃掉自己”。我们的细胞在废物处理系统（称为溶酶体）中降解这些旧部件。其中一些物质被回收利用并用于制造新部件。研究发现，高水平的皮质醇会抑制自噬，减慢或停止这一维护过程。 4自噬问题已被发现与多种疾病有关，包括神经退行性疾病、神经发育性疾病、自身免疫性疾病、炎症、癌症、精神分裂症、躁郁症、自闭症、酒精中毒和重度抑郁症。 5已知自噬紊乱会影响神经可塑性和脑细胞的维持。 6

除了自噬问题之外，当细胞受到压力时，它们还会减缓制造新蛋白质的过程。这似乎是为了节省身体防御系统的代谢资源。它们延迟制造的一种方式是

这些蛋白质的生成方法是将信使 RNA 分子（新蛋白质的指令）隔离到称为“应激颗粒”的小气泡中。 7这些与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关，高水平的皮质醇会刺激它们的产生。 8

压力导致维护问题的另一个方式是睡眠中断。众所周知，压力会导致失眠。睡眠对身心健康都至关重要。这是身体优先考虑维护功能的时候。当人们睡不好时，他们的身体就不会进行这种维护工作。除此之外，睡眠不足本身就是一种压力，会导致皮质醇水平升高，从而使问题更加严重。

所有这些压力，无论何时发生，都会导致过早衰老。我已经提到过，所有精神障碍都与过早衰老有关，但压力本身也会导致过早衰老。一项研究试图量化压力对衰老的影响。 9这项研究招募了 58 名健康的绝经前妇女，她们的孩子有的很健康，有的患有慢性病。这些妇女的平均年龄为 38 岁，她们还没有发现任何健康问题。研究人员评估了三个衰老指标，并要求母亲评估她们所感知到的压力水平。与压力最小的妇女相比，压力水平最高、持续时间最长的母亲表现出衰老加速的迹象。平均而言，她们的衰老速度快了 10 岁。

压力显然对人类健康有影响，并且会严重损害新陈代谢。它会消耗原本可用于正常细胞功能和维护的能量。当人们承受极端压力或长时间压力时，他们的身体会变得虚弱并开始出现故障，导致各种身心疾病，或只是单纯的衰老。如果大脑或身体已经受损且脆弱，压力会使症状恶化，因为压力反应所需的能量会从这些脆弱的细胞中转移能量。

减压练习，如正念、冥想或瑜伽，可以在治疗中发挥重要作用（更多内容见第三部分）。然而，它们并不是适合所有人的解决方案。如果一个人生活在不利的环境中

在危险环境中，关闭应激反应可能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不可取的。在战争中作战的士兵处于危险之中。虽然他们的服役直接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的风险增加，但他们增强的应激反应正在保护他们。同样适用于危险社区的人们。指导危险环境中的人们深呼吸并保持正念并不是完整的答案。当他们到达安全的地方时，这些策略可能会发挥作用，但那时损害可能已经造成。

此外，压力可能根本不是导致精神疾病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减压技术可能也没什么用。

理解“障碍”：精神疾病的新定义

正如我在前面几章中讨论的那样，目前的精神障碍分类存在诸多问题——异质性、共病性和缺乏有效性。没有一种诊断是真实的，也没有一种诊断本身就是独特的疾病。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制定了一套思考精神疾病的新框架——研究领域标准 (RDoC)。RDoC 是一个全新的框架，它忽略了我们当前的诊断标签和分类。相反，该框架侧重于功能领域——情绪、认知、动机和社会行为。它假设这些结构的范围从正常到异常，并鼓励研究人员从诊断标签以外的角度探索这些结构。RDoC 的支持者曾一度呼吁彻底改革我们当前的精神病诊断标准。然而，改变精神病学和心理健康领域并非易事，因此，尽管存在所有已知缺陷，我们当前的诊断标准仍然保留。目前，RDoC 仅处于研究领域。但是，出于我们的目的，我将使用此模型在脑能量理论的背景下定义精神疾病。

首先，我们要抛开 DSM-5 诊断标签，转而关注症状。这并不意味着有些诊断没有用。很多诊断都是有用的。我们目前的诊断标签只是描述了一些最常见的大脑功能障碍。毕竟，大脑的工作方式或无法工作的方式是可以预测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常见的叙述来为自己谋利。

人脑就像一台机器——一台非常精密复杂的机器，但终归是一台机器。它有许多部件，都设计用于执行某些任务。有些部件相当简单，例如让我们的肌肉运动或感知我们的感觉或所见。大脑的其他功能则更为复杂，例如在特定情况下触发的复杂计算机算法。无论如何，所有这些大脑功能都可以帮助我们生存、适应环境或繁衍。

鉴于人脑拥有数十亿甚至数万亿个细胞，而每个细胞本身都是一台复杂的机器，我们面临着一个潜在的巨大问题：由于细胞数量如此之多，所有这些“部件”似乎都有无数种可能出现故障的方式。无论好坏，这都是心理健康领域的重点关注领域，研究人员正试图一步步了解这台机器的工作原理。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完全绘制出像人脑这样复杂的图像并等待这项工作完成的想法无疑限制了我们在更好地理解和治疗精神疾病方面的进展。

但其实并不需要这么复杂。事实证明，所有精神疾病的症状实际上都与正常的精神状态或大脑功能有关，只是出了问题：不该出现时出现，该出现时消失，或者比正常情况下更活跃或更不活跃或更不活跃。这些大脑功能包括与情绪、认知、行为和动机相关的功能。正如我将要讨论的，即使是一些看起来更奇怪的精神疾病症状，如妄想和幻觉，也可以与正常的大脑功能联系起来。虽然我们不知道所有这些功能是如何运作的，但我们知道它们存在。这对于我们的目的来说已经足够了。

那么，让我们从一个简单的定义开始：精神疾病是指大脑无法正常工作。正常的大脑功能要么过度活跃，要么不活跃，要么缺失。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无缘无故的惊恐发作。面对危险时，惊恐系统是有益的。它让我们行动起来。当它无缘无故地被触发时，它就会失调和适应不良。有时也会出现相反的情况——大脑功能无法在适当的情况下激活。想想痴呆症患者的记忆力受损或自闭症患者的社交技能缺乏。

说到精神疾病的症状，许多人会说它们不可能与正常的大脑功能相对应。看起来大脑不知何故在无缘无故地做一些独特且极不寻常的事情。我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就像任何机器的零件一样，大脑的各个部分要么在工作，要么不在工作。如果它们执行其正常功能，但在错误的时间启动，则会导致看似怪异的症状。当正常的大脑功能无法激活时，或者两个不相关的大脑功能错误地同时发生时，情况也是如此。

一个简单的例子：三辆汽车

让我打个比方来解释一下我是如何看待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与那些有“正常”压力反应的人之间的差异的，尽管他们的症状可能相同，而且都可能导致不良的健康后果。我将描述三辆汽车。每辆都是相同的品牌和型号，所以理论上，它们应该具有相同的使用寿命和整体“健康状况”。每辆都代表一个人。

汽车 A 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那里天空蔚蓝，道路状况良好。车主开车不多——大概一周两次。汽车 A 停在车库里，定期保养。汽车 A 过着美好的生活！

汽车 B 位于新罕布什尔州的山区，那里的冬天非常寒冷，乡间小路坑坑洼洼。车主每天都开着车，没有车库可以存放它。冬天来临时，

B 车使用雪地轮胎，有时甚至使用防滑链。在暴风雪中，B 车使用前灯、雨刷、转向灯、雪地轮胎和防滑链以及四轮驱动系统。为了不失去控制，B 车经常使用刹车。在这种情况下，B 车的油耗比 A 车低很多。由于冬季环境恶劣、驾驶条件艰难，B 车的维护问题也更多。最终，B 车的“健康问题”更多，使用寿命也比 A 车短。

汽车 A 和 B 是“正常的”——它们都在做它们应该做的事情，考虑到它们所处的环境条件。两辆车都没有疾病。汽车 B 的健康问题更多，最终寿命更短，但考虑到它所面临的逆境，这是正常的。它使用的适应措施，如雪地轮胎和防滑链、四轮驱动和频繁刹车，就像压力反应——抑郁、焦虑、恐惧、愤怒。它们帮助汽车 B 驾驭艰难的环境，发挥着极其有用的作用。没有它们，汽车 B 的情况会更糟。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第三辆车。C 车位于印第安纳州，那里的天气没有新罕布什尔州那么恶劣，路况也不错。它每周开五天，有时天气好，有时天气不好。但是 C 车有问题。即使在晴天，它也会打开雨刷和转向灯。雨刷片因为使用太多而磨损得很薄。它们最终会刮伤挡风玻璃。C 车有时使用四轮驱动，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时速只有 25 英里，尽管天气晴朗，其他车辆的时速都在 60 英里。C 车在夜间行驶时，不会打开车灯，尽管需要打开车灯。C 车患有一种类似于精神疾病的疾病。虽然它具有与 A 车和 B 车完全相同的功能和自适应策略，但它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情况下使用了其中一些功能。同时，它没有使用其他应该使用的功能。C 车最终需要相当多的维护。它还发生过交通事故。 C 车的故障严重影响了其健康和安全，并影响了其与道路上其他车辆相处的能力。C 车最终英年早逝。

所以……汽车 A 和 B 是“正常”的，而汽车 C 有故障。

像 Car B 这样在逆境中挣扎的人，即使他们的大脑没有出现故障，也经常需要帮助。他们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的、可预测的和适应性强的，以应对不利的生活经历。为了帮助他们，我们需要改变他们的环境或帮助他们以最佳方式应对恶劣条件。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都是社会因素——战争、贫困、粮食不安全、虐待、系统性种族主义、恐同症、厌女症、性骚扰、反犹太主义和许多其他社会“暴风雪”。改变社会，让这些暴风雪不再存在，是解决这些问题的理想方式。与此同时，帮助人们尽可能好地应对也会有所帮助。

精神障碍患者的大脑功能失调。他们做事的时间不对，强度也不对，或者他们没有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就像 C 车的情况一样。你不需要确切地知道这些是如何工作的，就可以确定是否有问题，就像你不需要完全了解汽车的内部工作原理和雨刮系统，就可以知道是否有问题一样。我想你会认为 C 车的问题不在于汽车本身，而在于 C 车的司机。事实上，你是对的。我很快就会讲到这个。

需要指出的是，长期或极端的压力也会导致疾病。在某个时候，B 车很容易出现维护问题，导致自适应策略不再起作用——也许车灯停止工作，或者雨刷磨损变薄，不再有效（功能不足）。或者转向灯不会关闭（功能过度活跃）。到那时，B 车也会患上疾病。

人类的例子：痛苦

现在我将通过一个简单直接的例子——疼痛，向你展示这确实发生在人体中。由于疼痛是由神经细胞和大脑区域控制的，因此它可以完美地代表我将要讨论的大多数精神症状。

尽管疼痛让人非常不舒服，但疼痛对人类来说是一种正常、健康的体验。疼痛可以拯救我们的生命，保护我们免于伤害自己。疼痛由疼痛受体、脊髓神经、大脑神经以及感知和处理疼痛的大脑区域控制。这些神经元和大脑区域的功能和功能障碍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简单的框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精神障碍。

广义上讲，根据疼痛系统细胞的功能，疼痛系统疾病可分为三类：过度活跃、活跃不足和缺失。

1.疼痛系统过度活跃是指人们感到疼痛的频率或强度超过正常水平。临床医生和研究人员经常将此描述为疼痛系统过度兴奋。例如，糖尿病患者可能会出现神经病变，处理疼痛的神经细胞或大脑区域可能会在不该激活时激活，或在应该关闭时无法关闭。即使没有疼痛发生，也会引起疼痛。这可能会导致一些人患上慢性和使人衰弱的疼痛疾病。

2.当人们感觉到的疼痛信号比应有的少时，就会出现活动不足，糖尿病患者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除了过度兴奋之外，糖尿病神经病变还会导致感觉减弱，尤其是脚部。神经无法正常工作，这会导致疼痛系统活动不足。我们知道神经仍然存在并且还活着，因为有时人们会感觉到一些东西。

3.长期严重的糖尿病患者可能会感觉不到疼痛，脊髓损伤或中风等其他疾病也会导致疼痛。人们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细胞已经死亡或严重受损，不再起作用。

这三种情况——过度活跃、活动不足和功能缺失——都属于疾病。疼痛系统无法正常运作。

在某些情况下，很难区分正常疼痛和疼痛障碍。一个例子是下背部椎间盘突出引起的疼痛。当椎间盘首次突出时，它并不是一种疾病。疼痛系统正在做它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如果疼痛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即使经过手术和多种药物治疗后仍然如此，在某个时候我们就会将其称为疼痛障碍。是什么让它成为一种疾病？神经可能会因椎间盘突出的压力而受伤。这些受伤的神经会变得过度兴奋。它们会过于频繁或过于强烈地发送疼痛信号。基于目前的诊断测试，很难（甚至不可能）区分疼痛从正常反应转变为疾病的点。在某些情况下，不清楚它是正常还是疾病。但是，当疼痛变成慢性、剧烈和无缘无故的疼痛时，我们称之为疾病。

无论疼痛是受伤后的正常反应还是疼痛障碍，治疗疼痛始终都是适当的。例如，我们都知道人们在接受手术时会感到疼痛。这是正常且意料之中的。然而，我们仍然会治疗疼痛以减轻痛苦。

正常与异常之间的区别很重要。治疗疼痛的医生需要具备良好的临床技能。他们需要了解人们感到疼痛的多种原因。他们需要在假设患者患有疼痛障碍之前评估患者的这些原因。如果患者因脚部疼痛而来，可能是由于扭伤、肌肉痉挛、骨折或一块玻璃嵌在皮肤中。每种原因都需要非常不同的治疗方法。将疼痛视为疼痛障碍引起的疼痛可能会带来一些缓解，但并不能解决问题。事实上，问题可能会变得更糟。但是，如果没有明显的脚部疼痛原因，医生可能会诊断为疼痛障碍。在评估人们的精神障碍时，这种类型的详细因果评估也是必要的。再次强调，帮助人们应对逆境与治疗功能失调的大脑截然不同。

回到精神疾病的定义

这是我们对精神疾病的新定义，简化版：精神疾病是指大脑无法正常运作。现在让我们扩展一下这个定义：精神疾病是指大脑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正常运作，从而导致精神症状，进而导致痛苦或功能障碍。

虽然这是一个相当简短的定义，但每个部分都很重要，任何部分都不能脱离上下文。这个定义包括四个必要的组成部分：

1.大脑功能不正常。

2.导致精神症状。

3.此故障持续一段时间。

4.这些症状导致痛苦或功能受损。

尽管这些看起来像是简单的概念，但它们很快就会变得复杂。

这个定义的第一个部分——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根据目前的技术，很难测量和评估，就像疼痛一样。我们有许多测试可以测量大脑的健康和功能，例如脑电图和神经影像学研究。然而，它们都不够灵敏和具体，无法准确诊断精神障碍。测量微观大脑区域的功能很困难。那么，在现实世界中，我们如何知道大脑是否无法正常运作呢？

这引出了定义的第二个部分——这会导致精神症状。症状是大脑功能异常的最佳指标。然而，就像疼痛一样，当谈到精神疾病的症状时，大多数在适当的情况下可能是正常、健康的大脑功能。在适当的情况下，大多数人甚至会出现幻觉之类的症状。我们做梦时都会出现幻觉——我们会看到东西，听到声音

不存在的东西。当这些东西在错误的时间发生或未能在正确的时间激活时，它们可能代表一种疾病。我们可以将这些症状分为我用于疼痛的三个基本类别——过度活跃、活动不足和功能缺失。

第三部分——这种功能障碍会持续一段时间——强调了症状持续时间的重要性。我们所有人的大脑至少在某些时候都无法完美运作，这会导致我们所谓的症状。我们大多数人偶尔都会出现记忆缺失。有时，我们以为自己听到了噪音，但其他人却听不到。有时，我们“醒来时心情很差”，毫无缘由地感到沮丧。这些都是大脑无法正常工作的例子。这些不是精神疾病，而是由于各种情况而发生的常见情况——睡眠不好、压力极大、使用酒精或毒品，或者只是心情不好。这些通常是短暂的体验（也与新陈代谢有关），可以通过大脑和身体轻松解决。精神疾病必须是导致症状的持续性大脑功能问题。症状的持续性目前是我们心理健康领域诊断过程的一部分，但持续时间因诊断而异。

这将我们引向定义的第四部分：症状导致痛苦或功能障碍。在我们的一生中，我们的情绪、认知、动机和行为都会发生变化。我们学习。我们成长。我们结识新朋友并做出改变。我们经历具有挑战性的经历。我们遭受损失和挫折。仅这些波动并不属于精神疾病。只有当一个人因这些变化而感到不寻常的痛苦，或者这些变化阻碍了他们正常的生活时，我们才会开始考虑精神疾病的可能性。毫无疑问，定义的这一部分很棘手，围绕痛苦和功能障碍问题的争论也很复杂。有两个问题特别重要：

1.人们有权变得独特、富有创造力、改变生活、反对主流文化。与众不同是

不是精神疾病。然而，其他人对独特性的拒绝可能会导致痛苦。例如，许多青少年会经历叛逆期。这通常是成长和与父母分离的正常部分。仅凭这一点通常不属于精神疾病。许多人节食并经常检查体重。他们开始更多地考虑吃什么以及自己的外表。这并不一定是饮食失调。这两种情况都涉及情绪、认知、动机和行为的变化，但异常的痛苦和无法正常运作并不是其中的一部分。

2.一些精神障碍患者缺乏洞察力。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症状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正常的。他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症状如何影响自己的行为和功能。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其他人认为这些变化是不正常的。他们可能会声称自己完全正常。但是，如果他们的症状严重损害了他们在社会中发挥作用的能力，那么就需要考虑精神疾病了。

幻觉和妄想患者通常缺乏对自身疾病的洞察力。例如，偏执狂患者会说他们真的受到了迫害 — 这不是“精神上的”，而是真实的。饮食失调患者有时会谈论他们减肥成功、面色变好有多开心。他们认为任何功能上的变化，比如花更少的时间上学或交朋友，都是减肥和面色变好所必需的牺牲。他们可能会忽视其他人都看得见的严重健康问题。他们都声称，他们的情绪、认知、动机和行为的变化是正常的，对于任何经历过他们这种情况的人来说都是意料之中的。他们通常会否认任何功能上的障碍。那么，这些是精神障碍吗？是的。即使患者没有看到或承认，它们也会造成严重的痛苦和/或功能障碍（包括健康问题）。

这些微妙的困境有时会让人难以区分与众不同、生活在一个无情而僵化的社会与患有精神疾病。多年来，心理健康领域对此类问题的立场发生了变化，例如，一度将同性恋定性为一种疾病，后来又推翻了这一决定。

精神疾病的症状

现在我们已经得出并解析了精神疾病的新定义，让我通过概述可能产生精神疾病症状的三种广泛情况来将其付诸实践。它们遵循我为疼痛系统疾病概述的模型——大脑功能过度活跃、不活跃或缺失。

大脑功能过度活跃

很多精神疾病都存在脑细胞和脑网络过度活跃或兴奋过度的现象。在思考这一现象时，我们会寻找比应有的更频繁或更强烈地出现或在错误时间出现的症状或脑功能。

恐惧和焦虑症状可能是杏仁核过度兴奋所致，杏仁核是大脑中与恐惧反应有关的区域之一。这些神经元可能会不按顺序放电或不停地放电，从而导致焦虑症状在不适当的时间出现或恐惧反应过度。

强迫观念和强迫行为可能由与梳理和检查行为相关的大脑区域中的细胞和网络过度兴奋引起。我们通常都会梳理自己并检查事物。当这些系统过度活跃时，就会出现强迫症。

精神病症状见于许多精神和神经疾病。许多从未被诊断出患有任何疾病的人也会出现这些症状。

尽管人们经过了数十年的深入研究，寻找导致精神病症状的具体脑细胞和区域，但目前仍不清楚。

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通过几种方式来思考大脑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理解精神病症状最简单的方法是处理感知的脑细胞过度兴奋。例如，如果感知声音的脑细胞和网络过度兴奋，人们就会听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幻听。神经外科医生可以用电极刺激大脑区域让人们“产生幻觉”。过度兴奋的细胞本质上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问题可能不在于感知声音的神经元，而在于调节和减缓声音的其他神经元。有一组神经元被称为“皮质中间神经元”。这些神经元已知具有抑制作用，因为它们分泌γ-氨基丁酸（GABA），这是一种减缓靶细胞活动的神经递质。在许多疾病中都发现了这些神经元功能异常，包括精神分裂症、阿尔茨海默病、癫痫和自闭症。这种抑制的缺乏会导致它们本应抑制的神经元过度活跃。

另一种可能性是，精神病症状与大脑的睡眠系统有关。正如我所提到的，我们每天都会在睡眠中出现幻觉和妄想。当我们做梦时，我们会听到和看到一些不存在的东西。我们可以相信疯狂的事情。许多人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追赶或迫害。如果这些经历发生在睡眠中，那只是噩梦，而不是精神障碍。精神障碍患者的大脑细胞和网络可能在夜间产生这些经历，而在白天，它们也会过度兴奋和错误地放电。

对于某些看似奇怪的妄想症，例如卡普格拉综合症，患者相信他们所爱的人被冒名顶替者所取代，我们实际上知道参与这一过程的一些特定大脑网络。 10大脑的这些区域似乎过度活跃或/及活跃不足。

一个重要的观察结果是，幻觉并不像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罕见。研究人员发现，12% 至 17% 的 9 至 12 岁儿童和 5.8% 的成年人在白天会出现幻觉。 11此外，37% 的成年人在以下情况下会出现幻觉：

他们正在入睡，这也被称为“入睡前幻觉”。 12这些人中的大多数并未被诊断出患有精神障碍。

大脑功能不活跃

很多精神障碍都存在脑细胞和脑网络活动不足的情况。这一概念至少可以很容易地解释我们看到的一些症状。我将功能不足与功能缺失区分开来，因为功能不足意味着细胞仍然活着并且至少在某些时候能够工作。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这意味着症状会时好时坏。有时事情看起来很正常，有时人会出现症状。以下是一些例子：

•患有 ADHD 的人的蓝斑去甲肾上腺素神经元活动会减少。这些神经元帮助人们集中注意力、制定计划并专注于任务，因此其活动减少会导致 ADHD 症状。

•认知问题（例如记忆力减退）可能是由于负责存储和检索记忆的神经元功能下降所致。这些神经元显然会受到阿尔茨海默病以及大多数慢性精神疾病的影响。患有慢性精神疾病的人通常存在认知障碍，即使这不是诊断标准的一部分。

•抑郁症至少有一个方面与大脑系统（称为默认模式网络）活动的减少有关。 13这会导致大脑正常功能减慢或紊乱。

• “情绪调节”这一术语用于描述多种不同疾病的症状，包括情绪障碍、人格障碍和焦虑症。大脑系统旨在帮助我们控制情绪反应和调节情绪。有些人的大脑这些区域似乎不够活跃，导致情绪不稳定和愤怒爆发等症状。

缺乏特定大脑功能

一些精神障碍涉及脑细胞和脑连接的永久性变化。这主要有两个原因——发育问题和细胞死亡。这些问题通常分别与神经发育和神经退行性疾病有关。细胞死亡也可能由中风或脑损伤等原因引起，这些原因与神经退行性疾病不同，但这些原因也可能导致精神症状。

神经发育障碍有很多种。自闭症就是一个例子。神经元和/或神经元之间的连接似乎缺失或至少不同。

神经退行性疾病，例如阿尔茨海默病，与大脑萎缩和神经元死亡有关。神经元一旦死亡，通常无法恢复。

在这两种情况下，本应存在的细胞或连接都不存在，因此大脑无法执行这些功能。这些永久性变化导致的症状始终存在。它们不会时好时坏。自闭症中的社交缺陷是固定的。阿尔茨海默病中至少部分认知缺陷也是固定的。这些不会每天都在变化。然而，自闭症和阿尔茨海默病也与持续的精神症状有关，这些症状确实会时好时坏——焦虑、精神病和情绪变化，仅举几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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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种情况——大脑功能过度活跃、大脑功能不足和大脑功能缺失——可以解释所有精神障碍症状。然而，还有两种情况值得一提，因为乍一看，它们似乎不太适合这些类别：多方面大脑适应和行为障碍。

大脑的多方面适应

大脑有时会对涉及多种症状的情况做出复杂的反应，其中一些反应代表某些大脑功能的激活和其他功能的失活。我将讨论抑郁症、轻躁狂症、

以及创伤反应。所有这些都可以在适当的时间和适当的环境下发生，是正常且适应性的。它们类似于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系统的激活，这涉及一系列复杂的大脑和身体功能，其中一些功能被激活，另一些功能被关闭。

抑郁是人们对许多压力、逆境和损失的正常反应。几乎每个人都至少经历过一次抑郁。抑郁通常不会持续两周或更长时间，但这是大脑的正常反应。虽然抑郁通常包括情绪、精力、食欲和睡眠的变化，但这些变化在不同的人身上可能非常不同。有些人的食欲系统似乎过于活跃，而另一些人的食欲系统似乎不够活跃，导致他们分别吃得太多或太少。同样，有些人可能睡得太多，而另一些人则睡眠不足。将抑郁归结为不同的症状，其中一些症状代表大脑区域过度活跃或不够活跃，这可能是理解抑郁症最有效和最准确的方法，尽管抑郁症通常涉及许多症状。

轻躁狂在很多方面与抑郁症相反——人们会感觉良好或欣快，精力充沛，工作效率更高，甚至睡眠时间更少。这也是正常的。事实上，如果它单独发生，根据 DSM-5，它不是可诊断的疾病。大多数人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都经历过轻躁狂的症状。这通常发生在人们坠入爱河时，但也可能发生在人们对一个项目或成就感到兴奋时，或者当他们有精神觉醒时。同样，它可能不会持续五天或更长时间，但它可能发生，这表明这些大脑功能是硬连线到我们所有人的大脑中的。

创伤反应也是正常的。这些症状包括闪回和噩梦、回避让人想起事件的情景、对情绪和思维产生负面影响（类似于抑郁症）、睡眠困难、紧张和过度警觉以及其他症状。一个研究小组对被强奸后不久的女性进行了研究，发现其中 94% 的人在最初几周内出现了这些症状。 14因此，所有这些反应都可能是“正常的”。

这些多方面的大脑适应功能过度活跃时，就会变成疾病。它们可能在错误的时间被激活，持续时间过长，或导致过度或夸大的症状。在某些情况下，它们可能毫无原因地被激活——系统过度兴奋。在其他情况下，它们可能因为一个明确的原因而被激活，比如生活中的重大压力源，但是在适当的时间之后它们却无法失活。它们在应该关闭的时候却“卡”在“开启”的位置。这类似于许多疼痛疾病中过度兴奋的痛细胞。有时它们会无缘无故地发射，但有时，最轻微的伤害或仅仅是错误的动作都可能引发疼痛。

行为障碍

有些疾病主要被视为行为疾病，尤其是药物滥用和饮食失调。这些疾病也值得特别关注。回想一下，它们与所有精神疾病都表现出强烈的双向关系。我曾说过，精神疾病可以广义地理解为大脑功能过度活跃、不活跃或缺失。但这些都是行为……是人们“选择”参与的行为。这些行为与大脑功能障碍有什么关系？

有三种思考方式。第一种是，进食和使用成瘾物质是大脑控制的行为。有明确的途径控制渴望、食欲、动机、自我控制、冲动和寻求新奇。因此，在某些情况下，如果大脑的这些部分过度活跃或不活跃，它们可能会驱使人们从事这些行为，从而导致问题。第二种可能性是，人们可能有其他精神障碍的症状（由于大脑区域过度活跃或不活跃），并使用酒精、药物或改变饮食行为来应对这些症状。这通常被称为自我治疗假说。第三种可能性是，有些人可以完全正常，并开始从事这些行为。有些人可能仅仅因为同侪压力而开始使用药物或酒精。一个人可能仅仅因为同侪压力而开始节食。正如我稍后将讨论的那样，所有这些行为都会对新陈代谢和大脑产生强大的影响。它们可以

会导致代谢异常，进而引起特定大脑功能过度活跃或活跃不足，从而使人们陷入恶性循环——我们称之为饮食失调和物质使用障碍。

复杂的谜题

确定精神疾病病因的挑战之一是，我在此提到的发现，例如默认模式网络活动减少导致抑郁，在患有同一种疾病的人之间，甚至在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并不一致。除了发育异常或细胞死亡的情况外，症状会时好时坏，神经科学发现也是如此。这就是我们还没有诊断测试的原因。特定疾病的发育异常也不一致。它们会影响不同人的各种细胞类型和大脑区域，即使是被诊断出患有同一种疾病的人。在观察大脑变化和大脑在精神疾病中的运作方式时，异质性和不一致的发现才是关键。

这需要解释很多问题。难怪精神疾病之谜如此难以解决。是什么导致大脑不同部位过度活跃或不活跃，从而导致精神疾病症状？是什么导致症状时好时坏？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些发育异常或细胞萎缩和死亡区域？为什么它们在不同的人身上有所不同？任何试图解释所有精神障碍的理论都需要解决所有这些问题。我很高兴与你们分享，大脑能量理论可以做到这一点。而且这一切都是通过一个共同的途径实现的。

第7章

宏伟的线粒体

现在回到新陈代谢的讨论，以便继续将拼图碎片拼凑在一起。回想一下第五章中的交通类比，其中每辆车就像一个人体细胞。我将新陈代谢描述为非常复杂。它不断变化，并且可能在不同时间的不同细胞中有所不同。公平地说，这并不是一条常见的途径。它更像是数百条不同的代谢途径。

但是什么控制着新陈代谢？食物和氧气如何知道该去哪里？是什么改变了各种细胞的代谢率？是什么让一些细胞的代谢速度变慢，而另一些细胞的代谢速度变快？是什么在驱动着人体这个复杂的网络？

有人会说是大脑。尽管大脑在新陈代谢中起着关键作用，但它无法在正确的时间控制身体所有不同细胞的新陈代谢。就像城市交通一样，每辆车都必须有一定程度的控制，或者就人体而言，每个细胞都必须有一定程度的控制。细胞会从其他细胞那里接收输入，告诉它们停止或前进。附近的细胞也会有信号让邻近的细胞停止或前进

（想想汽车上的刹车灯）。但有些信号会发送到全身。它们可能起源于脑细胞或肝细胞，但随后会长途跋涉影响全身的细胞。这些过程都会导致新陈代谢的协调，就像城市交通在多个层面上也是协调的一样。

很多因素都会影响城市交通的畅通。不同类型的道路和高速公路。不同道路上的不同限速。停车标志和红绿灯。这些对于城市交通的组织和流动都很重要。但归根结底，控制交通流量的真正主要力量还是汽车司机。他们知道规则，并遵守规则。他们让汽车行驶。他们让汽车停下来。他们使用转向灯。他们留意问题。他们驾驶汽车避开问题。他们驾驶汽车到达目的地。尽管司机不知道其他道路或高速公路上其他汽车的情况，但一切正常。

人类细胞是否有“驱动器”来控制细胞的运行和停止？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人类细胞和人类新陈代谢的驱动器被称为线粒体。它们是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的常见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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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曾经上过生物学课程，你很可能记得线粒体是“细胞的动力源”。线粒体通过将食物和氧气转化为 ATP 来为细胞提供能量。虽然线粒体在能量生产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但毫无疑问，线粒体的作用远不止是动力源。没有它们，我们所知道的生命就不存在了。

《权力、性、自杀：线粒体和生命的意义》一书中，尼克·莱恩博士详细而引人入胜地讲述了线粒体及其在人类进化中的作用。 1尽管标题可能暗示这是一本流行文化速读物，但莱恩提供了线粒体的严谨科学历史及其在人类健康和生命本身中的作用。

线粒体的起源

从前，第一个线粒体（mitochondria 是单个线粒体的复数）是一种细菌。研究人员估计，线粒体是在 10 亿至 40 亿年前从一个独立的生物体进化而来的。1998 年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篇论文表明，它们与现代的普氏立克次体（一种引起斑疹伤寒的细菌）有许多共同的基因。 20亿年前，另一种单细胞生物——古细菌吞噬了这个祖先的线粒体。线粒体在被吞噬后并没有像通常那样死亡，而是都活了下来。这种新生物被认为已经进化成了第一个真核细胞（有细胞核的细胞）。内部细菌开始专注于制造能量，外部生物可以专注于获取食物。别误会——这很重要。这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实。

因此，在存在容纳人类 DNA 的细胞核和其他细胞器之前，线粒体就已经存在了——一个线粒体和一个宿主细胞。它们共同决心生存下去。实际上，它们不仅要生存，还要茁壮成长。就像所有生命形式一样——它们是为了赢得胜利而存在的。它们确实赢得了胜利！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共生关系促成了多细胞生命的出现——基本上就是我们今天用眼睛能看到的所有生命。在所有真核生物中，这些内部细菌进化成了线粒体。在植物和藻类（也是真核生物）中，其中一些细菌还进化成了我们现在所说的叶绿体。尽管线粒体和叶绿体的名称不同，但它们的外观和功能相似，而且它们被认为是数十亿年前从同一种细菌进化而来的。此外，人们认为这种融合只发生过一次，现在存在的所有植物、动物、藻类和真菌都来自同一个生物体。对于那些相信上帝的人来说，这种单一事件开启我们所知生命的概念可能会令人安心。对于那些不相信上帝的人来说，这只是塑造未来数十亿年进化的那些不寻常和不可能的事件之一。不管你相信什么，这都是生命故事中的一个重要事件。

在进化过程中，先发制人很重要。例如，当基因在不同生物体之间重叠时，人们通常认为它们比特定物种独有的基因更重要。人们认为独特基因在进化时间轴上出现得更晚，而共同基因则发展得更早。人们认为长期存在的东西对生命更为重要。这至少有两个原因。首先，进化往往会消除那些不必要或在生存或繁殖方面没有优势的东西。如果生物进化到不再需要某种特性，它将不再被选择，并最终消失。第二，新的基因和特性必须与已经存在的基因和特性一起发展并适应它们。线粒体首先存在于真核细胞中。最初，它只是一个细菌和一个外部细胞。随着时间的推移，细胞核和其他细胞器发展起来。尽管这些其他细胞器很重要，但线粒体是第一个存在的。它们很可能影响了这些其他细胞部分的发展，并变得不可或缺。事实上，如果没有线粒体，这些其他细胞部分就无法正常运作。

现代线粒体

线粒体不再能够在真核细胞外自我复制。在人类中，线粒体将其大部分 DNA 转移到细胞核中，人类 DNA 就驻扎在那里。现在，大约有 1,500 个线粒体基因嵌入在人类 DNA 中。这 1,500 个基因制造了产生或维持线粒体所需的蛋白质，这些蛋白质与细胞中的所有线粒体共享。然而，线粒体并没有放弃所有的 DNA。它们每个仍然有 37 个基因。单个线粒体可以自己使用这些 DNA——因此，线粒体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独立性，既相互独立，又独立于它们所在的细胞。这在生物学中极不寻常，其目的也是争论的主题。然而，关键是：线粒体和人类细胞现在 100% 地相互依赖。没有对方，两者都无法生存。

线粒体非常小，平均每个人体细胞有大约三百到四百个线粒体。 3这意味着人体中大约有 1000 亿个线粒体。尽管它们体积很小，但它们却占我们体重的 10% 左右。在代谢要求高的细胞（例如脑细胞）中，单个细胞可以包含数千个线粒体，线粒体占细胞体积的 40% 以上。

糖酵解过程，线粒体可以产生少量 ATP，但大部分 ATP 都由线粒体产生，尤其是脑细胞。对于普通成年人来说，线粒体每秒可产生约 9 × 10 20 个ATP 分子。 4一组研究人员使用专门的成像技术观察了脑细胞，发现人类大脑中的单个神经元每秒使用大约 47 亿个 ATP 分子。 5这可是大量的 ATP！

线粒体会移动。这是基于研究活细胞的新技术的最新发现。 6当细胞在显微镜下死亡时，没有任何细胞移动，因此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研究人员认为线粒体不会移动。其他细胞器通常不会移动。线粒体实际上在活细胞周围移动的发现非常出乎意料。如果您想看线粒体移动的视频，您可以在尾注中的PLOS Biology文章中看到它们。 7网上还有许多其他视频。细胞内有微管和细丝网络，通常称为细胞骨架，线粒体利用它们进行运动。其中涉及许多机制，超出了我们的范围，但重点很简单——一些线粒体会四处移动。 8然而，并非所有的线粒体都在移动。有些线粒体停留在一个地方，而有些线粒体则移动。

它们为什么会移动？原因之一是它们似乎会去往细胞中正在发生事情和需要能量的地方。能量需要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以正确的量产生，并且要经过一个难以想象的快速循环过程，这个过程需要线粒体参与。不动的线粒体似乎停留在总是发生事情的地方——要么靠近制造蛋白质的工厂（核糖体），要么靠近活动频繁的突触，

这是与大脑功能相关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事实。几十年来，在显微镜下观察脑细胞的研究人员已经知道如何识别突触的位置——他们寻找线粒体。

线粒体是快速的回收者。ATP 是人体细胞的能量货币。当它被用作能量时，磷酸基团被去除，从而将其转化为二磷酸腺苷或 ADP。这种 ADP 无法再提供太多能量，但如果将磷酸基团重新添加到其中，它就会和新的一样好。这就是线粒体的作用。它们吸收 ADP，并通过连接磷酸基团将其重新转化为 ATP，然后将其转移到需要它的细胞质中。它们同时提供一个 ATP 并回收一个 ADP。如果细胞的某个部分有很多活动，你会发现那里有线粒体。它们必须提供 ATP，但它们也会吸收所有的 ADP 并进行回收。你可以把线粒体想象成小型吸尘器，在细胞周围移动，吸收 ADP 并大量产生 ATP。

还记得我说过，单单一个脑细胞每秒就会使用数十亿个 ATP 分子吗？如果在正确的时间，没有一个或两个（也许不止一个）线粒体出现在正确的位置来输送所有 ATP 并回收所有 ADP，那么大脑的运作就会很快倒退，要么减慢速度，要么停止运作。

然而，线粒体运动不仅仅是确保在正确的时间在正确的地点提供足够的能量。它还与线粒体与其他细胞器以及彼此之间的相互作用有关。这些相互作用对几乎所有细胞功能甚至基因表达都至关重要。

为了说明线粒体的作用，我首先需要回顾一些有关神经元工作原理的基本信息。虽然任何细胞的功能都很复杂，脑细胞的功能更是如此，但有些基本功能是直接受线粒体调控的。更好地理解它们将使我能够将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与脑细胞的不同功能联系起来。我将在下一章中解释精神疾病的所有症状如何与线粒体和新陈代谢直接相关。

神经元具有静息膜电位。基本上，这意味着细胞内部与细胞外部相比带有负电荷。

细胞。这种电荷对细胞的功能至关重要。它是由离子泵产生的，离子泵将钠、钾、钙和其他离子泵送到细胞内或细胞外，或在细胞内各隔室之间输送。这些泵都需要能量。

细胞进行大量的离子泵送，以便做好发射准备。当细胞被触发时，它会引发一系列事件，导致细胞采取行动，无论是释放神经递质还是激素，还是做其他事情。这就像摆放一排多米诺骨牌。摆放它们需要时间和精力，但只需轻推其中一张，就能轻松地将它们全部推倒。一旦它们全部倒下，就需要重新摆放。这需要更多的工作。线粒体提供了完成所有这些工作所需的几乎所有能量。

线粒体还有什么作用？

钙离子水平在细胞功能中起着重要作用。细胞质中钙离子水平高可以触发各种事件。在许多方面，钙离子是一个“开/关”开关。钙离子水平高时，细胞处于“开”状态。钙离子水平低时，细胞处于“关”状态。线粒体直接参与钙离子调节。当线粒体无法正常运作时，钙离子调节就会被破坏——这个重要的“关”开关也会被破坏。 9因此，线粒体对于细胞的开启和关闭至关重要。它们提供离子泵送所需的能量，还调节钙离子水平，作为重要的开启/关闭信号。

能量和线粒体是细胞开启和关闭所必需的。这似乎有些矛盾，但如果你把“关闭”开关想象成汽车上的电子刹车，需要能量才能工作，那就更有意义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在适当的时间充分快速地踩下刹车，汽车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并导致交通流量严重中断。了解代谢和线粒体功能障碍的这些二分法后果很重要。一些细胞会保持

细胞缺乏能量时，细胞会停止工作，而其他细胞则会停止工作。我很快会再谈到这一点。

开启和关闭细胞至关重要。了解这一功能将有助于我们解释大多数精神疾病的症状。然而，线粒体实际上的作用远不止于此。它们在人类健康中的作用是一个前沿、充满活力的研究领域，几乎涵盖了医学的所有领域。

让我们概述一下线粒体所发挥的一些对其与心理健康的关系很重要的其他作用。

线粒体广泛调节新陈代谢

humanin的肽对新陈代谢和健康具有广泛的影响。 10这种肽的基因似乎同时存在于线粒体 DNA 和核 DNA 上。它是在对阿尔茨海默病的研究中首次发现的。自发现以来，又发现了另外两种肽，MOTS-c 和 SHLP1–6，并将它们添加到一种称为线粒体衍生肽的新分子类别中。这些肽的基因位于线粒体 DNA 上，这些肽是由线粒体产生的。它们现在引起了研究人员的极大兴趣。它们已被证明对阿尔茨海默病、中风、糖尿病、心脏病和某些类型的癌症等疾病有益。它们还对新陈代谢、细胞存活和炎症有广泛的影响。 11这些肽的存在表明线粒体能够通过这些肽信号相互通讯，从而调节整个身体的新陈代谢。

线粒体帮助产生和调节神经递质

神经递质一直是心理健康领域的主要关注点。事实证明，线粒体在神经递质的产生、分泌和整体调节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神经元通常有一种专门制造的特定神经递质。有些神经元制造血清素。有些神经元制造多巴胺。制造神经递质的过程需要能量和构建模块。

线粒体提供这两种物质。它们在乙酰胆碱、谷氨酸、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GABA 和血清素的产生中起着直接的作用。 12神经递质一旦生成，就会储存在囊泡或小气泡中，直到可以使用为止。充满神经递质的囊泡会沿着轴突向下移动，到达最终的释放点。这需要能量。释放神经递质的信号取决于我讨论过的静息膜电位和钙水平。一旦信号到来，神经递质的实际释放也需要能量。有趣的是，一旦神经递质在一个位置释放，线粒体就会移动到细胞膜的另一个位置，释放一批新的神经递质。 13神经递质一旦释放，就会对目标组织产生影响，无论是另一个神经、肌肉还是腺体细胞。神经递质从目标细胞上的受体释放出来后，会被吸回到轴突末端（这一过程称为再摄取），你猜对了，这需要能量。然后，它们被重新包装回囊泡中，进行下一轮——这需要更多的能量。

线粒体通常大量存在于突触中。当线粒体无法进入突触时，即使存在 ATP，神经递质也不会释放。 14当线粒体无法正常运作时，神经递质就会失衡。鉴于神经递质是神经细胞相互沟通的重要方式，失衡会破坏正常的大脑功能。

线粒体在调节神经递质方面的作用远不止参与合成、释放和再摄取。线粒体实际上有一些神经递质的受体，这表明神经递质和线粒体之间存在反馈循环。它们还含有一些参与神经递质分解的酶，例如单胺氧化酶。它们参与调节 GABA 的释放，并且它们实际上将 GABA 储存在自身内。 15最后，已知有几种神经递质可以调节线粒体的功能、生产和生长。显然，神经递质不仅仅是影响情绪的细胞间信使。它们是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本身的重要调节器。我稍后会再谈到这一点。

线粒体有助于调节免疫系统功能

线粒体在免疫系统功能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 16这包括抵抗病毒和细菌，但也包括低度炎症，这在大多数代谢和精神疾病中都存在一定程度的现象。线粒体有助于调节免疫细胞与免疫受体的结合方式。当细胞受到高度压力时，它们通常会释放线粒体的成分，这些成分会向身体其他部位发出危险信号，从而激活慢性低度炎症。 17

一项研究观察了特定类型的免疫细胞，即巨噬细胞，以了解这些细胞如何协调伤口愈合中复杂的修复过程。这些细胞在愈合的不同阶段会做不同的事情。在这项研究之前，人们还不知道这些细胞如何知道何时以及如何在各个阶段之间进行改变。研究人员发现，线粒体专门控制这些过程。 18

线粒体有助于调节压力反应

我们现在知道，线粒体有助于控制和协调人体的压力反应。这包括身体和精神压力。身体压力包括饥饿、感染或缺氧等。精神压力则是任何威胁或挑战我们的事物（如上一章所述）。

综合应激反应的过程。这是细胞通过改变新陈代谢、基因表达和其他适应性来适应和生存不利环境的协调努力。许多研究表明，线粒体压力本身会导致综合应激反应。 19如果细胞不能应对压力，就会发生以下两种情况之一：要么触发自身死亡（这一过程称为细胞凋亡） ，要么进入“僵尸般”的状态（称为衰老） ，这与衰老以及癌症等许多健康问题有关。

直到最近，人们才知道心理压力反应的各个方面是如何在身体和大脑中协调的。

事实证明，线粒体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马丁·皮卡德博士及其同事的一项出色研究证明了这一点，其标题说明了一切：“线粒体功能调节对急性心理压力的神经内分泌、代谢、炎症和转录反应。” 20这些研究人员研究了老鼠，并对它们的线粒体进行了基因改造，以了解这些改造对压力反应有何影响。他们只改造了四种不同的基因——两种位于线粒体本身，两种位于细胞核中，编码线粒体专用的蛋白质。每种基因改造都会导致线粒体功能出现不同的问题。然而，即使只有四种改造，他们也发现所有压力反应因素都会受到影响。这包括皮质醇水平、交感神经系统、肾上腺素水平、炎症、代谢标志物和海马体基因表达的变化。他们的结论是，线粒体直接参与控制所有这些压力反应，如果线粒体功能不正常，这些压力反应就会改变。

线粒体参与激素的产生、释放和反应

线粒体是激素的关键调节器。产生激素的细胞比大多数细胞需要更多的能量。它们合成激素、包装激素并释放激素，就像我描述的神经递质一样。这需要大量的 ATP，而线粒体就是负责输送 ATP 的。

对于某些激素而言，线粒体更为重要——其中包括众所周知的皮质醇、雌激素和睾酮。启动这些激素产生所需的酶仅存在于线粒体中。没有线粒体，这些激素就不会产生。但还有更多。其他细胞中的线粒体有时有这些激素的受体。因此，在某些情况下，这些激素可能始于一种细胞的线粒体，而结束于另一种细胞的线粒体。

线粒体产生活性氧 (ROS) 并帮助清除它

线粒体燃烧燃料——碳水化合物、脂肪或蛋白质。燃烧燃料有时会产生废物。当线粒体燃烧燃料时，电子沿着电子传输链流动。这些电子是通常用于制造 ATP 或热量的能量来源。然而，有时这些电子会泄漏到正常系统之外。当它们泄漏时，它们会形成所谓的活性氧(ROS)。 21这些分子包括超氧化物阴离子 (O 2 -)、过氧化氢 (H 2 O 2 )、羟基自由基 (•OH) 和有机过氧化物。研究人员一度认为 ROS 只是有毒废物。我们现在知道，少量 ROS 实际上在细胞内发挥着有用的信号传导作用。例如，2016 年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发现，ROS 是热量产生和能量消耗的主要调节器——这是代谢率的广泛衡量标准。 22然而，大量的 ROS具有毒性并会导致炎症。 23你可能听说过氧化应激这个术语——它就是氧化应激！ROS 会对线粒体和细胞造成损害。它们与衰老和许多疾病有关。由于 ROS 是在线粒体中产生的，而且反应性很强，它们通常首先会损害线粒体。线粒体 DNA 不受保护，因此大量 ROS 会导致线粒体 DNA 突变。这些 ROS 还会损害线粒体机制本身。如果它们泄漏到线粒体外，就会损害细胞的许多不同部位。

此外，线粒体还充当 ROS 的清洁工。除了产生 ROS 之外，线粒体还通过复杂的酶系统和其他因子清除部分 ROS，这些酶和其他因子可消除 ROS 的毒性。 24细胞也有其他抗氧化系统，但线粒体发挥着重要作用。当这个解毒系统失效时，这些 ROS 废物会堆积起来并造成损害。这会导致细胞功能障碍，也就是衰老、细胞死亡和疾病。

线粒体是变形者

线粒体会根据不同的环境因素改变形状。有时它们又长又细。有时它们又短又细。

脂肪。有时它们是圆形的。除了改变形状外，它们还以深刻的方式相互作用。它们可以合并形成一个线粒体——这一过程称为融合。它们可以分裂形成两个线粒体——这一过程称为裂变。这些形状的变化对细胞功能非常重要。2013 年，发表在《细胞》杂志上的两篇文章表明，线粒体相互融合的过程对脂肪储存、饮食行为和肥胖有显著影响。 25线粒体形状的变化及其相互融合似乎会产生影响整个人体的信号。当线粒体无法进行这些活动时，代谢问题就会随之而来，不仅会影响受影响的细胞，有时还会影响整个身体。

线粒体在基因表达中起主要作用

核 DNA 是人类基因组所在的地方。它包含在细胞核内。研究人员曾经认为基因控制着人体的一切。他们认为细胞核是细胞的控制中心。我们现在知道，这并不总是与基因本身有关，而更多地与导致某些基因开启或关闭的原因有关。这是表观遗传学领域。

线粒体是表观遗传学的主要调节器。它们以几种不同的方式向核 DNA 发送信号。这有时被称为逆行反应。

人们早就知道，ATP 与 ADP 的比例、ROS 水平和钙水平都会影响基因表达。正如你现在所知，这些都与线粒体功能直接相关。然而，鉴于这些也是一般细胞健康和功能的标志，没有人对此过多考虑。他们当然没有想到这是线粒体直接控制细胞核中基因表达的一种方式。

2002年，人们发现线粒体是运输重要表观遗传因子——核蛋白组蛋白H1所必需的。 26这种蛋白质有助于调节基因表达，并从细胞质运输到细胞核，这个过程需要 ATP。然而，研究人员发现，单靠 ATP 是不够的。线粒体必须

线粒体的存在才能使这种转移发生。如果没有线粒体，这种转移就不会发生。

2013年，人们发现线粒体ROS直接灭活一种名为组蛋白去甲基化酶Rph1p的酶，这种酶可调节细胞核内的表观遗传基因表达。 27研究发现，这一过程在延长酵母的寿命方面发挥了作用，并且被认为可能在人类中也发挥了作用。

2018 年，另外两项研究进一步证明了线粒体在基因表达中发挥的作用。第一项研究由分子生物学家 Maria Dafne Cardamone 及其同事发表，报告显示线粒体在应对代谢压力时会释放一种名为 GPS2 的蛋白质。 28代谢压力可能由多种因素引起，但饥饿是一个明显的例子。GPS2 由线粒体释放后，进入细胞核并调节与线粒体生物合成和代谢压力相关的多种基因。

另一组研究人员，Kyung Hwa Kim 博士及其同事发现了另一种线粒体蛋白 MOTS-c，它由线粒体 DNA 编码，在基因表达中发挥作用。 29这是非常出乎意料的。直到大约二十年前，每个人都认为线粒体 DNA 只是 ATP 生成所需的机器。MOTS-c 也会在代谢压力下产生。MOTS-c 在线粒体中产生后，会进入细胞核并与细胞核 DNA 结合。这会导致对多种基因的调节——这些基因与压力反应、代谢和抗氧化作用有关。

最后，最引人注目的是，马丁·皮卡德博士和同事通过实验操纵细胞中突变的线粒体的数量，发现随着功能失调的线粒体数量的增加，出现了更多的表观遗传问题和变化。 30几乎所有细胞中表达的基因都会受到影响。最终，在几乎所有线粒体功能失调的情况下，细胞都会死亡。这项研究提供的证据表明，线粒体不仅参与与能量代谢相关的基因的表达，而且可能参与所有基因的表达。

线粒体可以增殖

在适当的环境下，细胞会产生更多的线粒体，这一过程称为线粒体生物合成。一些细胞最终会拥有大量的线粒体。这些细胞可以产生更多的能量并以更高的能力运作。人们普遍认为，细胞中健康线粒体的数量越多，细胞就越健康。我们知道，线粒体的数量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我们还知道，许多疾病会导致线粒体的数量减少。在我们当中被认为是“最健康”的人——运动冠军——比大多数人拥有更多的线粒体，而且他们的线粒体似乎更健康。

线粒体参与细胞生长和分化

细胞生长和分化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普通干细胞会变成特化细胞。分化意味着细胞彼此不同，并承担特殊角色。一些细胞会变成心脏细胞。另一些细胞会变成脑细胞。在大脑中，不同的细胞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脑细胞会在整个生命过程中发生变化。一些细胞会形成新的突触。一些细胞会修剪不必要的部分。一些细胞会在需要时生长和扩张。这就是神经可塑性。

这一生长和分化过程涉及在正确的时间激活正确的细胞中的特定基因。它还涉及许多信号通路。最后，它涉及生产新细胞和新细胞部件的构件，并与能量需求保持平衡。

人们早就知道线粒体对细胞生长和分化至关重要。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这仅仅是线粒体强大的功能，因为细胞生长和分化需要能量。然而，最近的研究强烈表明，线粒体的作用要积极得多。它们对钙水平和其他信号通路的调节对这一过程至关重要。 31线粒体相互融合似乎会发出信号，激活细胞核中的基因。当线粒体无法相互融合时，细胞就无法正常发育。 32其他研究表明，线粒体的生长和成熟对于正确的细胞分化至关重要。 33另有研究表明

线粒体在脑细胞发育中的作用。 34根本原因是，当线粒体不能正常运作时，细胞就无法正常发育。

线粒体帮助维持现有细胞

在上一章中，我讨论了自噬和细胞维护。事实证明，线粒体也直接参与了这一过程。它们产生许多信号，例如 ROS 和其他代谢因子，这些信号在自噬中起着关键作用。它们还与参与这一过程的细胞其他部分（如溶酶体）相互作用。维护工作也需要能量和构建模块，而线粒体可以提供这两者。

线粒体似乎与自噬处于一个复杂的反馈循环中，因为功能失调的线粒体可以被去除，并用健康的线粒体代替，这一过程被称为线粒体自噬。线粒体可以是自噬的受益者，但它们也在更广泛地刺激整个细胞的自噬方面发挥作用。三十五

线粒体消除老化和受损细胞

每天都有细胞死亡。细胞死亡有两种众所周知的类型——坏死和凋亡。坏死是指细胞突然死亡，例如心脏病发作时心脏细胞死亡。坏死是一件坏事。凋亡是指细胞老化或受损。凋亡是一个有计划的过程，通常称为程序性细胞死亡——死亡信号实际上来自细胞本身。总的来说，细胞凋亡对人类健康和生存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它可以让老细胞被新细胞取代。它消除可能变成癌症的受损细胞。每天，人体大约有一百亿个细胞死亡并被新细胞取代。三十六

人们曾经认为细胞核中的基因控制着细胞凋亡。现在我们知道这不是真的。细胞凋亡是由线粒体控制的。当线粒体承受高水平的压力并积累大量活性氧时，它们就会开始降解。当这种情况发生时，它们会释放一种叫做细胞色素 c的蛋白质，然后激活所谓的“杀伤酶”——胱天蛋白酶。这些酶会降解细胞中的所有物质，直至细胞死亡。许多细胞部件都会被回收利用。

自噬和细胞凋亡有些相似，但它们是不同的过程。自噬通常是修复和替换细胞内的部件，但细胞通常仍然活着。细胞凋亡是整个细胞的死亡。尽管如此，它们都是健康和长寿所必需的，而线粒体在两者中都发挥着作用。

细胞死亡的类型还有很多，超出了本书的讨论范围。不过，有一篇评论能够将所有细胞死亡与线粒体的功能联系起来。三十七

综合起来

改变很难。模式、实践和概念框架很难改变。但如果我们对细胞控制的认识完全错误，该怎么办？

如果我们回到汽车的类比，我认为每个细胞就像大城市拥堵交通中的一辆汽车。如果我们看看那辆车的内部，会发现有很多司机——都是线粒体。在这个层面上改变比喻可能更容易，把每个细胞的内部想象成一个工厂。工厂接收葡萄糖、氨基酸和氧气等供给，并发挥功能。有些制造神经递质。有些制造激素。有些是肌肉细胞，使身体运动。线粒体是这些工厂里的工人（尼克·莱恩在他的书中也用线粒体作为工人的比喻）。 38它们有许多不同的角色和任务。一些线粒体有助于激素或神经递质的产生和释放。另一些则充当清洁工——帮助清理活性氧和其他碎片。一些帮助与细胞核沟通——发送信号来打开或关闭基因。它们是细胞中钙、活性氧和其他重要信号的调节器。它们协同工作，相互沟通——它们相互融合，在细胞内移动，并通过激素（如皮质醇）和其他机制（如线粒体衍生的肽）与其他细胞中的线粒体沟通。当然，它们提供了工厂运转所需的大部分能量——或 ATP。当一个细胞中的工人表现不佳时，它们不仅会影响

但它们不仅会影响该单元中其余劳动力，还会影响其他单元中的工人。

过去二十年，许多有关线粒体在细胞中的作用的新证据令人震惊和意外。几乎没有人认为线粒体能够控制细胞核中基因的调控——无论是在日常生活中还是在细胞生长和分化过程中。它们与其他细胞器（如内质网和溶酶体）的相互作用和调控也令人惊讶。它们通常被认为是相对不重要且非常小的 ATP 工厂。它们有时被描述为“小电池”。许多研究人员仍然这样看待它们。

几个世纪以来，研究人员一直在试图弄清细胞是如何工作的。直到最近，他们主要关注的是细胞的所有主要部分，而很大程度上忽略了微小的线粒体。许多人仍然认为，细胞核及其令人垂涎的人类基因组是控制中心。其他人则认为，细胞外膜和嵌入其中的不同受体才是控制中心。不同的神经递质或激素使细胞发挥作用。如果这两种观点都有一定道理，但真正的故事是关于线粒体的——工人呢？考虑到线粒体在细胞功能的许多不同方面发挥的所有作用，它们有可能是理解细胞如何工作的真正答案吗？如果细胞中的所有不同细胞器都只是线粒体用来在细胞中执行不同任务的大型机器或储存场所，那会怎样？细胞核是否只是 DNA（细胞的蓝图）的大型储存中心，供线粒体调用时使用？其他细胞器可能是大型机器，制造蛋白质（核糖体）或废物处理机器（溶酶体），供线粒体用于这些不同的目的吗？毕竟，线粒体是唯一在细胞内移动、相互作用并与所有其他细胞器相互作用的细胞器。线粒体首先出现在细胞中。它们是第一个细胞器。它们也曾是一个独立的生物体。从很多方面来看，证据都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需要说明的是，我并不是说线粒体有大脑，能够独立决定所有这些功能。相反，我的观点是

他们就像小型机器人工人，按照程序行事。他们是人类细胞的长期忠实仆人。但就像许多未受重视的仆人和工人一样，也许他们应该得到更多的尊重和认可。

无论你是否喜欢这个比喻，即使你想继续认为线粒体只不过是小电池，有一件事是十分清楚和无可争议的——当线粒体不工作时，人体和大脑也不工作。

第八章

大脑能量失衡

在上一章中，我回顾了线粒体的所有功能。它们的功能影响人体的每个细胞。它们参与细胞功能、神经递质、激素、炎症、免疫系统功能、基因表达调节、发育以及细胞的维持和健康的各个方面，对整个身体和大脑产生广泛影响。它们是细胞和新陈代谢的驱动力。它们是人体的劳动力。

但问题依然存在：我们是否有证据表明代谢问题与精神障碍有关？以及如何联系在一起？

是的！有大量证据表明新陈代谢问题与精神障碍有关。

正如我在第五章中讨论的那样，医生和研究人员早在一个多世纪前就知道精神障碍似乎与代谢紊乱（如糖尿病）有关。精神障碍患者（甚至那些还没有肥胖、糖尿病或心血管疾病的人）代谢异常的直接证据至少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50 年代。在代谢标志物中发现的异常包括：

ATP、氧化还原标记物（氧化剂（如 ROS）和抗氧化剂之间的平衡）、激素、神经递质和乳酸（代谢压力的标记物）。20 世纪 80 年代，人们发现，将乳酸注入恐慌症患者的静脉中通常会立即引发恐慌症。 1正如我已经讨论过的，皮质醇失调似乎也发挥了一定作用，至少对某些人来说是这样，这是一种代谢激素。

神经影像学研究已提供大量证据证明精神障碍患者大脑存在代谢差异。功能性磁共振成像 (fMRI) 和近红外光谱成像 (NIRSI) 可以测量与神经活动相关的脑血流局部变化，这是代谢和大脑活动的间接指标。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 (PET)、血氧水平依赖性成像 (BOLD) 和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 (SPECT) 均可测量某些代谢指标 — 研究人员注入患者静脉的葡萄糖、氧气或放射性分子的水平。所有这些影像学研究都在测量大脑的代谢，因为代谢是大脑活动的指标。神经元活跃时会消耗更多能量。休息时则消耗较少能量。

这些研究为我们提供了大量数据，证明了精神障碍患者的大脑与健康对照者的大脑存在差异。一些大脑区域过度活跃，而其他大脑区域则活跃不足。最近，研究人员转向了功能性大脑连接研究，该研究着眼于两个或多个大脑区域的相互作用，试图确定哪些区域相互通信以执行特定任务。然而，即使进行了所有这些研究，异质性和不一致的发现仍然是游戏的代名词。如果你不相信我，美国精神病学协会在 2018 年发布了一份“神经影像学资源文件”，其中他们得出结论：“目前没有对精神病学任何诊断类别具有临床用途的脑成像生物标记物。” 2

然而，从事这项神经成像研究的研究人员几十年前就知道，精神障碍患者的大脑代谢存在差异。乍一看，他们可能认为

脑能量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显然，精神障碍与新陈代谢有关！我们一直都知道这一点！新陈代谢是生物学中的一切。这有什么新奇之处？”

我希望你们能理解，这里有一些新东西。而且不仅是新的，而且是革命性的。虽然这些研究人员已经迷失在新陈代谢和大脑运作的极其复杂的过程中，试图找出是什么导致某些大脑区域过度活跃而其他大脑区域活跃度不足，但他们未能看到新陈代谢的全貌。最重要的是，他们未能看到线粒体在整个过程中的作用。通过退后一步，看看更大的图景（即使这个更大的图景是在微观层面上发挥作用），我们可以找到新方法来了解新陈代谢和心理健康正在发生的事情，并找到解决这些问题的新方法。

线粒体功能障碍与心理健康

但是，我们是否有证据表明，精神障碍患者的线粒体功能不正常？

是的！我们现在有大量的证据。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线粒体在人类健康中发挥的作用比以往想象的要大得多，这一点已经变得十分清楚。当线粒体无法正常运作时，人体就无法正常运作。线粒体功能障碍是描述线粒体功能障碍最常用的术语。与线粒体功能障碍有关的疾病和病症非常普遍，几乎所有的精神疾病都包括在内。它还包括我讨论过的代谢和神经系统疾病——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实际上，它包括更多的疾病——其中包括许多癌症和帕金森病。我无法详细介绍所有这些不同的疾病。但是，我正在创建的框架也适用于它们。

已发现与线粒体功能障碍有关的特定精神疾病包括：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障碍、躁郁症、重度抑郁症、自闭症、焦虑症、强迫症、创伤后应激障碍、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神经性厌食症、酒精使用障碍（又称酒精中毒）、大麻使用障碍、阿片类药物使用障碍和边缘性人格障碍。通常被认为是神经系统疾病的痴呆症和谵妄症也包括在内。

此列表并未涵盖 DSM-5 中的所有精神病诊断。然而，这并不一定是因为其他诊断中不存在线粒体功能障碍；只是尚未对其他诊断进行研究。尽管如此，此列表肯定足够广泛，足以表明线粒体功能障碍已在各种诊断中发现，包括精神病学中发现的几乎所有症状。

如果所有这些证据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为什么没有人提出线粒体功能障碍是导致代谢或精神疾病的常见途径？

嗯……他们确实有！对于大多数读这本书的人来说，这似乎是新信息。然而，这本书并不是第一本强调线粒体在人类健康和疾病中的重要性的书。

雷蒙德·珀尔博士出版了《生命速率理论》一书，他认为长寿和衰老疾病（包括大多数代谢性疾病）都是由于代谢速率所致。1954 年，丹汉姆·哈曼博士提出自由基衰老理论，认为ROS是与年龄相关疾病的病因。1972 年，他进一步发展了这一理论，提出线粒体衰老理论，承认线粒体在ROS产生中的核心作用。近年来，关于线粒体与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以及衰老本身的关系的研究呈爆炸式增长，医学文献中发表了数以万计的研究论文。

精神病学文献中充斥着受人尊敬的科学家的文章，强调了线粒体在精神障碍中的作用。 2021 年的一项医学文献搜索发现了 400 多篇与线粒体相关的文章

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三千多例与抑郁症有关，四千多例与阿尔茨海默病有关，一万一千多例与酒精滥用有关。这些开创性研究中的一些与我息息相关，它们来自受人尊敬和国际知名的同事，例如麦克莱恩医院和哈佛医学院的布鲁斯·科恩教授和多斯特·翁格尔教授，我曾在哈佛医学院工作了二十五年多。

2017 年，线粒体遗传学领域的创始人道格拉斯·华莱士博士在世界领先的精神病学期刊之一《JAMA Psychiatry 》上发表了一篇文章，大胆地宣称（就像我在本书中所说的那样）所有精神疾病都是由线粒体功能障碍引起的。 3作为一名遗传学家，华莱士专注于线粒体基因。由于 ROS 和线粒体 DNA 缺乏保护，它们经常发生突变。华莱士认为，大脑是受线粒体能量产生问题影响最大的器官。他认为，大脑的不同部分可能首先出现故障——可能是因为它们比其他部分对能量缺乏更敏感。这是有道理的，因为大多数机器确实有“最薄弱的环节”。大脑可能也是如此。因此，少量的能量缺乏可能会导致 ADHD 或抑郁症，而大量能量缺乏可能会导致其他疾病，例如精神分裂症。

反驳很快。塔马斯·科齐茨博士及其同事认为，尽管人们喜欢“简单”的解释，但精神疾病却不能用这种简单的解释来解释。 4他们承认，“线粒体功能欠佳”似乎在大多数精神疾病中都发挥了作用。然而，仅仅关注线粒体的能量产生无法解释数十亿精神疾病患者所表现出的症状多样性。此外，它甚至无法解释罕见遗传性线粒体疾病患者所表现出的症状多样性。即使是具有相同线粒体基因突变的人也可能出现不同的症状。他们认为，精神疾病过于复杂，因人而异，无法用单一因素来解释。

这些研究人员没有考虑到的是，线粒体在细胞中除了产生能量外还发挥了多少其他作用。他们也没有

了解到底有多少不同的因素影响线粒体的功能和健康。当线粒体功能不正常时，大脑也会出现问题。当大脑代谢得不到适当控制时，大脑就无法正常工作。症状可能千差万别，但线粒体功能障碍是解释所有精神疾病症状的必要和充分条件。

定义根本原因

正如我在上一章中讨论的那样，线粒体有很多不同的功能。定义功能障碍的含义很困难，对科学家来说一直是一个挑战；它在不同的研究中可能具有截然不同的含义。

汽车也是如此。如果一辆汽车“功能失常”，那意味着什么？这可能意味着发动机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时会发出噗噗声。这可能意味着轮胎漏气，汽车无法轻松沿路行驶。这可能意味着灯光和转向灯不工作。这些都是汽车的不同问题。它们都是由不同的原因造成的。但这里有一个重点：不管汽车出了什么问题，如果它在高速公路上出现任何问题，就会影响路上的其他车辆。它更有可能减慢交通或引发事故。交通可能会变慢或完全停止。高速公路可能会因为一辆车而“停止运行”。事实上，绝大多数车祸与汽车本身无关，而与汽车驾驶员有关。驾驶员也可能“功能失常”。他们可能在玩手机。他们可能在驾驶时睡着了。他们可能喝醉了。他们可能吸毒了。他们可能会路怒。无论故障的原因是什么，无论是汽车还是司机，这些任性的汽车和司机都会以类似的方式影响交通。

线粒体功能障碍也是如此。它可能由许多不同的原因引起，并可能导致线粒体及其所在细胞出现不同的问题。 5测量线粒体的功能很困难。还记得它们有多小吗？一个细胞中通常有数百个线粒体，有时甚至数千个。细胞本身就非常小。

线粒体功能障碍可能源于线粒体本身的问题。这包括基因突变或细胞内线粒体的短缺。正如我所提到的，线粒体有自己的 DNA。它不像人类基因组那样受到保护；因此，它很容易发生突变。线粒体会产生 ROS，如果产生的 ROS 过多，就会损害线粒体 DNA 或其他部分。这会导致线粒体缺陷。当线粒体有缺陷时，它们应该被处理掉并回收，用新的线粒体取而代之。如果没有发生这种情况，细胞就会出现劳动力短缺。众所周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细胞中的线粒体数量会减少，导致细胞的代谢能力下降。

当劳动力减少时，无论是由于衰老还是线粒体功能失调，生产力都会下降。随着线粒体继续衰退，细胞通常会死亡。这会导致器官和组织萎缩。随着细胞死亡，器官会变得更弱，更容易受到压力。大脑萎缩。人们失去肌肉质量。心脏不那么强壮。这种现象也出现在患有慢性精神障碍的人身上。正如我已经提到的，所有精神障碍患者都出现了加速衰老的现象。

线粒体损伤更重要的原因我称之为线粒体失调。影响线粒体功能的许多因素来自细胞外。它们包括神经递质、激素、肽、炎症信号，甚至还有酒精之类的东西。是的！酒精会影响线粒体的功能。我将其称为失调，而不是功能障碍，因为在某些情况下，线粒体功能正常，但它们的环境很快变得恶劣并导致损伤——类似于人们在高度紧张时尽力而为。

确定要关注的线粒体功能至关重要，不同的研究对此有不同的看法。其中一些研究是在线粒体仍在活细胞中时进行的（体内），而另一些研究是在将线粒体置于实验室培养皿中时进行的（体外）。 6

许多研究人员专注于 ATP 的产生。他们可以测量细胞质中 ATP 相对于 ADP 的量，并假设线粒体的功能如何。这项研究的意义很简单：ATP 为细胞工作提供能量。如果水平降低，细胞就无法正常工作。ATP 与 ADP 的水平也是细胞内的重要信号。该比率影响细胞功能的许多方面，包括基因表达。在多种疾病中都发现了 ATP 水平降低，包括精神分裂症、躁郁症、重度抑郁、酒精中毒、创伤后应激障碍、自闭症、强迫症、阿尔茨海默病、癫痫、心血管疾病、2 型糖尿病和肥胖症。尽管大多数人认为肥胖是能量过剩，但由于线粒体功能障碍，肥胖患者体内和大脑中的许多细胞实际上都缺乏 ATP。 7

其他研究人员则专注于氧化应激。请记住，这是一个用来描述活性氧累积的术语。回想一下，线粒体会产生活性氧，但它们也会通过抗氧化剂帮助清除活性氧。当线粒体无法正常工作时，活性氧就会累积，并会对整个细胞造成损害，但更常见的是损害线粒体本身，从而导致恶性反馈循环。许多研究发现，在我讨论的所有代谢、神经和精神疾病中，氧化应激水平都较高。这与细胞损伤和加速衰老有关。

迄今为止，关于线粒体在健康和疾病中的作用的研究存在三大不足：

1.只关注一种功能。大多数研究只关注线粒体的一项功能或方面。它们往往没有考虑到所有不同的功能。一些线粒体功能可能是正常的，而另一些则是异常的。此外，一些功能会影响其他功能。例如，研究线粒体 ATP 产生的研究通常认为这是线粒体的主要作用，有时也是唯一的作用。他们在研究的细胞中看到的任何不良结果都归因于此

ATP 生成受损。事实上，无法生成足够 ATP 的线粒体可能也难以相互融合，或者可能泄漏大量 ROS，或者可能无法管理细胞中的钙水平。即使没有测量这些功能，这些功能对于研究人员观察到的细胞缺陷可能更为重要。在某些情况下，ATP 生成可能正常，而这些其他功能异常，研究人员可能会得出结论，线粒体功能正常，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2.细胞之间的差异。线粒体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既有细胞内因素，也有细胞外因素。身体和大脑中所有细胞的线粒体数量和健康状况并不均匀。有些细胞可能拥有大量完全健康的线粒体，而其他细胞的线粒体可能存在缺陷或不足。研究人员必须研究特定细胞，以确定这些细胞中的线粒体是否在疾病中发挥作用。研究健康的免疫细胞可能无法提供有关功能失调的脑细胞中发生的情况的任何信息。

3.反馈回路的作用。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让许多研究人员误入歧途。线粒体功能障碍会导致疾病吗？还是疾病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线粒体只是无辜的旁观者，是其他破坏过程的受害者吗？

当思考原因和后果时，事情会变得令人困惑。线粒体功能障碍的原因有很多。也有很多后果。我很快就会讲到这一点。然而，令人困惑的是，原因会导致后果，而后果又会导致原因。当我们看到这种模式时，我们需要考虑反馈回路。当谈到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时，几乎所有事物都在反馈回路中受调节。

一个例子是阿尔茨海默病研究。我们知道异常蛋白质β-淀粉样蛋白在大脑中积累

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人。这种蛋白质一直是研究的主要目标。我们知道，β-淀粉样蛋白越多，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们还知道它对线粒体有毒，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 8许多研究人员就此止步。他们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证据表明，线粒体只是这种破坏性蛋白质的无辜旁观者。是什么导致β-淀粉样蛋白的积累？他们不知道。他们仍在寻找那个原因。然而，他们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线粒体功能障碍很可能是β-淀粉样蛋白本身积累的原因。我们有证据表明，线粒体功能障碍甚至在β-淀粉样蛋白开始积累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9这可能是一个正反馈回路。线粒体功能障碍会导致细胞维护问题。这会导致β-淀粉样蛋白（一种应该被处理和回收的蛋白质）的积累。这种β-淀粉样蛋白的积累会使线粒体功能障碍更加严重。这种反馈回路导致我们称之为阿尔茨海默病的恶性循环。

幸运的是，过去二十年的研究已经大大拓宽了线粒体功能的范围——上一章中提到的所有不同作用都来自不同的研究，这些研究着眼于线粒体所发挥的不同功能。

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将我们已知的所有精神和代谢紊乱以一种连贯的方式联系在一起。线粒体是常见的通路。对于科学家或纯粹主义者来说，这个理论更好的名称可能是精神疾病的代谢和线粒体理论，因为这将包括线粒体的无数任务以及线粒体如何受到影响代谢的所有因素的影响。（我将在本书的第三部分中介绍这些内容。）但是，由于能量失调似乎确实可以解释大多数精神疾病症状，因此简短而朗朗上口的短语“大脑能量理论”对我来说很合适。

线粒体功能障碍如何导致精神疾病

现在我将向你们展示线粒体功能障碍如何导致我们在精神障碍中看到的所有大脑变化和症状。线粒体影响大脑的发育、不同基因的表达、突触的形成和破坏以及大脑活动。它们影响结构问题和功能问题。它们将我们已经知道的很多东西联系在一起，并将其置于一个共同的路径中。让我们来看看一些科学。

回想一下，为了理解现有的精神障碍神经科学，我需要解释为什么某些大脑区域可能过度活跃，而其他区域可能活跃不足，从而导致出现症状。我还在寻找细胞可能异常发育的原因，以及为什么某些细胞最终会萎缩和死亡，导致大脑功能永久缺失。这些具体的作用机制将帮助我们理解精神疾病的症状。它们与我在第六章中概述的框架相一致。

您可能还记得，在第五章中我说过，人类疾病通常是由于三个方面之一出现问题而引起的：细胞的发育、功能或维持。

事实证明，线粒体在所有这些过程中都发挥着作用。

现在我将向您介绍线粒体功能障碍和失调的五大后果，可以解决所有这些问题：细胞维持减少，大脑功能过度活跃，大脑功能不活跃，发育问题以及细胞收缩和细胞死亡。

减少细胞维护

与汽车等非生命机器相比，活细胞的独特之处之一是它们需要能量和代谢资源来维持自身。细胞部件需要不断、永无止境地进行修复和更换。所有这些都需要能量和代谢构件。一项研究估计，大脑中约三分之一的 ATP

生产转而用于单元维护或“内务管理”功能。 10我已经描述了压力、皮质醇和线粒体本身在自噬过程中的作用，自噬对于细胞维持至关重要。但像往常一样，故事还远不止于此。

线粒体与其他细胞器相互作用，以促进日常维护功能。例如，它们与溶酶体相互作用。当实验中阻止这些相互作用时，废物就会在溶酶体中积聚。 11它们还与内质网 (ER) 相互作用，内质网具有多种功能，包括蛋白质折叠。许多神经退行性疾病与内质网中的错误折叠蛋白质有关。当这些错误折叠的蛋白质积累时，一种称为未折叠蛋白质反应(UPR) 的过程会试图减轻损害。一组研究人员发现，线粒体外膜上有一种微蛋白质，PIGBOS，它在 UPR 中起着关键作用。当这种蛋白质被消除时，细胞更容易死亡。 12这有力地表明线粒体也在这个过程中发挥着关键作用。这些只是线粒体功能障碍导致细胞维护问题的部分方式，这可能导致精神障碍患者出现的所有维护问题和结构缺陷。

在某些情况下，细胞结构缺陷可导致正反馈循环，影响新陈代谢并使细胞更难工作。一个具体的例子是髓鞘，它是由称为少突胶质细胞的支持细胞制成的神经元外部保护层。髓鞘使神经元更容易发送电信号。如果神经元的髓鞘涂层有缺陷，它将需要更多的能量来工作。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多发性硬化症，其中髓鞘被自身免疫过程破坏。线粒体功能障碍与髓鞘生成和维护问题有关。与大脑能量理论一致，在患有精神分裂症、重度抑郁症、躁郁症、酒精中毒、癫痫、阿尔茨海默病、糖尿病甚至肥胖症的人的大脑中都发现了髓鞘缺陷。十三

细胞中的碎片是另一个结构缺陷和维护问题，它会影响线粒体的移动。例如，阿尔茨海默氏症

除了之前描述的β-淀粉样蛋白外，这种疾病还与一种名为tau的蛋白质的积累有关。研究人员研究了 tau 蛋白对线粒体的影响，发现它严重限制了线粒体在细胞内移动的能力。 14它们的路径被所有碎片阻塞，tau 蛋白干扰了线粒体用于运动的细胞骨架。当线粒体无法在细胞内移动时，细胞就无法正常工作，细胞可能会萎缩和/或死亡。

大脑功能过度活跃

还记得我们在第六章中讨论的过度活跃或兴奋过度吗？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会导致这种情况！同样，这可能是线粒体功能障碍最矛盾的地方。有时当线粒体不能正常工作时，大脑的某些部分实际上会变得过度活跃，而不是活跃不足——即使它们可能没有足够的 ATP。

在现实世界中，细胞过度兴奋其实相当常见。许多疾病都是细胞过度兴奋的表现。癫痫是大脑中一个明显而极端的例子。心律失常可能是由于心脏细胞过度兴奋造成的。肌肉痉挛是肌肉细胞过度兴奋造成的。慢性疼痛是由于神经细胞过度兴奋造成的。这些都是细胞在不应该的时候放电，或者在应该停止的时候没有停止的例子。

线粒体功能障碍可导致过度活跃和兴奋过度。这种情况至少有三种发生方式：

1.回想一下，线粒体参与离子泵送和钙调节，这两者都是关闭细胞所必需的。如果线粒体功能不正常，这些过程将需要更长时间才能完成，细胞就会变得过度兴奋。

2.有时，过度活跃或兴奋过度可能是由于旨在减缓其他细胞（如 GABA 细胞）的细胞功能障碍造成的。如果 GABA 细胞无法正常工作，那么它们所负责的细胞

本来应该抑制的情绪会变得不受控制，变得极度兴奋。回想一下第六章，皮质中间神经元就是这样一个例子，它们的功能障碍已在许多精神和神经疾病中发现。

3.我讨论了维护问题如何改变细胞结构，例如髓鞘或β-淀粉样蛋白的问题。这些维护问题可能导致过度兴奋；例如，缺乏髓鞘会导致离子泄漏到细胞中，导致细胞在不应该的时候激发。

一个研究小组直接证明，线粒体功能障碍会导致过度兴奋，方法是删除小鼠体内一种已知对线粒体健康至关重要的蛋白质 sirtuin 3。果然，这些小鼠出现了线粒体功能障碍、过度兴奋和癫痫发作，并早逝。 15另一个研究小组将躁郁症患者和健康对照者的干细胞转化为神经元，发现躁郁症患者的神经元存在线粒体异常，并且细胞过度兴奋。 16有趣的是，锂可以降低这种过度兴奋。

神经元过度兴奋已在许多精神和代谢紊乱中发现。它会导致癫痫发作，并且可以在癫痫患者的大脑中测量到。在患有谵妄、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分裂症、躁郁症、自闭症、强迫症和阿尔茨海默病的人的大脑中也发现了过度兴奋。甚至在只受到慢性压力的健康啮齿动物中也测量到了这种现象。 17过度兴奋很难测量，但我们真的不需要测量它。人们通常可以知道它何时发生，因为他们的身体或大脑中发生了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疼痛细胞的过度兴奋会导致疼痛。大脑中焦虑通路的过度兴奋会导致焦虑。任何产生人类情感、感知、认知或行为的大脑区域的过度兴奋都会产生这种体验。

大脑功能不活跃

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会减慢或降低细胞功能。细胞需要能量才能工作。线粒体提供能量。它们也是细胞的开关。它们控制钙水平和其他信号。脑细胞需要能量来制造和释放神经递质和激素并正常运作。细胞功能下降本身就解释了精神障碍患者神经递质和激素水平的许多变化。此外，线粒体直接参与制造某些激素，如皮质醇、雌激素和睾酮，因此如果它们功能失调或失调，这些激素水平也可能失调。

发育问题

从子宫开始直到成年早期，人类大脑都在快速生长并形成神经元和其他脑细胞之间的连接。这些连接至关重要，为生命奠定了基础或“硬连线”。存在发育窗口——大脑硬连线需要以明确的方式进行的时间。如果发育不正常，这个窗口就会关闭，大脑将永远没有机会恢复“正常”。线粒体对于所有这些任务都至关重要。正如我所讨论的，它们在细胞生长、分化和突触形成中起着关键作用。当线粒体功能失调或失调时，大脑就无法正常发育。对于始于婴儿期或儿童期的神经发育障碍（如自闭症），牢记这一点很重要。即使在生命的尽头，我们的大脑也会以可预测的方式发生变化。细胞生长和分化以及神经可塑性，即神经元的变化和适应性，在整个生命过程中都很重要。当线粒体不能正常运作时，所有这些都可能出现问题。如果细胞或细胞间连接缺失，则会导致大脑功能永久丧失。这些症状不会时好时坏，因为执行这些功能所需的细胞和连接根本不存在。

细胞收缩和细胞死亡

线粒体功能障碍会导致细胞收缩或萎缩。如果线粒体的数量或健康状况下降，细胞就会受到压力。回想一下，线粒体遍布整个细胞。有些线粒体总是四处移动，寻找工作。如果劳动力减少，它们就无法维持整个细胞的运转。在某些情况下，线粒体会停止前往细胞的外围部分，例如轴突末端或树突。当它们停止前往那里时，这些细胞部分就会死亡。炎症随之而来。小胶质细胞，即大脑的免疫细胞，开始工作并吸收一些死亡的细胞部分。 18随着越来越多的线粒体受损，细胞也越来越萎缩。如果这一过程持续下去，细胞就会死亡。

有充分证据表明，患有慢性精神疾病的人的大脑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细胞萎缩的迹象。回想一下，他们正在过早衰老。不同的人会受到不同大脑区域的影响。一些区域，如海马体，更容易受到影响，但即使是在患有相同诊断（如精神分裂症）的人中，受影响的大脑区域也可能存在许多差异。 19这又回到异质性问题上。线粒体功能障碍和失调解释了这种异质性。鉴于许多因素都会影响线粒体功能（我将在第三部分中介绍），它们也会影响大脑的不同区域。因此，根据人们所拥有的风险因素或原因的组合，他们的大脑会受到不同的影响。正如我已经提到的，时间和发展也很重要。14 岁时受到影响的人与 39 岁时才受到影响的人的大脑会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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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用汽车类比来把这一切综合起来。汽车有很多部件——油箱、进入油箱的燃料（汽油）、发动机、用于发电的电池、转向系统和用于停车的制动系统。问题可能出现在不同的部件上，并可能导致不同的症状。在某些情况下，如果油箱中进水或火花塞坏了，汽车可能会发出嘶嘶声或行驶速度变慢（功能不足）。如果电池开始出现故障，可能是灯光变暗，或者挡风玻璃雨刷变慢

发动机熄火，收音机无法工作，或者汽车根本无法启动（所有功能都不够活跃）。这些症状非常不同，但都与能量有关——而且通常只有一个原因。现在让我们把汽车想象成一个活细胞。突然间，它需要能量来工作，也需要能量来维持自身。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轮胎开始漏气，车轮摇晃，车门开始生锈和出现孔洞（维护问题）。发动机和电池老化。电池酸液开始泄漏到整个发动机上（ROS）。机油有一段时间没换了，发动机零件也损坏了。这种缺乏维护的情况使发动机的情况更加糟糕（正反馈循环）。在某个时候，这辆车会对其他车辆和高速公路上的车流构成危险。刹车失灵（由于关闭开关受损导致过度兴奋）。最终，它可能会导致车祸并关闭高速公路。汽车可以拖到垃圾场进行回收（细胞凋亡）。如果有人试图再次驾驶它，它将继续对高速公路上的其他车辆和交通流量构成危险（代谢和精神障碍）。

脑能量理论实现

现在让我们看看大脑能量理论是如何运作的。我将向您介绍一些针对三种不同精神障碍的证据，以及我们如何从线粒体和代谢的角度来理解产生症状的过程。

严重抑郁

我们从许多研究中了解到，患有慢性抑郁症的人的线粒体功能不正常。 20例如，有多项证据表明抑郁症患者的 ATP 水平较低，不仅在脑细胞中，而且在肌肉细胞和循环免疫细胞中也是如此。在抑郁症动物模型中也发现了 ATP 生成减少。对患有慢性抑郁症的人的脑组织进行尸检研究发现，线粒体蛋白存在特定异常，

显然表明线粒体功能障碍。 21正如我已经提到的，抑郁症患者的氧化应激水平会升高。

另一条证据包括抑郁症的血液生物标志物。许多研究人员已经从数千名抑郁症患者身上采集了血液样本，以寻找与健康对照组相比的异常或差异。已经确定了许多生物标志物。对 46 项此类研究的荟萃分析试图找出这些差异，看看是否存在共同的途径或主题。有！生物标志物主要与氨基酸和脂质代谢有关，这两者都与线粒体功能有关。 22

一种特别受关注的生物标记是乙酰左旋肉碱 (ALC)。这种分子在线粒体内产生，对能量产生很重要。它对海马体的功能至关重要，而海马体是大脑中一个经常与抑郁症有关的区域。一组研究人员研究了抑郁症患者和非抑郁症患者的 ALC 水平，发现抑郁症患者的 ALC 水平平均较低。 23此外，较低的 ALC 水平可预测抑郁症的严重程度、疾病的慢性程度、治疗抵抗力，甚至情感忽视史。随后对 460 名抑郁症患者的研究发现，有效的抗抑郁治疗可改善 ALC 水平，这些水平有助于预测谁将完全缓解。 24这些研究人员得出结论：“应该探索针对线粒体的新策略来改善重度抑郁症的治疗。”

关于线粒体在抑郁症中的作用的最直接和最令人震惊的证据可能来自于一项针对老鼠进行的精致研究。 25研究人员确定了焦虑和抑郁样行为水平较高的大鼠，然后研究了它们大脑的特定部分——伏隔核，以查看线粒体功能和/或细胞发育方式是否存在差异。他们发现了两者。焦虑/抑郁的大鼠每个细胞的线粒体较少，并且它们的线粒体利用氧气将能量转化为 ATP 的方式以及线粒体与另一个细胞器——内质网 (ER) 的相互作用方式也存在差异。神经元本身看起来也不同。进一步追踪后，研究人员

发现这些大鼠的线粒体中线粒体融合蛋白 2 (MFN2) 的含量较低，MFN2 是线粒体膜上的一种蛋白质，对线粒体相互融合和与内质网融合的能力至关重要。这是令人震惊的部分。然后，他们给焦虑/抑郁的大鼠注射了一种病毒载体，这种病毒载体显著提高了 MFN2 的含量。这改变了一切！线粒体开始正常运作，神经元开始看起来正常，焦虑和抑郁样行为停止了。这强烈表明线粒体在抑郁和焦虑中起着因果作用……至少在大鼠中是如此。

抑郁症的一些症状恰好属于功能低下或新陈代谢降低的范畴。睡眠、精力、动力和注意力的变化可能都与脑细胞功能下降有关。疲劳几乎肯定会延伸到全身的肌肉，因为线粒体功能障碍也被发现存在。在某些情况下，人们会描述“铅麻痹”，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感觉自己的胳膊和腿就像铅做成的一样，甚至很难移动。肌肉中的线粒体功能障碍可能解释了这一点。如果肌肉没有足够的能量，人们就很难移动它们。紧张症是代谢衰竭的一种极端形式——人们可能因疾病而瘫痪，并且严重难以移动或说话。

躁郁症

双相情感障碍（和精神分裂症）代谢异常的直接证据可以追溯到 1956 年，当时研究人员注意到患者存在乳酸代谢异常。 26很多研究都记录了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线粒体功能障碍，其发现与抑郁症患者的发现相似。然而，一个重要的问题是：抑郁症与躁狂症有何不同？任何见过患有这两种疾病的人都知道，它们之间存在很大差异。

2018年，研究人员发表了一篇评论文章《双相情感障碍的线粒体基础模型》，文章中提出，抑郁状态似乎是一种能量不足的状态，而躁狂状态似乎涉及大脑能量产生的增加。 27他们列举了几个

研究表明，躁狂状态与大脑中葡萄糖和乳酸利用率的增加有关，这两者都表明线粒体能量产生增加。此外，研究发现，两种神经递质谷氨酸和多巴胺在躁狂状态下会升高，表明这些神经元的活动增加。因此，躁狂状态似乎是线粒体（至少在某些脑细胞中）产生比正常情况下更多的能量的少数特殊情况之一。虽然令人惊讶，但这仍然是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线粒体应该在适当的时候减速，例如在晚上以便睡眠。不同的脑细胞应该在特定时间停止——比如大城市的交通。在躁狂状态下，线粒体在能量产生方面过度活跃，这会让细胞在它们不应该的时候“行动”。它们没有在适当的时候屈服或减速。大脑的许多部分似乎都过度活跃。

还有一些其他证据支持这一模型。 28研究发现，躁郁症患者的钙水平高于正常水平，尤其是在躁狂时——这与我概述的兴奋过度机制一致。事实上，研究人员已经证实了躁郁症患者的神经元兴奋性发生了变化。对于任何见过抑郁症或躁狂症患者的人来说，这完全说得通。躁狂症患者显然精力过剩。抑郁症患者显然精力不足。在细胞层面发现这一现象真是令人着迷。对于躁郁症患者来说，一旦躁狂发作消退，他们的线粒体功能障碍会继续存在，但总体上会导致能量产生过少。一组研究人员最近在血细胞中发现了一种线粒体生物标志物，显示在躁狂和抑郁状态下线粒体数量均显著减少，而当人们感觉良好时，线粒体数量就会恢复正常。 29这表明，在疾病状态下，可能有某种因素破坏了整个身体的线粒体生物合成或线粒体自噬，而不仅仅是大脑中的线粒体。

在躁狂发作期间，过多的能量带来的一个最大危险是它对过度兴奋细胞的影响。这些细胞具有

受损的线粒体、线粒体太少或由于维护问题导致的结构损坏。躁狂阶段的短暂能量爆发不足以纠正与线粒体功能障碍相关的长期问题。它没有足够的能量或时间来修复细胞。相反，它足以引起严重问题，如精神病症状、焦虑和激动。思考这个问题的一个简单方法是回到我们的汽车类比。如果一辆汽车由于维护不善而状况不佳，轮胎漏气且错位，那么突然给那辆车加更多油实际上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它还没有准备好处理更多的能量或更快的速度。它将更容易撞车和烧毁。这就是当你给一个过度兴奋的细胞过多能量时会发生的情况。

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可以理解为一种过度兴奋的创伤反应系统。该系统是对危及生命的事件的正常反应，但现在却在不该启动的时候启动，或者在应该关闭的时候没有关闭。对于某些人来说，该系统似乎会形成较低的启动阈值。例如，许多有创伤史的人会清楚地识别出引发其症状的“触发因素”。这些可能是地方、人、气味、语言，甚至是想法。

大脑中有两个区域通常会受到影响，即杏仁核和内侧前额叶皮层 (mPFC)。杏仁核会引发恐惧反应，在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中，杏仁核会变得过度兴奋。mPFC 是大脑中抑制杏仁核的区域。通过这种方式，一旦人们意识到没有必要恐慌，杏仁核就会停止恐慌反应。研究发现，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的大脑这一区域活动不足，这意味着患者很难停止恐慌反应。多项证据表明创伤后应激障碍患者存在线粒体功能障碍，包括尸检研究显示线粒体基因表达异常、线粒体总量减少、氧化应激水平升高以及 ATP 水平降低。三十

一个统一的例子

但是所有的精神障碍真的都是由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障碍引起的吗？

有些人可能仍然难以接受这种概念化精神障碍的新方式，因为把所有的障碍都归结为代谢途径和线粒体功能障碍似乎有些牵强。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我们应该能够研究线粒体功能突然受损的情况，并观察几乎所有精神症状的出现。事实证明，我们有一个清晰的例子来证明这一测试——谵妄症。

谵妄是一种严重的疾病，被定义为急性精神障碍。 “急性”一词意味着它发生得很快。“精神障碍”可以是任何精神症状——思维混乱、定向障碍、注意力分散、专注于某些话题、幻觉、妄想、情绪变化、焦虑、激动、退缩、睡眠急剧变化和性格变化。任何精神疾病的每一个症状都可能在谵妄期间发生。甚至在谵妄期间，饮食行为和身体形象感知的变化也与饮食失调相似。

那么，谵妄症的病因是什么？目前的标准答案是：没有人确切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我们知道，当人们病重时，就会发生谵妄症。几乎所有疾病都可能导致谵妄症。这包括感染、癌症、自身免疫性疾病、心脏病发作和中风等。病情越严重，就越容易导致谵妄症。重症监护病房 (ICU) 的患者更容易出现谵妄症，根据研究，重症患者中 35% 至 80% 的人被诊断出患有谵妄症。 31

药物也会导致谵妄。开始服用新药的人可能会出现导致谵妄的反应。戒断药物或物质，即使是像大量饮酒这样的有毒物质，也会导致谵妄。酒精戒断谵妄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即震颤性谵妄。它可能非常严重，甚至危及生命。老年人特别容易受到

谵妄症。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等痴呆症的人更容易患上谵妄症。本质上，谵妄症有无数原因。正如我即将探讨的那样，它们都会影响线粒体功能。

如何诊断谵妄症？当谵妄症的症状开始时，有时原因很明显。在某些情况下，最初的症状可以看作是对疾病的正常反应。许多心脏病发作的人都会感到焦虑。很难想象在面临危及生命的情况时不感到焦虑。医生通常会给人们开精神科药物，如苯二氮卓类药物，以减轻他们的焦虑。在这个早期阶段，他们通常不会诊断出谵妄症或精神障碍，即使他们开的是精神科药物。焦虑通常被视为正常的、可以理解的反应。然而，如果这些焦虑症状是谵妄症的开始，症状通常会变得更加明显。人们可能会出现惊恐发作和严重的焦虑。这可能会迅速发展为精神错乱、迷失方向和幻觉。这在心脏病发作的虚弱老年人中很常见。虽然这些症状可能与痴呆症或精神分裂症的症状相同，但医生不会做出这些诊断。相反，他们诊断为谵妄症。

但是他们如何看待这种区别？大多数医疗保健专业人士都知道，在心脏病发作的压力下，大脑根本无法正常工作。他们会将所有新的精神症状归因于心脏病发作。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强迫观念。强迫行为。精神错乱。抑郁。激动。妄想。任何事情！医疗保健专业人士会把所有症状都归结为谵妄症。谵妄症患者不会出现每种精神障碍的所有症状。他们可能只有几种症状。有些人会出现强迫症的症状。其他人看起来更沮丧和孤僻。其他人看起来狂躁和焦躁。这也不重要。任何症状组合都是无关紧要的。它们都是由谵妄引起的。

谵妄症有时会逐渐出现。老年人谵妄症最常见的原因之一是泌尿道感染 (UTI)。这可能更难识别和诊断。很多时候，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患有泌尿道感染。大脑而不是膀胱最先出现问题。几周前还好好的老年人

会开始出现思维混乱和记忆问题。家庭成员或医疗保健专业人员经常会担心阿尔茨海默病。症状看起来完全一样。这些人经常会思维混乱。他们可能会迷路。他们可能很难记住每天见到的人的名字。一旦被带到医疗保健专业人员那里，医疗检查可能会发现问题——尿路感染。治疗尿路感染可以解决所有症状。虽然这是由于膀胱感染引起的，但症状来自大脑。为什么？因为大脑是对能量缺乏或线粒体功能障碍最敏感的器官。它是最薄弱的环节。它几乎总是首先显示出至少一些细微的迹象。

这些不同的疾病状况是如何导致几乎所有精神症状的发生的？专家推测可能是神经递质、应激反应和炎症。 32这些都是事实。但是，它们究竟是如何结合在一起并导致精神症状的呢？目前，医学界还没有一个连贯的理论，但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个理论。

我不是第一个提出谵妄症是由代谢问题引起的人。1959 年，生物心理社会模型的开发者乔治·恩格尔 (George Engel) 提出，谵妄症是由于大脑能量代谢紊乱或“大脑代谢不足”引起的。 33此后，许多研究人员对这一假设进行了扩展。 34例如，PET 成像研究显示，谵妄症患者的大脑葡萄糖代谢下降。 35已知许多严重的疾病会直接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然而，鉴于医学界无法解释精神症状，因此尚不清楚这些代谢和线粒体异常是否或如何导致精神症状。

如何治疗谵妄症？治疗取决于潜在病因和具体症状。一旦确定了导致谵妄症的疾病，就会实施该疾病的标准治疗。这可以是治疗尿路感染的抗生素或治疗心脏病的标准心脏病学方案。那么精神症状呢？即使这些症状属于谵妄症，我们也会使用精神病学中几乎什么药都可以控制症状。镇静药物很常用——抗精神病药、情绪稳定剂、抗抑郁药、抗焦虑药和安眠药。如果谵妄的症状是极度抑郁和精力不足，有时会使用兴奋剂。我们使用药物来缓解症状，但实际上，我们会等待潜在的疾病得到完全治疗。一旦疾病得到解决，谵妄的症状通常会消失。这是线粒体功能障碍的暂时情况。

谵妄真的很重要吗？一旦确定了主要疾病，比如心脏病发作，患者是否有精神症状真的很重要吗？很多人认为这并不重要。他们不会把精神症状当回事。他们认为这些是令人讨厌的问题，只会让提供良好的护理更加困难。例如，一些心脏病专家会忽略心脏病发作时的精神症状。对他们来说，问题很明显——这是心脏病发作。患者是否焦虑并不重要。即使患者出现了幻觉，他们也可能认为这也不重要。这是心理咨询医生要处理的问题。这与心脏或心脏病专家的工作无关。不幸的是，这种非常普遍的观点是短视的。它忽略了大量的研究表明谵妄确实很重要。有时，它是生死之间的差别。

如果大脑能量理论是正确的，那么患有谵妄症的人应该比没有谵妄症的人有更广泛或更严重的线粒体功能障碍。这些“精神”症状正在向我们发出警告信号。如果这是真的，更广泛和更严重的线粒体功能障碍应该意味着很多事情。这应该意味着患有谵妄症的人更容易患上精神障碍、痴呆或癫痫。这也应该意味着他们更有可能死亡。这些事情有哪一点是真的吗？事实证明它们都是真的。

精神障碍，如焦虑症、抑郁症和创伤后应激障碍，在谵妄发作后很常见。与普通人群相比，谵妄患者出院后 3、12 和 18 个月的痴呆和认知障碍发生率一直较高。

对于患有同样疾病但没有谵妄症的人。 36事实上，老年人的谵妄会导致随后患痴呆症的风险增加八倍。过度兴奋的脑细胞也得到了充分的记录，其中最严重的后果是癫痫发作。在一项针对谵妄患者的研究中，84% 的人脑电图 (EEG) 异常，15% 的人显示出明显的癫痫发作。 37谵妄症患者更容易早逝。住院期间，谵妄症患者早逝的可能性是未患谵妄症患者的两倍。 38出院后，谵妄症患者的一年死亡率为 35％至 40％，远高于未患谵妄症的患者。三十九

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一点？谵妄告诉我们大脑中存在线粒体功能障碍。有时它可以逆转，患者可以完全康复。但并非总是如此。这些数据表明，线粒体功能障碍可以持续或发展。细胞中的线粒体可能会受损——细胞劳动力减少。这会使细胞更容易出现持续的功能障碍。一些细胞本身实际上可能会死亡并且不会被替换。所有这些都会导致不同大脑区域的储备能力下降。其中任何一个都可能导致精神障碍、阿尔茨海默病或癫痫发作。

那么，那些在 ICU 住院期间表现出更微妙的精神障碍（比如抑郁症）迹象的人呢？如果抑郁症也是由线粒体功能障碍引起的，那么我们应该可以预料到抑郁症与更高的死亡率或癫痫发作有关。这是真的吗？是的，确实如此。回想一下，我曾讨论过一项研究，该研究表明心脏病发作后患抑郁症的人在随后的一年内再次患上抑郁症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两倍。患有抑郁症的老年人癫痫发作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六倍。对患有各种疾病的患者也进行了类似的研究。在 ICU 住院后，抑郁症患者在出院后的两年内死亡的可能性比没有抑郁症的患者高出 47%。 40这项研究和其他研究表明，任何精神症状，即使没有正式诊断为谵妄，都与过早死亡率较高有关。可以说，精神症状就像煤矿中的金丝雀；它们有时是代谢和线粒体衰竭的第一个迹象。

那么患有长期精神疾病的人呢？如果他们的疾病确实是由线粒体功能障碍引起的，那么他们就更容易患上谵妄症，如果谵妄症实际上是由线粒体功能障碍引起的。这是真的吗？是的，确实如此。回想一下丹麦对 700 多万人进行的人口研究。 41该研究发现，所有患有精神障碍的人都更容易患上“器质性”精神障碍，包括谵妄和痴呆症。总而言之，根据诊断，人们患上这些疾病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两到二十倍。慢性精神疾病就像汽车上的警示灯。它们让我们了解一个人的代谢健康状况。它们告诉我们，由于代谢或线粒体功能障碍，大脑无法正常运作。如果我们忽视它，有时它会自我纠正。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们对此视而不见，通常就会出现症状和其他疾病。

如果谵妄症的例子还不能说服你，那么这个例子可以——死亡过程。在一些医学院，学生们会学习死亡过程的口头禅——“癫痫、昏迷、死亡”。这是人们在死亡时通常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但是，这个例子忽略了几乎普遍存在的谵妄症。人们通常会出现幻觉、迷失方向、出现情绪症状或出现任何其他精神症状。他们的大脑正在衰竭，因为他们脑细胞中的线粒体正在衰竭。死亡过程与线粒体衰竭毫无疑问有关。这个简短的事件序列——谵妄、癫痫、昏迷和死亡——突显了我一直在讨论的线粒体功能障碍的所有后果。它强调了在线粒体快速衰竭的背景下细胞功能下降和细胞过度兴奋的矛盾，最终导致死亡。

语言问题和我们的治疗之路

脑能量理论认为，所有精神障碍都存在线粒体的共同通路。当线粒体无法正常工作时，大脑也是如此。如果这是真的，我们的诊断标签有多重要？我们应该把什么称为精神障碍？

我们目前的诊断标签可能会持续一段时间。改变很难，需要时间。此外，我们目前的诊断确实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它们描述了人们表现出的一系列症状。症状很重要。它们需要不同的治疗方法——至少是不同的对症治疗方法。

然而，考虑到各种诊断之间存在重叠，而且诊断完全相同的人可能会出现不同的症状，显然还有改进的空间。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可以解释不同人出现的无数症状。我们已经看到，根据涉及的脑细胞和脑网络以及影响线粒体功能的因素，人们会出现不同的症状。这表明，改变我们对精神障碍的看法是必要的。

一个简单的模型就是将所有精神障碍称为谵妄。也许我们可以将短暂性谵妄和慢性谵妄区分开来。短暂性谵妄会在两到三个月内消退，而慢性谵妄则持续时间更长。这个标签会提醒所有临床医生，他们需要继续寻找代谢性脑功能障碍的原因，而不是简单地进行对症治疗。这将在很大程度上遵循目前已经实施的谵妄治疗方案，但它会将这些方案扩展到所有目前被标记为“精神病”的人。

由于有些人反对用“谵妄”来形容所有精神障碍，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将所有精神障碍称为“代谢性脑功能障碍”，并为人们所经历的不同症状添加说明。例如，有明显焦虑症状的人可能会被诊断为“伴有焦虑症状的代谢性脑功能障碍”。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可能会被诊断为“伴有精神病、抑郁和认知症状的代谢性脑功能障碍”。在所有情况下，主要诊断都保持不变，“代谢性脑功能障碍”

代谢性脑功能障碍” 是一种疾病，但症状会随着治疗起效或病情进展或缓解而改变。现在人们通常有多种诊断，而现在人们会患一种疾病，即代谢性脑功能障碍，并伴有这种疾病的不同症状。

大脑能量理论……简而言之

以下是大脑能量理论的简要回顾：

精神障碍是大脑的代谢障碍。虽然大多数人认为新陈代谢就是燃烧卡路里，但它远不止于此。新陈代谢影响人体所有细胞的结构和功能。新陈代谢的调节因素包括许多因素，例如表观遗传学、激素、神经递质和炎症。线粒体是新陈代谢的主要调节器，它们在控制刚刚列出的因素方面发挥作用。当线粒体不能正常工作时，至少你身体或大脑中的一些细胞将无法正常运作。

精神疾病的症状可以理解为大脑功能过度活跃、活动不足或缺失。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可以通过五种不同的机制导致所有这些症状：（1）细胞活动可能过度活跃；（2）细胞活动可能活动不足；（3）某些细胞可能发育异常（导致大脑功能缺失）；（4）细胞可能萎缩和死亡（也导致大脑功能缺失）；（5）细胞可能难以维持自身（这可能导致大脑功能过度活跃、活动不足或缺失）。例如，如果控制焦虑的细胞过度活跃，你就会有焦虑症状。如果控制记忆的细胞活动不足，你就会有记忆障碍。如果代谢问题在年轻时发生，大脑可能会发育异常，这可能发生在自闭症中。如果代谢问题持续很长时间，细胞可能会萎缩和死亡，这在大多数慢性精神障碍和阿尔茨海默病中都有发现。最后，维护问题可能

使细胞处于失修状态，并可能导致任何其他问题。

因此，您可能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代谢和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答案是……很多原因。好消息是，您可能已经熟悉其中许多原因。它们将是本书下一节也是最后一节的重点。令人兴奋的消息是，其中大多数原因都可以识别和解决。

现在是时候通过大脑能量、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新视角，全面重新审视已知的导致精神疾病的风险因素和理论了。如果所有精神障碍都是代谢障碍，并且线粒体确实是共同的途径，那么所有已知的精神疾病风险因素都必须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直接相关，以某种方式结合在一起。我们必须看到因果关系的证据。我将要介绍的大部分内容都是公认的、无可辩驳的风险因素。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将它们联系起来。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将把每一个因素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联系起来，证明心理健康领域长期以来一直缺失的联系。

当因果关系不明时，风险因素这一术语是合适的。脑能量理论改变了这一点。因此，我将开始使用促成原因这一术语，而不是风险因素。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有几种促成原因共同导致疾病；通常不只有一个根本原因。

关于术语的简要说明：在本节中，我有时会提到新陈代谢，有时会谈论线粒体。它们密切相关，但不是一回事。回到我们的交通类比，这样思考差异可能会有所帮助：新陈代谢是交通的流动，而线粒体是汽车内的司机和工人。如前所述，虽然司机主要负责交通流量，但他们并不是唯一因素。交通还受到环境、天气和不可预见的障碍的影响，包括白天或夜间驾驶；雨、雪或冰雹；道路施工；以及其他超出司机控制范围但也需要司机做出反应的因素。因此，线粒体总是参与新陈代谢，但代谢问题或挑战并不总是由于线粒体的“功能障碍”。有时线粒体在特定情况下做它们应该做的事情，但环境会带来代谢挑战。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一个女人可能新陈代谢很健康，但如果她服用致幻剂，她可能会立即开始产生幻觉。这种药物会扰乱她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从而引起症状，但说线粒体“功能失调”是不公平的。它们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尽力而为，就像汽车司机在冰雹中尽力而为一样。

我将要讨论的许多促成因素只是减缓线粒体及其功能。然而，其中一些因素是直接的攻击。有些因素会破坏细胞中的线粒体。有些因素会削弱线粒体产生能量的能力。有些因素会削弱线粒体执行其他功能的能力，例如相互融合或向 DNA 发送信号。虽然其中一些因素可能很小，最初不会被注意到，但与其他攻击一起，它们会导致足够的线粒体损伤，从而产生精神症状。其他因素可能是对线粒体的决定性和灾难性的攻击，会立即导致严重的精神症状——例如线粒体中毒。这些严重的攻击通常不仅影响大脑（例如，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可能受到影响），有时还会导致危及生命的情况。

一些促成因素至少在短期内会刺激线粒体并增加其能量产生。这有时可能会

是有益的。它可以改善细胞功能下降的症状，例如疲劳。然而，在其他时候，它可能导致能量过多的问题。这可能很简单，比如喝完咖啡后晚上睡不着觉。咖啡因会刺激线粒体。但还记得过度兴奋的细胞吗？如果它们获得过多的能量，则可能意味着麻烦——焦虑、精神病或癫痫。尽管这些症状各不相同，但你会惊讶地发现，有时一个因素可以引发所有症状。处方兴奋剂，如利他林或阿德拉，会刺激线粒体。它们可以为某些人提供适当的症状缓解。然而，它们也可能导致其他人出现焦虑、精神病或癫痫。

回顾不同的促成原因时，有三个重要主题需要注意：

1.所有这些都直接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

2.所有这些都与多种精神障碍症状有关。没有一种症状是针对任何一种疾病或症状的。这与所有精神障碍都有一个共同的通路：线粒体的观察结果一致。

3.所有这些疾病都与代谢和神经系统疾病有关——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它们还与许多其他医学诊断有关，但我将重点讨论这五种疾病。我将要讨论的因素也可能引发这些“身体”疾病的恶化。这支持了精神疾病与这些医学和神经系统疾病有共同的途径这一观察结果。

我不会对每个因素进行详尽的科学回顾。每个因素都有大量的科学依据。我的目标是对所有这些促成因素与新陈代谢、线粒体和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进行广泛的概述。

我首先从生物因素开始，最后以心理和社会因素结束。这并不是说生物因素更重要。

在许多情况下，情况并非如此。然而，首先回顾生物因素将为心理和社会因素如何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奠定基础。

为什么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症状和障碍——以及为什么它们之间存在着联系

我在第二部分开始讨论这个问题，但在我们开始研究具体的致病原因和治疗方法时，值得重新讨论两个问题。首先：

如果所有精神障碍都是由线粒体功能障碍或失调引起的，那么为什么症状会有如此大的差异？例如，线粒体功能障碍和代谢损害如何导致一个人患上抑郁症，而另一个人患上强迫症？

主要有两个答案：

1.预先存在的脆弱性差异。每个人都是不同的。这包括同卵双胞胎。即使两个人的遗传密码相同，他们仍然是不同的。归根结底，我们都是生物蓝图（遗传学）和过去的经历和环境暴露的产物。先天和后天。经历和暴露包括我们经历过的心理和社会经历，但也包括代谢环境暴露。这些从受孕开始。我们的身体不断对环境及其获取营养和氧气、激素、温度、光线和许多其他因素做出反应。这些都会影响我们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但特定因素会影响某些细胞，而不会影响其他细胞。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大脑和身体会发育出强壮而有弹性的部分，但也会发育出较弱且更容易衰竭的部分。特定细胞或大脑网络的代谢衰竭是导致精神症状的原因，

因此这些脆弱区域会影响哪些症状首先出现。从本质上讲，我们的新陈代谢强度取决于其最薄弱的环节。

把它想象成你身体的肌肉。有些肌肉比其他肌肉更强壮。如果你必须举起很重的东西——一个主要的压力源——最弱的肌肉很可能会首先失效。不同的人情况可能不同。如果三个人举起同一个重物，一个人可能会扭伤手腕，另一个人可能会拉伤腿部肌肉，第三个人可能会扭伤背部。同样的压力源——不同的症状——由于不同的脆弱性，需要不同的治疗方法。

2.输入的差异。细胞及其内部的线粒体受到许多输入的影响，这些输入在不同时间影响身体和大脑的不同部位。在接下来的章节中，我将讨论以某种方式影响线粒体的促成因素。其中大多数是众所周知的精神疾病风险因素。其中一些会影响身体和大脑的所有细胞。但是，大多数不会。其中许多因素只影响某些细胞，而不影响其他细胞。当面对不同的情况或任务时，不同的身体部位或大脑区域需要不同数量的能量。如果能量在整个身体和大脑中均匀分布，这不仅会浪费不需要它的细胞的能量，而且还会转移需要它的细胞的宝贵能量。这意味着其中一些促成因素会影响某些大脑区域，但不会影响其他大脑区域。这可能导致不同的症状。

这里的答案直接引出了第二个问题：

如果个体的脆弱性和其他导致功能障碍的因素存在明显差异，那么所有精神和代谢障碍又是如何关联的呢？为什么一种细胞的代谢问题会与其他类型细胞的功能有关呢？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让我们回到新陈代谢的类比：城市交通。有许多因素决定城市交通是否畅通

不管顺利与否。新陈代谢也是如此。同时，一切都是相互关联的。

交通问题可能始于城市的一小部分——一场车祸阻塞了一条繁忙的街道。同样，代谢问题也可能始于一组细胞，这些细胞会引起与这些细胞的行为相关的症状。由于先前存在的脆弱性和/或不同的输入，问题可能只局限于这些细胞，正如我刚才概述的那样。

然而，如果问题持续存在，症状就会蔓延。就城市交通而言，如果车祸不能迅速解决，交通堵塞将更加严重，影响城市其他地区的交通。如果交通问题是由道路维护不善造成的，那么可能会导致长期问题。新陈代谢也是一样。身体某个部位的问题往往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蔓延。为什么？因为新陈代谢是高度互联的。它依赖于全身的反馈回路。因此，如果一个部位表现不佳，身体的其他部位也会受到影响。如果问题得不到解决，它会逐渐产生影响并蔓延——有时会持续数年或数十年。

治疗和成功案例

对于导致精神疾病的每种因素，我将概述一些可用于解决问题的策略。其中一些是标准的现有治疗方法。（再次强调，新理论不会取代我们已经知道有效的方法。）其中一些将是您可能从未考虑过的新治疗方法。根据经验，它们分为以下几大类：

1.通过治疗消除或减少导致线粒体或新陈代谢失调的因素，例如不良饮食、睡眠障碍、酗酒或吸毒、某些药物或心理/社会压力源。

2. 纠正代谢失衡（如神经递质或荷尔蒙失衡）的治疗方法。

3.改善新陈代谢的治疗方法。我将这些策略分为三类：

•线粒体的生物合成——有多种方法可以增加细胞中的线粒体数量。增加线粒体数量可以提高代谢能力。

•线粒体自噬——清除旧的、有缺陷的线粒体并用新的、健康的线粒体取而代之，也可以发挥作用。恢复劳动力活力可以改善新陈代谢。

•自噬——修复由于长期代谢问题而对细胞造成的结构损伤对于长期康复至关重要。

在第 20 章中，我将向您介绍制定综合治疗计划的总体方法和基本策略。请暂缓实施我讨论的任何治疗方法，直到您读完本书。您需要了解所有不同的致病原因和治疗方法，然后才能决定哪些方法适合您。

在此过程中，我还会分享一些真实的人通过代谢干预改善心理健康的故事。他们的名字已被更改以保护他们的隐私，但他们的故事是真实的。

第十章

促成因素

遗传学和表观遗传学

精神疾病具有家族遗传性。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已经知道这一点，现在已通过大量研究证实了这一事实。这一观察结果让许多人得出结论，至少对某些人来说，精神疾病的根本原因一定在于他们的基因。当疾病具有家族遗传性时，人们普遍认为这是遗传性的，因为基因是信息从父母传递给子女的方式。我们现在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遗传学

从 1990 年到 2003 年，一个国际研究团体开始了我们这个时代最大的科学事业之一：人类基因组计划 (HGP)。研究人员开始对所有人类基因（30 亿个 DNA 字母或碱基对）进行测序和绘图。全世界

我们对终结各种疾病（尤其是那些被认为或已知遗传的疾病）的可能性感到兴奋和充满希望。在精神病学中，我们想象着，有了完整的基因蓝图，我们就可以识别出导致每种精神疾病的基因，找出它们编码的蛋白质，开发药物来解决问题，甚至可能找到治愈方法。

自人类基因组计划完成以来，研究人员发现了约 1,800 个导致各种疾病的基因，并开发了约 2,000 个基因测试，可以测量个人患某些疾病的遗传风险。一些患者可以接受测试，以了解他们代谢药物的速度是否太慢或太快。这项努力在许多方面都取得了回报。但遗憾的是，在精神病学方面却没有。

寻找导致精神疾病的基因大部分都是徒劳无功。这并不是因为缺乏尝试。研究人员已经搜索了人类基因组，寻找神经递质的基因、制造它们的酶及其受体。这些是明显的目标——化学失衡理论中的化学物质——血清素、多巴胺等。不幸的是，这些基因与精神疾病之间没有发现有意义的关系。

接下来，研究人员决定通过全基因组关联研究 (GWAS) 扫描整个基因组，寻找可能与精神疾病相关的基因。他们保持开放的心态，研究了每一个基因，甚至那些看似与大脑或精神病学无关的基因，以找到导致精神疾病的基因。经过这些详尽的搜索，研究人员发现了大量可能与精神疾病相关的基因，但他们几乎没有发现任何基因会给相当一部分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带来重大风险。他们发现了一些非常罕见的基因，这些基因会带来高风险，但对于大多数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来说，特定的基因不会带来很大的风险。最重要的是，绝大多数被发现的基因并不是针对单个疾病的。相反，它们会带来许多不同的精神、代谢和神经系统疾病的风险。例如，一些精神病风险基因会带来精神分裂症、躁郁症、自闭症、发育迟缓、智力残疾和癫痫。 1因此，一个基因可以带来多种疾病的风险。对于重度抑郁症，该领域存在争议，一些研究表明，有些基因会带来少量风险（我很快会告诉你其中的几个），但其他研究表明，尽管研究了人类 DNA 中超过 120 万种遗传变异，却没有发现一个基因会带来重大风险。 2

无法找到这些遗传性疾病的遗传学答案的失望并不仅限于精神病学。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等代谢性疾病也是如此。这些疾病也是家族遗传的——通常是患有精神疾病的家族。这些疾病在人类 DNA 中也难以找到简单的答案。

尽管数千个基因都只会导致很小的风险，但我们该如何在脑能量理论的背景下理解这一点？如果线粒体和新陈代谢是所有精神障碍的根源，那么基因与精神疾病又有何关系呢？

首先，许多风险基因与线粒体和新陈代谢直接相关。例如，一种名为 DISC1 的基因会增加患精神分裂症、躁郁症、抑郁症和自闭症的风险。研究人员继续研究这种蛋白质在细胞功能中发挥的所有作用，但它已在线粒体中被发现，并且已知会影响线粒体的运动、融合和与细胞其他部分的接触。这反过来又会影响神经元的发育和可塑性。 3 CACNA1C 是情绪障碍最强的风险基因之一，在氧化应激和线粒体的完整性和功能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4

另一个例子是 APOE 基因，它会增加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该基因编码一种蛋白质，即载脂蛋白 E，与脂肪和胆固醇的运输和代谢有关。该基因有三种形式：APOE2、APOE3 和 APOE4。大约 25% 的人携带一份 APOE4 拷贝，2% 到 3% 的人携带两份。拥有一份拷贝的人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三到四倍，拥有两份拷贝的人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是其他人的九到十五倍。 5支持大脑能量理论，该基因对新陈代谢和线粒体都有很强的影响。20多岁携带APOE4基因的人

更有可能已经出现大脑葡萄糖代谢受损的迹象，并且这种损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恶化。 6

载脂蛋白 E 似乎对线粒体有直接影响。研究人员观察了具有不同 APOE 类型的人，并测量了影响线粒体生物合成、动力学（它们彼此融合和分裂）和氧化应激的蛋白质。 7携带 APOE4 等位基因的人体内这些重要的线粒体蛋白水平较低，而这些蛋白水平与阿尔茨海默病的症状直接相关。另一项研究观察了星形胶质细胞，即大脑中重要的支持细胞，发现 APOE4 会损害自噬、线粒体功能和线粒体自噬。 8好消息是，他们发现服用一种刺激自噬的药物可以逆转一些异常现象。

那么，APOE4 会增加所有代谢和精神疾病的风险吗？它确实会增加心血管疾病、其他一些精神疾病和癫痫的风险，但矛盾的是，它似乎降低了肥胖和 2 型糖尿病的风险。 9这就是新陈代谢的复杂性所在。载脂蛋白 E 在人体所有细胞中的含量并不相同。在大脑中，它主要存在于星形胶质细胞和小胶质细胞中。这些细胞具有特定的功能。APOE4 似乎会导致这些细胞的功能非常缓慢且逐渐衰退，并且这些细胞与认知症状的关系比其他症状更密切。因此，大脑的这些“部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磨损并开始衰竭，从而导致特定症状。然而，一旦它们开始完全衰竭，阿尔茨海默氏症的其他精神症状就会开始，这是由于这些大脑区域的相互联系。因此，正如我所讨论的，这是一个预先存在的脆弱性（风险基因）和不同细胞的不同输入的例子，两者都在引起某些症状而不是其他症状方面发挥作用。尽管如此，这条研究路线仍然直接暗示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是阿尔茨海默氏症的共同途径。

线粒体遗传学也很复杂，因为线粒体受到细胞核和线粒体内部基因的影响。线粒体内的基因更容易受到

突变。线粒体的基因突变与大脑功能的诸多方面有直接联系，包括行为、认知、食物摄入和压力反应。 10不幸的是，线粒体基因在大型群体研究中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关注，因为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线粒体基因并不是那么重要。

即使是与支持细胞其他功能的其他蛋白质相关的基因，它们也会对新陈代谢产生影响。基因是构成人体的不同蛋白质的蓝图。就像汽车的不同部件以及不同品牌和型号的汽车中这些部件的所有变化一样，有些比其他的更可靠、更省油。有些适应逆境，寿命较短，而有些则适应燃料效率和寿命。根据您继承的基因，它们会影响您的细胞功能、新陈代谢和整体健康。它们还可以赋予不同程度的代谢衰竭敏感性。说到新陈代谢，总是有一个“最薄弱的环节”。当细胞的各个部分不同时，有些部分比其他部分更容易出现衰竭。

话虽如此，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大多数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来说，问题的答案并不在于基因本身。如果基因不能完全解释为什么精神疾病会在家族中遗传，那么可能是什么呢？

表观遗传学

第二部分简要介绍过表观遗传学，该领域致力于了解导致基因开启或关闭的原因。我们大多数人都有相似的基因。我们对身体的运作方式有着基本相同的蓝图。是的，存在明显的差异，例如身高、肤色和头发颜色。这些都是由于我们基因的不同造成的。但我们的大多数基因基本相同。大多数人的身体以相同的方式运作。然而，所有这些基因的表达方式显然不同。

皮肤细胞、脑细胞和肝细胞都具有相同的 DNA。然而，表观遗传学使人体中的不同细胞彼此不同。这些不同的细胞表达不同的基因。

一天之中，细胞中的基因会不断打开或关闭。这会根据环境情况和身体需求不断变化。换句话说，身体在不断适应。有时它需要制造激素，所以这些基因就会打开。有时它需要修复细胞，所以这些基因就会打开。修复完成后，这些基因就会关闭。细胞不会浪费资源。

基因表达中有些变化似乎比这些不断波动的变化持续时间更长。基因表达中的一些变化与人的性格特征有关。有些人肌肉发达，有些人很瘦，而有些人则很肥胖。尽管这些人都有相似的潜在基因，但基因表达在较长时期内是不同的。有特定的基因表达模式与不同的性格特征有关，包括生理和心理特征。这些长期存在的表观遗传变化是身体制定代谢策略并坚持下去的一种方式。表观遗传学提供了身体所经历事情的记忆。

人体控制基因表达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一种方式是通过将甲基基团应用于 DNA 上的特定位点来修改 DNA 本身。这些甲基基团会影响哪些基因被打开或关闭。甲基基团可以根据需要添加或移除，但至少在某些位点，它们似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加稳定。人体影响基因表达的另一种方式是通过组蛋白。这些是 DNA 包裹的蛋白质。它们也会影响哪些基因被打开或关闭。除了甲基化和组蛋白外，还有许多其他因素与表观遗传学有关。每年都有越来越多的因素被发现。它们包括微 RNA、激素、神经肽等因素。这个领域很快就会变得令人困惑和不知所措，因为有太多因素参与了我们 DNA 的表观遗传控制。

然而，如果你退一步，从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领域，事情就不会那么令人困惑了。什么影响了表观遗传学？是什么引发了所有这些不同的因素来改变基因表达？几乎所有这些都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被认为影响表观遗传学的因素包括饮食、运动、药物和酒精使用、激素、光照和睡眠——所有这些都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正如您很快就会了解到的）。举一个具体的例子，与不吸烟者相比，吸烟者的 AHRR 基因 DNA 甲基化程度往往较低。 11然而，如果他们停止吸烟，这种甲基化的变化是可逆的。

最后，重要的是将表观遗传学视为细胞的代谢蓝图。表观遗传学只是反映了基因模式，这些模式使细胞能够尽最大努力生存并应对环境。但是，如果它们陷入适应不良的模式，或者没有发出适当的信号，这可能会成为问题。

回想一下，线粒体是表观遗传学的调节器。它们通过 ROS 水平、葡萄糖和氨基酸水平以及 ATP 水平影响基因表达。还要回想一下，线粒体似乎控制着细胞中几乎所有基因的表达。我已经告诉过你一项研究，该研究发现，随着细胞中缺陷线粒体的数量增加，基因表达异常的数量也会增加。

事实证明，表观遗传因素是可遗传的。这以不同的方式发生。我将讨论其中的几种。

子宫环境

胎儿在子宫内成长时，会受到代谢信号的干扰。食物、氧气、维生素和矿物质起着明显而关键的作用。然而，母亲的激素、神经肽、饮酒、药物、处方药和许多其他因素也发挥着作用。

表观遗传学在代谢和精神疾病的传播中发挥着明显作用的一个例子是著名的荷兰冬季饥荒，这场饥荒发生在 1944 年至 1945 年之间，原因是德国占领了荷兰。研究人员研究了在饥荒期间怀孕或怀孕的婴儿，并将他们与普通人群甚至在母亲能够正常获得食物时出生的兄弟姐妹进行了比较。在饥荒期间出生的婴儿更有可能在以后的生活中患上代谢和精神疾病。这和其他

研究提出了节俭表型假说，认为子宫内缺乏适当营养的婴儿在以后的生活中更容易患上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不幸的是，这一假说忽视了这些婴儿也更容易患上精神疾病的事实。研究发现，这些婴儿患精神分裂症和反社会人格障碍的风险是正常婴儿的两倍，患抑郁症、躁郁症和成瘾症的几率也更高。 12研究人员一直在研究胰腺以了解糖尿病发病率升高的原因，研究心脏以了解心血管疾病发病率升高的原因，研究大脑以了解精神和神经系统疾病的原因，但却未能发现它们之间的代谢联系。

早期生活

一些调节表观遗传学、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因素在出生后通过行为和早期生活经历传递给婴儿。许多研究都关注了照顾者对婴儿早期的行为及其对长期健康结果的影响。它们通常与我已经描述的 ACE 研究一致。照顾者的忽视和剥夺会对儿童的一生产生深远的影响。它们包括代谢和精神障碍。表观遗传机制在所有这些方面都发挥着作用。

一个具体的例子是，从分子水平上讲，代谢因子通过母乳从母亲传递给孩子。其中一种分子是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简称 NAD。这是一种极其重要的辅酶，可以从维生素 B3（烟酸）中提取，也可以由人体利用蛋白质中的氨基酸色氨酸制造。它对线粒体的能量产生至关重要，但也在 DNA 和表观遗传学的维持中发挥作用。已知这种酶的低水平会损害线粒体功能并导致表观遗传变化，并且与衰老和许多疾病有关。 13一组研究人员观察了小鼠及其新妈妈补充或不补充 NAD 后其婴儿的长期情况。 14获得额外 NAD 的母亲产后体重减轻更多，这是一项很好的代谢益处。但她们的宝宝确实从中受益！小老鼠的血糖控制、身体表现都得到了改善，

以及许多大脑变化，包括焦虑减少、记忆力提高、“习得性无助”（抑郁症的标志）迹象减少，甚至成年后神经发生率更高。显然，婴儿时期给予的这种代谢/线粒体辅酶对他们的大脑和“精神”症状产生了终身影响。母亲自然会将这种辅酶的水平不同，并将它们传递给婴儿。

创伤的代际传递

关于表观遗传学与心理健康的关系，研究最广泛的现象是创伤的代际传递。该领域的权威 Rachel Yehuda 博士在一篇综合评论文章中概述了数十年的研究成果：“创伤效应的代际传递：表观遗传机制的推定作用”。 15这个领域可以追溯到 1966 年，当时敏锐的精神病学家 Vivian Rakoff 博士注意到，大屠杀幸存者的孩子有时似乎比他们的父母患有更严重的精神疾病，尽管父母曾在集中营待过。她断言，这些事情在某种程度上是相互联系的。当时很多人不相信这一点。相信的人认为，一定是父母以某种方式教会了他们的孩子害怕、焦虑或沮丧，这一定是造成这种联系的原因。这一定是心理或社会原因。随后进行了无数研究，并开始发现父母的创伤和他们的孩子——甚至他们的孙辈——心理健康状况不佳的模式。但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成长经历造成的。一定是父母教会了他们的孩子感到压力并害怕世界。

这一假设在 20 世纪 80 年代首次受到质疑，当时研究人员发现人们对皮质醇的反应存在差异。受到创伤的人及其子女对糖皮质激素的敏感度不同。特别是，在子宫内接触高浓度的皮质醇似乎会“编程”儿童，导致其在以后的生活中患精神和代谢疾病的风险更高。随着遗传和表观遗传革命的出现，人们发现这些人中的许多人在糖皮质激素受体和其他 DNA 区域（启动子

大脑中与应激反应系统相关的区域（称为“大脑皮层”）也被称作“大脑皮层区域”。最近，人们发现，即使是父亲也可能通过精子的表观遗传机制传递他们的创伤经历，例如已知可以改变基因表达的微小核糖核酸 (miRNA) 分子。研究表明，小鼠和男性的精子中都有可以传递给后代的 miRNA。研究表明，特定 miRNA（449 和 34）的水平直接受到可追溯到父亲幼年时期的压力水平的影响。 16在经历过早期压力生活事件的小鼠中，精子细胞中的这些水平显著降低，而它们的雄性后代精子细胞中的水平也同样低，表明压力可以跨代传递。在人类研究中，男性被给予 ACE 问卷，结果显示，压力生活事件水平最高的男性，这些完全相同的 miRNA 水平最低，最多降低了三百倍。

压力出现的时间似乎很重要，并且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影响大脑功能。 17胎儿时期受到母亲压力的影响会导致成年后出现学习障碍、抑郁和焦虑的几率更高。在生命的最初几年，将孩子与母亲分开会导致其一生的皮质醇水平升高，而严重的虐待则会导致皮质醇水平降低。虽然矛盾的是，这两种状态都会对代谢造成损害，并且可能与线粒体直接相关，因为线粒体会启动皮质醇的产生。

这项研究一直持续到今天，但它清楚地表明，表观遗传学似乎在精神疾病从父母传给孩子，甚至孙辈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遗传学和表观遗传学能告诉我们哪些病因和治疗方法

尽管有些人对我们无法找到与精神障碍相关的特定基因感到失望，但最终，我相信这是一件好事

事情。我们现在知道，通常没有“异常”基因会导致精神疾病。精神疾病从父母传给孩子的可能性更大，这是通过表观遗传机制实现的。这一见解的希望在于，大多数表观遗传机制已知是可逆的！

宫内压力、微 RNA 水平和 NAD 水平的影响是可以改变的，有时仅通过生活方式干预就可以改变。另一个令人欣慰的方面是，人们通常不会生来就带有使他们无法健康的“坏基因”。

回想一下我对三辆汽车（A、B 和 C）的类比。它们都是相同的品牌和型号，因此，它们都有相同的蓝图（或基因）。但它们彼此之间有很大不同。汽车在健康、维护和寿命方面的差异主要有两个原因是 (1) 环境和 (2) 功能失调的驾驶员在错误的时间应用适应性策略或在需要时未能使用适应性策略。从人类的角度来看，这意味着精神疾病的主要原因通常不是我们的基因，而是我们的环境或我们细胞的驱动因素——线粒体。所以，你可能想知道是什么导致线粒体功能失调。我将在本书的其余部分讨论其中的许多因素。

即使对于携带 APOE4 基因等位基因（一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损害线粒体功能的基因）的人来说，也有治愈的希望。并非所有携带这种基因的人都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病。我提到了一项研究，该研究发现增加自噬可以减轻这一问题。我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介绍更多治疗方法，包括一些专门改善自噬的治疗方法，但现在，要明白，精神疾病，即使是像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这样的疾病，很可能不是由于永久性和固定的基因缺陷造成的。代谢问题是可逆的。

第十一章

促成因素

化学失衡、神经递质和药物

现在回到化学失衡理论。脑能量理论并不挑战神经递质失衡在精神障碍中发挥作用的观察结果，也不挑战临床试验证明使用影响神经递质的药物可以改善症状。我当然不是要挑战许多人通过精神药物得到帮助甚至拯救的现实经验。所有这些都是真实的，并且基于大量证据。然而，正如我已经指出的那样，化学失衡理论留下了许多未解答的问题，未能挽救太多人的生命。

脑能量理论为理解神经递质失衡和药物作用提供了新方法。线粒体和新陈代谢解释了导致这些失衡的特定脑细胞的活性不足和过度活性/过度兴奋，以及神经递质活性过多或过少的问题。然而，神经递质也会在靶细胞中产生自己的作用，从而刺激或抑制这些细胞中的线粒体。这很快就会变成一连串多米诺骨牌，一组细胞的代谢紊乱会导致其他细胞出现问题。

许多人认为神经递质是具有简单功能的简单实体。血清素让我们感觉良好。多巴胺导致精神病和成瘾。去甲肾上腺素帮助我们集中注意力。虽然这些说法有一定道理，但这些对神经递质及其相关疾病的简单看法几乎是荒谬的。大脑、神经递质和精神疾病都比这复杂得多。

神经递质不仅仅是细胞之间简单的开/关信号。过去十年的研究极大地扩展了我们对它们在代谢和线粒体功能中的作用的认识。神经递质和线粒体相互反馈循环。线粒体影响神经递质的平衡。神经递质影响线粒体的平衡及其功能。

如第七章所述，线粒体在许多神经递质的产生中起着关键作用，包括乙酰胆碱、谷氨酸、去甲肾上腺素、多巴胺、GABA 和血清素。线粒体的膜上还直接存在一些重要神经递质的受体，例如苯二氮卓和 GABA 受体。这些受体并非存在于所有细胞的所有线粒体中，但至少在某些细胞类型中已被发现。线粒体还具有一种大多数精神病学家都知道的重要酶：单胺氧化酶。这种酶参与一些非常重要的神经递质的降解和调节，例如多巴胺、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所有这些神经递质都直接影响线粒体的功能，而线粒体又直接影响这些神经递质的平衡。

血清素是一种神经递质，以其在抑郁症和焦虑症中的作用而闻名，在代谢和线粒体功能中发挥着非常突出和复杂的作用。 1它是一种原始且高度保守的神经递质，存在于所有动物、蠕虫、昆虫、真菌和植物中。众所周知，它广泛控制食欲、消化道功能和营养代谢。人体中约 90% 的血清素实际上位于消化道，而不是大脑中。最近的研究表明，血清素在调节皮质神经元内线粒体的产生和功能、增强其 ATP 产生和减少氧化应激方面发挥直接作用。 2因此，血清素不仅能立即增强线粒体功能，还能促进线粒体生物合成——这是改善新陈代谢的方法之一！除了这种明确而直接的联系之外，还有更多的故事。血清素会转化为褪黑激素，褪黑激素是调节睡眠的重要激素，在新陈代谢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血清素也是一条重要代谢途径——犬尿氨酸途径的产物，该途径涉及氨基酸色氨酸的命运。当人们食用含有色氨酸的蛋白质时，它有多种可能的命运。其中两种重要的命运是转化为血清素或犬尿氨酸。犬尿氨酸最终会导致我之前告诉过您的至关重要的分子 NAD 水平升高。NAD 对线粒体的健康和功能有着深远的影响，因为它对于能量产生和管理电子至关重要。犬尿氨酸代谢途径的问题已在许多精神和神经疾病中发现，包括抑郁症、精神分裂症、焦虑症、图雷特氏综合症、痴呆症等。显然，影响血清素水平的药物会通过所有这些机制直接影响代谢和线粒体。这一事实很可能解释了这些药物为何以及如何对抑郁症和焦虑症等疾病起作用。

GABA 也是一种重要的神经递质，具有广泛的功能。它最出名的是它在焦虑症中的作用，因为增加 GABA 活性的药物，如 Valium、Klonopin 和 Xanax，会产生镇静、抗焦虑的效果。然而，GABA 的异常

神经传递也在其他疾病中被发现，包括精神分裂症和自闭症。线粒体直接影响并有时控制 GABA 活性。一组研究人员发现，线粒体 ROS 水平调节 GABA 活性的强度。 3

有趣的是，另一个研究小组证明了 GABA、线粒体和精神症状之间存在更直接的联系。这项研究是在果蝇身上进行的，涉及一种已知但罕见的与自闭症和精神分裂症有关的基因缺陷。研究人员表明，线粒体实际上将 GABA 隔离在自身内部，从而直接控制其释放。当这一过程被基因缺陷阻止时，就会导致社交缺陷。当研究人员纠正 GABA 水平或线粒体功能时，社交缺陷就得到了纠正。这些研究人员将一种已知但罕见的基因缺陷与线粒体功能、GABA 和社交缺陷症状直接联系起来。 4

GABA 不仅影响精神功能，还在肥胖等代谢紊乱中发挥作用。一组研究人员发现，GABA 在棕色脂肪组织中起着重要作用，棕色脂肪组织是一种特殊的脂肪，当你感到寒冷时就会被激活，并且在整个身体代谢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这种脂肪中 GABA 信号传导出现问题会导致线粒体钙超载和代谢异常，肥胖人群中经常出现这种情况。 5因此，这几个例子说明了线粒体如何控制 GABA 活性，以及 GABA 活性如何影响线粒体功能，从而形成反馈循环。

最后一个例子是多巴胺。多巴胺从神经元中释放出来，与受体结合，然后通常会被释放的神经元吸收，进行下一轮。然而，其中一些最终会进入细胞内，需要由线粒体进行管理。你猜对了，线粒体有一种酶，即单胺氧化酶，可以降解多巴胺。这个过程直接刺激线粒体产生更多的 ATP。 6但故事还远不止于此。最近的一项发现表明，多巴胺直接参与葡萄糖和新陈代谢的调节。 7多巴胺 D2 受体是大多数精神科医生所熟知的，因为几乎所有抗精神病药物都会影响这种特定受体。我们现在知道，多巴胺 D2 受体不仅仅位于

除了大脑中的多巴胺，它们还存在于胰腺中，在胰岛素和胰高血糖素的释放中起着关键作用。人们早就知道抗精神病药物会影响体重、糖尿病和新陈代谢。现在科学正在追赶解释原因。然而，更有趣的是，这些对胰岛素的影响可能在抗精神病作用中起着直接作用。这可能与大脑中的多巴胺 D2 受体无关。我将在下一章中分享更多关于胰岛素的信息以及为什么这是可能的。

这几个例子说明了神经递质、线粒体和新陈代谢之间的一些联系。

精神药物、新陈代谢和线粒体

增加或减少血清素、GABA 或多巴胺水平的药物显然会通过我已概述的机制对线粒体和新陈代谢产生影响。这包括多种抗抑郁药、抗焦虑药和抗精神病药。

举个例子，我们都知道安定可以减轻焦虑。一项研究直接研究了安定对大鼠焦虑和社会支配行为的影响，以确定其确切的作用原理。 8研究人员已经知道，大脑中伏隔核 (NAc) 区域的线粒体功能减弱会导致社交焦虑行为，因此他们想确定安定是否以某种方式影响了该区域。他们发现安定通过激活大脑的另一个区域（即腹侧被盖区 (VTA)）起作用，该区域向 NAc 发送多巴胺。这种多巴胺会增加 NAc 中的线粒体功能，从而提高 ATP 水平，从而减少焦虑并增强社交支配地位。当研究人员阻断多巴胺的作用时，这种治疗效果就消失了。但问题是 - 当他们阻断 NAc 中的线粒体呼吸时，治疗效果也会消失，即使这些细胞仍在获得增强的多巴胺。这些

研究人员得出结论，他们的研究结果“强调线粒体功能是焦虑相关社交功能障碍的潜在治疗目标。” 9

不同的药物对线粒体的影响方式大不相同。一篇评论文章《神经精神药物对线粒体功能的影响：好坏参半》， 10突出了一个悖论：一些药物似乎可以改善线粒体功能，而另一些药物则会损害线粒体功能。

单胺氧化酶抑制剂是一类抗抑郁药，可增加线粒体外的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含量。这些药物可刺激线粒体活动。锂是一种情绪稳定剂，研究发现，它可以增加 ATP 的产生、增强抗氧化能力并改善细胞内的钙信号传导，所有这些都与线粒体有关。 11

已知有相当一部分抗精神病药物会导致严重的神经问题，有时甚至是永久性的问题，如震颤、肌肉僵硬和迟发性运动障碍 (TD)，这是一种不自主运动障碍。许多研究已经证实，这些药物会导致细胞水平的线粒体功能受损，包括能量产生减少和氧化应激增加。 12一项研究观察了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脊髓液，其中一些患者患有 TD，研究发现线粒体能量代谢受损的标志物与 TD 症状之间存在直接相关性。 13这些研究人员和许多其他研究人员得出结论，线粒体功能障碍是这些神经系统副作用最可能的解释。

在我与患者打交道的二十五年多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精神类药物如何损害新陈代谢。体重增加、代谢综合征、糖尿病、心血管疾病，甚至过早死亡都是这些药物众所周知的副作用。

这怎么解释呢？如果精神症状是由于线粒体功能障碍/失调引起的，那么削弱线粒体功能又怎么能进一步减轻精神症状呢？

答案归结于过度兴奋的细胞。当细胞过度兴奋时，有两种方法可以减轻症状：

1.

改善线粒体功能和能量产生，使细胞能够自我修复并恢复正常功能。然而，这种策略存在风险，即症状最初可能会恶化，因为过度兴奋的细胞有时无法阻止自己。因此，当它们最初获得更多能量时，它们可能没有准备好适当地管理它，并且可能会发生过度兴奋。

2.通过关闭这些细胞来管理它们——换句话说，通过抑制它们的线粒体来抑制它们的功能。这将至少在短期内阻止症状。然而，这种策略存在风险，因为它可能会加剧线粒体功能障碍，从而使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糟。

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令人担忧的情况。短期内有帮助的治疗可能会在长期内使情况变得更糟。不幸的是，过度兴奋的困境甚至没有这么简单。大脑很复杂，这个问题也很复杂。还有两个考虑因素：

1.并非所有细胞都以相同的方式受到影响。回想一下，细胞有不同的输入。药物针对特定细胞。一些细胞可能改善了线粒体功能，而其他细胞可能不受影响，而其他细胞可能受损。在所有研究中，研究人员必须选择特定细胞进行研究。他们当然没有研究大脑和身体中的所有细胞。

2.即使药物会广泛损害线粒体功能，我们也需要考虑不治疗的后果。过度兴奋的细胞会释放出大量神经递质，如谷氨酸或多巴胺，这些细胞对大脑是有毒的。对人的整体好处可能仍然大于风险。一个极端的例子是当某人癫痫发作时——他们显然患有脑细胞过度兴奋的情况。阻止它们至关重要。如果癫痫发作时间过长，人们可能会死亡。

事实上，许多治疗癫痫的药物，如 Depakote，都会损害线粒体功能，从而减缓并有望阻止过度兴奋。 14

我知道人们渴望对这样的难题给出简单的答案。“那么，人们应该服用已知会损害线粒体的药物吗？是还是不是？”不幸的是，我无法对这个问题给出一个普遍的答案，因为不同的情况需要不同的干预措施。显然，在危险或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这些药物可以挽救生命。但是，我已经列出了一些需要考虑的问题。好消息是，这些问题可以在研究中得到解决，因此更多的研究可能会更好地指导我们未来的治疗方法。然而，已经清楚的是，长期抑制线粒体功能并不是治愈的方法。充其量，这只是减轻症状的一种方法。

脑能量理论解答了心理健康领域至今无法解答的众多问题。它概述了为什么针对血清素、去甲肾上腺素和多巴胺的药物都可用于治疗抑郁症。它们都增强了线粒体的功能。那么，一个合乎逻辑的问题是“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对同一种药物有反应？”这又回到了预先存在的脆弱性和不同细胞的不同输入。例如，抑郁症的症状来自许多大脑区域，而不仅仅是一个。大脑回路相互连接和沟通。如果一个区域出现故障，也会影响其他区域。有些区域对血清素更敏感，而另一些区域对去甲肾上腺素更敏感，但它们是相连的。因此，如果一个大脑区域的代谢受损，就会影响其他大脑区域，就像城市某个地方的交通堵塞会慢慢导致城市其他地方的交通堵塞一样。代谢问题是相互关联的，可能会蔓延。

这一理论还帮助我们理解了为什么药物需要时间才能起效。例如，SSRI 可能通过增加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和改善线粒体的功能来发挥作用。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它不会在一夜之间发生，尽管 SSRI 会增加血清素

几个小时内就会好转。并不是血清素本身导致病情好转，而是血清素对线粒体和新陈代谢的影响。恢复代谢健康需要时间——大概需要两到六周——这也是 SSRI 开始起作用通常需要的时间。

我们也可以理解为什么一种药物可以用于治疗多种疾病。例如，抗精神病药物可以用于治疗精神分裂症、躁郁症、抑郁症、焦虑症、失眠症和痴呆症中的躁动症，因为它们可以降低多种细胞类型的过度兴奋性。抑制线粒体功能可以阻止有问题的症状。但任何服用过这些药物的人都知道它们有副作用，比如大脑认知区域功能下降和食欲增加。对于老年人来说，它们甚至有增加死亡风险的警告。

此外，我们现在可以理解为什么一些精神类药物会引发其他症状，例如抗抑郁药会导致一些人出现焦虑、躁狂和精神病。抗抑郁药通常会增加大脑的能量。对于已经存在细胞代谢受损的脆弱性人群，这可能会迅速导致过度兴奋和相关症状。

除了常见的精神科药物外，脑能量理论还解释了为什么“代谢”药物也可能对心理健康产生影响。有趣的是，精神科医生几十年来一直在使用其中一些药物。

许多降压药，如可乐定、哌唑嗪和普萘洛尔，都用于精神病学。这些药物用于治疗多种疾病，包括多动症、创伤后应激障碍、焦虑症、物质滥用障碍和图雷特综合征。

一项研究调查了 140,000 多名精神分裂症、躁郁症或其他精神病患者的三类“代谢”药物，以了解这些药物是否对自残或精神病住院治疗需求有任何影响。 15他们发现确实如此。这些药物包括降胆固醇的“他汀类药物”（羟甲基戊二酰辅酶 A 还原酶抑制剂）、降压药（L 型钙通道

最常见的是，他汀类药物包括血管紧张素转换酶（英语：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拮抗剂）和二甲双胍（双胍类）等糖尿病药物。总体而言，这些药物对“精神”指标有影响，尤其是在减少自残方面。大脑能量理论解释了为什么这些药物可能有帮助。众所周知，他汀类药物会损害线粒体功能并减少炎症，钙通道阻滞剂通过降低细胞中的钙含量来降低过度兴奋，而二甲双胍也以直接影响线粒体功能而闻名。然而，二甲双胍很快就会令人困惑，因为其效果似乎取决于剂量。大多数研究发现二甲双胍会损害线粒体功能，但一些研究发现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和 ATP 产生增加。 16

最后，我想指出，减少或停止服用精神类药物可能既困难又危险。这始终需要在医疗专业人员的监督下进行。症状可能会迅速恶化，并可能出现新的症状。许多患者在突然停止服药或过快减量时会变得严重抑郁、有自杀倾向、躁狂或精神病。这并不意味着人们不能停止服药；它只是意味着这不是你可以独自承担的事情。

加起来

•精神科药物已经帮助了无数患有精神障碍的人。它们将继续为许多人发挥作用。

•大脑能量理论为理解药物如何发挥作用及其原因提供了新的方法。

•了解药物对您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影响非常重要。

•增加新陈代谢和改善线粒体功能的药物可以改善细胞活跃度不足的症状，但它们具有加剧与细胞过度活跃或过度兴奋相关的症状的风险。

•

应谨慎使用会损害线粒体功能的药物。虽然这些药物在短期内如何以及为什么能减轻细胞过度兴奋的症状已经很清楚了，但从长远来看，它们可能会影响你的治愈和恢复能力。在某些情况下，它们甚至可能是症状的起因。尽管如此，在危险和危及生命的情况下，这些药物可以挽救生命。

成功案例：简——在养老院里焦躁不安

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我曾在一些养老院担任精神科顾问。我遇到的一个人是简，一位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 81 岁老妇人。我被要求去看她，看她是否有“躁动症”。护士们报告说，她晚上会尖叫着熬夜，有时一觉睡到 12 个小时以上。她的尖叫声打扰了其他居民，他们希望我开一些药来阻止这种行为。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六个多月，她已经服用了五种镇静药，包括两种抗精神病药和抗焦虑药。但都不起作用。医生已经对她进行了一次体检，但他们没有发现她有什么问题。

我在餐厅里和简见了五分钟，她被放在成人高脚椅上。当我坐下来和她说话时，她听不懂我的话。她胡言乱语（精神病学中称之为“词组”），把食物弄得浑身和高脚椅上都是。我有足够的信息来做出诊断。她神志不清。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镇静药物。我写了笔记，并指示医生让她尽快停用尽可能多的药物，但要注意有些药物可能需要慢慢减量。医生最终立即停用了大部分药物。

三周后我回来了。当我走在走廊上时，我遇到了一位我从未见过的老妇人。她问我是不是帕尔默医生，我说是的。她伸出手拥抱了我，眼里含着泪水，并对我救了她妹妹表示深深的感谢。我告诉她她一定是弄错了；我不认识她或她的妹妹。然后她告诉我她的妹妹是简。原来，在过去的几年里，她每周都会去看望简三次。她们过去常常愉快地交谈并一起吃饭，但过去六个月却成了一场噩梦。简生气、困惑，不再像“人”了。这对她的妹妹来说令人心碎。但大约十天前，她的妹妹告诉我，事情开始发生变化。简不再尖叫，睡眠也得到了改善。她又认识了她的妹妹，她们可以交谈了。

去过养老院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故事。它代表了一种常见的困境：痴呆症患者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变得焦躁不安，具有破坏性——感染、睡眠不佳，甚至是看似微不足道的压力，比如搬到新房间。这些都可能导致谵妄。在我遇到简的六个月前，也就是在她被开任何精神科药物之前，她很可能已经出现谵妄症状。她的尖叫和睡眠中断是医生给她开这些药的原因。这些药很可能起了作用，至少是暂时的。护士和医生可能发现这些药物使简镇静下来，减少了她的尖叫，所以他们继续给她开这些药。当症状复发时，他们试图增加剂量或添加新药。

从表面上看，简服用这么多药物是可以理解的。然而，其中几种药物已知会损害线粒体功能。这意味着它们在短期内可以起到帮助作用，但从长远来看，它们有让情况恶化的风险。简似乎就是这种情况。当我见到她时，导致她最初精神错乱的原因可能已经过去了，她精神错乱是因为她正在接受的治疗。

大多数医疗保健专业人士都知道，镇静药物有时会让老年人精神错乱。更困难的是

心理健康领域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这种情况也可能发生在年轻人身上。脑能量理论表明这种情况是有可能的，而我过去 25 年的临床实践表明这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至少在某些情况下是这样。你会在本书后面听到这样一个人的故事。

这并不意味着不应使用抗精神病药物和情绪稳定药物，或者它们不能缓解症状。我相信它们对某些人确实有效，而且我至今仍在开这些药物。但对简来说，它们显然最终使她的精神症状更加严重。停用有害药物让简恢复了健康。

第十二章

促成因素

激素和代谢调节剂

激素是化学信使，由一种细胞产生，然后穿过身体影响其他细胞。人体会产生多种激素。它们都会影响线粒体功能并导致靶细胞发生表观遗传变化。激素会改变细胞的新陈代谢。反过来，它们会在精神和代谢紊乱中发挥作用。

正如我所讨论的，线粒体为激素的产生和释放提供能量，并启动几种关键激素的过程。

激素水平受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包括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激素是身体对环境中的压力和机会作出反应的一种机制。在某些情况下，特定激素的正常释放会影响情绪、精力、思想、动机和行为。睾酮是一种明显的

例如。想想它对男性的所有影响。荷尔蒙失衡可能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的，包括自身免疫性疾病、压力、衰老和产生荷尔蒙的细胞的线粒体功能障碍。

除了激素和神经递质外，还有许多调节代谢和线粒体功能的因子。它们包括神经肽、线粒体因子、脂肪因子、肌动蛋白、RNA 分子和其他信使。为什么有这么多因素？因为它们都在不同情况下控制不同细胞代谢功能的不同方面。当考虑交通控制时，城市中的大多数红绿灯都是独立激活的。然而，长路上的一些红绿灯可能会相互协调。这些激素和代谢调节剂，就像不同的红绿灯一样，控制着不同细胞的新陈代谢以产生预期的效果。人体内有很多道路和预期效果，因此需要这么多调节器。

我不会对所有激素及其与精神和代谢健康的关系进行回顾。那样的话可能要写整本书了。相反，我将简要回顾几种激素——皮质醇、胰岛素、雌激素和甲状腺激素——以说明激素、代谢和线粒体之间的一些联系。

皮质醇

毫无疑问，皮质醇、新陈代谢、线粒体和精神症状都是相互关联的，正如我在前几章中讨论的那样。皮质醇在压力反应中起着重要作用。高水平的皮质醇与所有代谢紊乱和许多精神症状有关，包括焦虑、恐惧、抑郁、躁狂、精神病和认知障碍。子宫内皮质醇水平高会影响胎儿发育，并在表观遗传学中发挥作用，这可能导致以后出现代谢和精神紊乱。

皮质醇总是从线粒体开始，线粒体中含有启动皮质醇产生的酶。皮质醇释放到血液中后，

它进入细胞并与糖皮质激素受体 (GR) 结合，然后通过与 DNA 上的特定位点（称为糖皮质激素反应元件 (GRE)）结合来打开或关闭数千个基因。然后这些基因中的蛋白质对细胞产生广泛的影响，所有这些都与新陈代谢有关。除了细胞质中的 GR 和位于细胞核内的 GRE 之外，事实证明它们也直接位于线粒体上/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皮质醇始于线粒体，也终于线粒体。

在精神病学领域，人们一度希望皮质醇能成为精神疾病的第一个明确生物标志物。地塞米松抑制试验被广泛研究，该试验测量全天皮质醇的波动。不幸的是，不同精神病患者的皮质醇水平实际上可能过高或过低。有些人全天皮质醇水平都很高，而另一些人，尤其是有严重创伤史的人，皮质醇水平可能异常低。这个故事很快就变得复杂了，关于这种情况发生的原因和方式仍然存在争议。然而，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说明皮质醇是一种激素，它直接将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与代谢和精神障碍联系起来。这一点是明确而毫不含糊的。

胰岛素

大多数人知道胰岛素在糖尿病中的作用。1 型糖尿病患者的胰岛素水平较低，因为胰腺无法产生足够的胰岛素。2 型糖尿病患者“胰岛素抵抗”，这意味着胰岛素无法有效发挥作用，无法让葡萄糖被用作能量来源。我已经讨论过糖尿病和精神障碍之间的强烈双向关系。

过去十五年中不断涌现的证据表明，线粒体是胰岛素生成和分泌的重要调节器。线粒体参与葡萄糖代谢并感知葡萄糖的可用量。它们根据需要增加胰岛素的生成和分泌。 1

已知线粒体在 1 型和 2 型糖尿病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一些专家推测线粒体功能障碍可能

是主要原因。大量证据支持这些观点。一篇综述论文概述了一些证据，表明线粒体似乎对 1 型和 2 型糖尿病的病因、并发症、治疗和预防都很重要。 2胰岛素本身会刺激线粒体产生更多的 ATP，同时也会刺激线粒体的生物合成，这一点可以通过肌肉组织来测量。 3然而，当研究人员对 2 型糖尿病患者进行这项研究时，这些影响被削弱或消失。这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糖尿病患者可能会因胰岛素抵抗而出现更多的线粒体功能障碍——从而引发恶性循环。这表明胰岛素抵抗既是线粒体功能障碍的原因，也是其结果。

但胰岛素对大脑健康的影响才刚刚开始于糖尿病。胰岛素对大脑功能也发挥着强大而直接的作用。 4胰岛素受体遍布大脑，参与调节全身代谢、食欲、生殖功能、肝功能、脂肪储存和体温。脑胰岛素还会调节脑细胞内的神经递质活性和线粒体功能。胰岛素信号的变化与神经元功能和突触形成的损伤有关。

研究表明胰岛素对 GABA、血清素和多巴胺神经元有特定影响。 5一组研究人员证明，单独胰岛素可以增加 GABA 活性。 6我们知道，胰岛素抵抗可能发生在大脑中。当它发生时，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进而导致神经递质失衡，进而导致神经元过度活跃或活动不足。我将向您介绍一些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

胰岛素受体除了位于神经元上，还存在于支持细胞上，如星形胶质细胞，它们在为神经元提供能量方面发挥着作用。这些细胞会影响情绪和行为。在动物实验中，当这些胰岛素受体被基因移除时，会导致大脑能量代谢发生变化，以及焦虑和抑郁行为。 7胰岛素抵抗也会产生类似的影响。

另一项动物研究更直接地将脑胰岛素与线粒体功能障碍和行为异常联系起来。 8研究人员通过基因

去除大脑特异性胰岛素受体。这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表现为 ATP 生成减少和 ROS 增加。果然，这些动物表现出焦虑和抑郁样行为。

我们有证据表明胰岛素抵抗可能也在人类身上发挥作用。Virginie-Anne Chouinard 博士和我在哈佛大学和麦克莱恩医院的同事对患有精神分裂症和躁郁症的患者进行了脑部扫描，并观察了他们大脑中胰岛素抵抗的水平。 9他们的研究对象包括近期发病的精神病患者，也包括他们没有精神症状的兄弟姐妹和健康对照者。我们知道，由于他们的家人患有精神疾病，兄弟姐妹患精神疾病的风险更高。他们的发现令人着迷。与健康对照者相比，精神病患者的大脑有胰岛素抵抗，但正常的兄弟姐妹也表现出胰岛素抵抗的迹象，这表明胰岛素抵抗可能是家族遗传的风险因素。这些研究人员继续发现精神病患者和正常兄弟姐妹之间的线粒体功能差异。这一切都表明，胰岛素抵抗可能先出现，然后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进而导致精神病。有趣的是，所有组（患者、兄弟姐妹或对照组）在体重指数、体脂、胆固醇水平或体力活动方面均无差异——因此，你永远无法通过观察他们的外表或与他们谈论运动来判断他们的大脑是否具有胰岛素抵抗。

一项更引人注目的研究跟踪了近 15,000 名儿童从一岁到二十四岁的成长情况。 10研究人员测量了 9 岁、15 岁、18 岁和 24 岁时的空腹胰岛素水平。他们还测量了这些儿童患精神病的风险。他们的发现令人震惊。从 9 岁开始胰岛素水平持续升高（胰岛素抵抗的迹象）的儿童患精神病的风险是正常儿童的五倍，这意味着他们至少表现出一些令人担忧的迹象，到 24 岁时，他们被诊断患有躁郁症或精神分裂症的可能性是正常儿童的三倍。这项研究清楚地表明，胰岛素抵抗先于精神病出现。

阿尔茨海默病还与大脑的胰岛素抵抗有关。有些人称之为“3 型糖尿病”。强有力的证据表明，阿尔茨海默病患者的大脑由于胰岛素抵抗而无法从葡萄糖中获取足够的能量，这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受影响最严重的大脑区域有最多的斑块和缠结，这是这种疾病的标志。 11

胰岛素治疗

那么，基于所有这些证据，胰岛素可以在治疗精神障碍方面发挥作用吗？

有趣的是，胰岛素在精神病学中的应用并非新鲜事。从 1927 年到 1960 年代，胰岛素昏迷疗法被广泛用于治疗严重的精神障碍。临床医生会给患者注射大剂量的胰岛素，直到他们陷入昏迷。这个过程每周重复几次。那个时代的大多数报告都表明，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治疗方法，至少对某些人来说是这样。在某一时期，它是西方世界治疗精神病和严重抑郁症最广泛的方法。由于精神药物的出现，它失宠了。我绝不希望它卷土重来。然而，胰岛素正在精神健康领域卷土重来。

阿尔茨海默病研究人员已经在临床试验中使用鼻内胰岛素几年了。将胰岛素喷射到鼻子里是将高浓度的胰岛素直接注入大脑的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可以克服胰岛素抵抗。早期结果令人鼓舞。一项对 105 名患有轻度认知障碍或阿尔茨海默病的受试者进行的鼻内胰岛素试点试验显示，通过 PET 成像测量，受试者在四个月内保持了认知能力，并改善了大脑葡萄糖代谢。 12不幸的是，随后在 289 人中开展的更大规模、为期 12 个月的试验表明，该药物并没有任何益处，而且有人担心胰岛素输送装置可能出现故障。十三

一项研究对 62 名患有躁郁症的患者进行了鼻内胰岛素治疗，以观察其是否能在 8 年内改善他们的认知功能周。与接受安慰剂治疗的人相比，接受胰岛素治疗的人的执行功能有所改善。 14

显然，在胰岛素投入临床实践之前还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但一些研究人员正在致力于此。

然而，对于治疗来说，更重要的是测量你的胰岛素和血糖水平，以确定胰岛素抵抗、低血糖和其他问题。尽管大脑中发生的事情和从静脉血液中测得的结果之间并不总是直接相关的，但这些信息可能很有帮助，有时甚至是无价的。有许多测试和工具可供选择——空腹血糖和胰岛素水平、口服葡萄糖耐量测试、连续血糖监测设备等。你需要与你的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来获得这些。如果你发现了问题，很有可能这个问题与你的精神症状有关。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将在接下来的章节中讨论。改变生活方式可以是一种强有力的干预措施——尤其是饮食和锻炼。

雌激素

大多数人认为雌激素与女性的生殖能力有关，但这只是其众多作用之一。一篇科学评论文章的标题说明了一切，“雌激素：大脑和身体生物能量系统的主要调节剂。” 15

雌激素对新陈代谢有重大影响。众所周知，它在心理健康、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还直接影响大脑代谢，对情绪、认知和其他大脑功能有广泛影响。

线粒体产生雌激素。与皮质醇一样，它们控制雌激素合成的第一步。线粒体也含有雌激素受体。与皮质醇一样，雌激素有时始于线粒体，也终于线粒体。然而，大多数雌激素受体并不在线粒体上，而是在细胞外部。它们广泛分布于大脑各处

雌激素存在于男性和女性的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中。它们也广泛存在于全身。尽管如此，雌激素的许多信号通路，即使与细胞外的受体结合，最终也会汇聚在线粒体上。

月经期女性的雌激素水平在整个月内都会波动。许多女性会出现与雌激素水平变化相关的“精神”和“代谢”症状。这可能包括情绪、食欲和渴望的变化。事实上，有一种诊断——经前烦躁症 (PMDD)——来描述一些严重的精神症状。但对于被诊断患有其他精神疾病的女性，症状也会在月经期间像时钟一样波动。这适用于所有精神症状——抑郁、焦虑、躁郁症症状、精神病症状、注意力问题等——符合大脑能量理论。正如我之前所讨论的，女性患抑郁症的可能性是男性的两倍。这些荷尔蒙波动及其对女性新陈代谢的影响可能解释了其中的一些原因。此外，月经失血会导致代谢资源的流失，例如铁，这也会造成代谢损害。

怀孕和产后时期是精神症状的高风险时期，这可能是由于荷尔蒙变化以及更重要的是怀孕带来的代谢损害。孕育一个孩子所需的营养和代谢资源是巨大的。这使得女性的身体在代谢上很脆弱。如果你仔细想想，怀孕会增加代谢和精神疾病的风险——体重增加（超过生一个健康孩子所需的体重）、妊娠糖尿病、子痫（包括高血压和癫痫发作），当然还有大多数精神疾病的恶化。产后抑郁症是众所周知的，但有些女性会经历产后躁狂或精神病。

更年期与雌激素水平下降有关。许多女性会出现精神症状，包括抑郁、焦虑、躁狂甚至精神病。更年期前患有抑郁症的女性在更年期前后患抑郁症的可能性是正常人的五倍。大脑能量代谢会大幅下降。一项研究调查了 43 名

研究发现，女性在进入更年期后，大脑能量代谢不仅会下降，而且与线粒体健康状况的下降直接相关。 16绝经后，女性患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高于男性。对于一些女性来说，这些大脑代谢异常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纠正，但对于另一些女性来说，这些异常似乎会成为永久性的，这可能会增加这些女性患精神障碍和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研究人员在恒河猴中发现了记忆、雌激素和线粒体之间的直接联系。 17他们发现记忆力差的雌性猴子前额叶皮层突触处的线粒体畸形较多，呈甜甜圈状。当他们通过手术诱发猴子绝经时，果然，它们出现了记忆力减退的迹象，而且畸形的甜甜圈状线粒体数量也增加了。当他们给猴子进行雌激素替代疗法时，记忆力问题和线粒体异常都得到了改善。

雌激素治疗

数百万女性使用口服避孕药。这些药丸通常含有雌激素和孕激素。它们有时会对情绪产生不利影响，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们有时也用于治疗情绪症状，例如 PMDD。因此，这可能会令人困惑：它们是有帮助的，还是有害的？最终，女性之间可能存在差异，有些人会受益，而另一些人会受到不良影响。一项研究调查了 100 多万名年龄在 15 至 34 岁之间服用避孕药的女性，发现与不服用避孕药的女性相比，她们患抑郁症或使用抗抑郁药的可能性更大。 18另一项研究调查了 50 万名 15 岁女性，发现服用避孕药的女性自杀未遂的可能性是未服用避孕药的女性的两倍，自杀的可能性是未服用避孕药的女性的三倍。 19避孕药中激素的含量与人体自然产生的激素含量不同，因此这或许可以解释这些发现。对于有情绪症状的女性来说，与医生合作以控制意外怀孕的风险以及心理健康需求非常重要。

绝经后的激素替代疗法可能对某些女性有一定作用。事实上，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雌激素对大脑有作用，可能需要重新评估雌激素的剂量以优化大脑健康。

甲状腺激素

甲状腺激素被称为新陈代谢的主要调节剂。据研究人员所知，它作用于人体的每个细胞。甲状腺激素可促进新陈代谢，加速线粒体。它在生长、发育、体温调节和每个器官（尤其是大脑）的功能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当人们体内甲状腺激素过多或过少时，几乎总是会出现问题。

尽管甲状腺激素的一些作用机制仍在研究中，但它对线粒体的影响是明确而明确的。甲状腺激素直接或间接刺激线粒体产生 ATP 或热量。线粒体有甲状腺激素受体，因此它们有时会直接接收信号。然而，甲状腺激素也通过细胞核中的基因起作用，然后影响线粒体。众所周知，甲状腺激素还能刺激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增加细胞中的线粒体总数。 20它还能诱导线粒体自噬——线粒体修复过程。 21正如你们现在所知，这些对人类健康具有强大的影响。

甲状腺功能减退症是指甲状腺功能低下，产生的甲状腺激素少于身体所需。最常见的原因是自身免疫性疾病，但也有其他几种原因。它会导致许多代谢和精神症状，包括体重增加、肥胖、心脏病、疲劳、脑雾和抑郁。不太为人所知的是，它也与躁郁症、精神分裂症和痴呆症有关。 22如果在发育过程中发生甲状腺功能减退，则会导致严重的神经功能障碍（呆小症）。脑能量理论提供了新的治疗方法

了解所有这些。它通过一个通路将所有这些看似不同的疾病联系在一起：线粒体。

甲状腺激素治疗

几十年来，甲状腺激素一直被用来治疗精神障碍，即使人们的水平正常。它通常用于治疗难治性抑郁症和躁郁症。然而，该领域还无法解释它是如何或为什么起作用的。大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个明显的解释。甲状腺激素不仅可以立即增加新陈代谢，还可以增加线粒体的健康和数量。当你增加劳动力时，细胞的功能就会更好。然而，增加新陈代谢会带来过度刺激细胞的风险，尤其是那些过度兴奋的细胞。所以对一些人来说，甲状腺激素可能会导致或加剧不良症状。

加起来

•激素和其他代谢调节剂在代谢和心理健康中发挥着强大的作用。

•如果您有荷尔蒙失衡的迹象或症状，您应该与您的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合作进行评估和治疗。

•如果您有慢性精神或代谢症状，且无法明确解释，您应该考虑对您的激素状态进行全面评估。

•对您目前正在使用的激素治疗方法（如避孕或糖尿病治疗）进行盘点很重要，因为它们可能会对您的心理健康产生影响（无论是好是坏）。

成功案例：詹姆斯——“这是我的甲状腺”

我第一次见到詹姆斯时，他已经 54 岁了，患有躁郁症已有 30 年。尽管尝试了 20 多种抗抑郁药和情绪稳定药物，他每年秋天都会复发抑郁症，一直持续到春天。他的抑郁症非常严重，经常让他无法下床。他还被诊断出患有甲状腺功能减退症、高血压、高胆固醇和睡眠呼吸暂停。他服用的正常剂量的甲状腺药物（足以将他的激素水平提高到“健康”范围）并没有改善他的抑郁症状，但我们决定尝试高剂量的甲状腺激素作为治疗方法。这产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甲状腺激素水平现在异常高，所以我们必须留意副作用，例如心律失常和骨质疏松症。但总的来说，他对药物的耐受性很好，这改变了他的生活。他反复发作的抑郁症几乎消失了。经过大约十年的高剂量甲状腺激素治疗后，他能够将剂量降低到正常范围，并且一直保持良好状态。他仍然偶尔使用低剂量的抗抑郁药和安眠药，但多年来他没有经历过严重的抑郁症。当我对詹姆斯使用这种治疗方法时，我不知道它是如何或为什么起作用的。现在我知道了：大脑能量。

第十三章

促成因素

炎

炎症在新陈代谢、线粒体功能、心理健康、代谢健康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因此在脑能量理论中占有重要地位。

让我们从一个总体观察开始——许多人认为炎症是一件坏事。低度炎症通常见于患有代谢和精神疾病的人。许多人推测，神经炎症可能是至少某些精神和神经系统疾病的根本原因。细胞因子风暴（一种过度活跃的炎症反应）可导致新冠肺炎患者死亡。持续性炎症是导致新冠肺炎长期病程的主要嫌疑人之一，新冠肺炎患者在感染后数月或数年内都会出现精神和神经系统症状。自身免疫性疾病是指炎症和免疫系统攻击人体自身。“肠漏”可引起慢性炎症。出于这些原因，我们听说炎症是导致我们许多疾病的原因。我们被告知要减少炎症。

然而，炎症并不总是坏事。它总是在发生。它通常是一个正常的过程，在人体中发挥着无数有益的作用。它参与抵抗感染和治愈伤口。它发挥着重要的信号传递功能。它参与正常的应激反应。炎症细胞因子是向全身和大脑发送应激信号的一种方式。小胶质细胞是大脑的免疫细胞，在大脑发育、学习和记忆中发挥作用。没有炎症，我们就会死。

炎症、代谢和精神状态

炎症是身体分配和利用代谢资源的一种方式，从而直接影响代谢。

当炎症细胞因子释放时，更多的血液会流向身体的该区域，带来氧气、葡萄糖、氨基酸和脂肪，以供某种方式使用。炎症正在“呼唤”这些资源，身体正在分配能量和供应。这可能是由于感染或受伤，或是对衰老或死亡细胞的反应。

炎症可以触发更多免疫细胞和抗体的产生。这些细胞和抗体在抵抗病毒、细菌甚至新形成的癌细胞时可以挽救生命，但产生这些细胞和抗体需要能量和资源。身体会优先处理这些情况，因为它们威胁到生物体的生存。其他时候，身体会分配资源进行适应性改变，例如锻炼后增加肌肉大小或将代谢资源引导到大脑的特定区域进行新学习。即使在这些情况下，炎症也会将资源调用到这些部位。在所有这些情况下，身体中所有其他细胞可用的代谢资源都会减少。换句话说，炎症会造成损害——代谢损害。

高度炎症会改变情绪、思想、动机和行为。例如，当人们感染病毒或患癌症时，高度炎症也会导致心理变化。人们变得昏昏欲睡、孤僻、缺乏动力、缺乏自信，而且更有可能

想要上床休息。这些都是适应性的。它们是正常和健康的，即使它们会让人感到痛苦。这些变化允许保存代谢资源。身体正在为生存而战。现在不是出去玩、锻炼甚至繁殖的时候。所有可用的资源都需要用于生存。一些研究人员将此称为保护-退缩行为，并利用这些观察结果更好地理解抑郁症的一些症状。

但也可能反过来。精神状态会引起炎症。一项有趣的研究观察了孤独的人类和猴子，发现孤独会增加压力反应并引发特定的免疫细胞激活模式。 1这使得孤独的人和猴子患上了慢性、低度炎症。他们也更容易感染病毒。研究人员甚至用病毒感染猴子，果然，孤独的猴子免疫反应受损。这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像孤独这样的精神症状不仅与精神障碍的发病率较高有关，还与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过早死亡的发病率较高有关。 2

当炎症持续很长时间或达到极端程度时，代谢损害会引发或加剧精神和代谢紊乱。当感染、过敏、癌症和自身免疫性疾病突然发作时，新发精神障碍的发生率可能会增加，或现有疾病患者的精神症状会加剧。举一个令人惊讶的例子，因花粉症等原因流鼻涕（鼻炎）的人患抑郁症的可能性要高出 86%。 3这些炎症也是老年人出现谵妄症的常见原因。同样，代谢紊乱的症状也会增加。糖尿病患者的血糖会升高。心血管疾病患者会出现血压升高、胸痛或再次心脏病发作。

丹麦对 100 多万名儿童进行的大规模人口研究发现，因严重感染而住院的儿童罹患后续精神疾病的可能性高出 84％，被开精神药物的可能性高出 42％。 4最大的风险是在三年内

感染后数月内，强迫症的发病率增加 8 倍。如果你认为所有孩子都是因为住院而“焦虑”，那么最常见的诊断包括精神分裂症、强迫症、人格障碍、智力低下、自闭症、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对立违抗性障碍、品行障碍和抽动障碍。这些都是严重的脑部疾病，而不仅仅是住院导致的“焦虑”。你会注意到，诊断范围很广，并不针对任何一种疾病，这与大脑能量理论一致。

这些只是一些研究例子，表明炎症会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的发生或恶化。但有证据表明线粒体参与其中吗？

炎症和线粒体

炎症和线粒体处于一个复杂的反馈回路中。线粒体参与正常炎症反应的许多方面，既可以开启也可以关闭。反过来，炎症会损害线粒体功能。此外，即使是由其他原因引起的线粒体功能障碍也会导致炎症。这是一个恶性循环。我将向您介绍一些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

线粒体在正常炎症中发挥作用。在关于线粒体的章节中，我已经与大家分享了一项研究，该研究表明线粒体负责巨噬细胞伤口愈合的不同阶段。一篇科学文章“先天免疫反应中的线粒体”回顾了线粒体直接或间接参与免疫反应许多方面的许多复杂方式，包括对抗病毒和细菌，但也在细胞损伤和压力中发挥作用。 5 《细胞》杂志发表的另一篇论文发现，当需要关闭免疫反应时，线粒体似乎在免疫细胞死亡中发挥着作用。 6如果这些细胞中的线粒体无法正常运作，就会出现炎症和免疫细胞功能问题。这可能导致细胞过度活跃或

免疫和炎症反应不活跃。这些症状在许多精神和代谢疾病中都有发现。

炎症直接影响线粒体的功能。例如，已发现炎症细胞因子肿瘤坏死因子 (TNF) 可直接抑制线粒体功能。 7一个更重要的例子是另一种炎症细胞因子干扰素。它的产生受到线粒体的强烈影响，但它也被证明能直接抑制三种线粒体基因，导致线粒体功能发生变化。 8此外，干扰素已被证明能直接抑制某些脑细胞的线粒体 ATP 产生。 9这个例子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干扰素可以作为治疗严重感染或癌症的药物。开始使用干扰素后不久，精神症状就可能大发雷霆——基本上什么都可能发生。其中包括抑郁、疲劳、易怒、失眠、自杀行为、躁狂症状、焦虑、精神病症状、注意力不集中和谵妄。 10所有现有的精神疾病在干扰素的作用下都会恶化。所以我们又要开始讨论这个问题了。一种药物，干扰素，可以产生精神病学已知的所有症状。为什么？因为线粒体。

炎症、免疫细胞和细胞因子可以通过许多其他方式影响线粒体功能，但就我们的目的而言，底线是炎症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

炎症也会影响大脑发育。胎儿或幼儿的大脑可能会因炎症而发育异常。例如，感染的孕妇生下自闭症孩子的可能性高出 80%。 11自闭症的动物模型有很多，研究人员将炎症分子注射到怀孕的老鼠体内，以诱发后代的自闭症。我们如何将这一切联系在一起？线粒体。

炎症也可能是线粒体功能障碍的结果。除了免疫细胞中的线粒体功能障碍直接影响炎症和免疫反应外，如果其他类型细胞中的线粒体功能不正常，也会导致我们在许多患有代谢和精神疾病的人身上看到的慢性低度炎症。

代谢受损的细胞会陷入失修状态。它们可能会出现维护问题、萎缩或死亡。它们可能会出现高水平的氧化应激。所有这些都会引发炎症。细胞会发出信号，即损伤相关分子模式 (DAMP)，表示它们需要修复。死细胞需要妥善处理。炎症就是为了达到这些目的。事实上，线粒体本身，或者至少是线粒体的一部分，是众所周知的强大的 DAMP。当它们从挣扎的细胞中释放出来时，就会引发炎症。在这些情况下，炎症是一种正常反应；它不是主要问题，而是代谢问题的症状。干扰它可能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事实上，在某些情况下，它可能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因为它会干扰正常的愈合过程。与所有精神和代谢障碍相关的低度炎症可能是广泛代谢功能障碍的结果。要解决这个问题，我们首先需要了解导致代谢问题的原因。这可能包括多种因素，例如饮食不良、压力、荷尔蒙问题、睡眠不足、酗酒或吸毒以及其他毒素。您很快就会听到有关其中一些的更多信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必须解决细胞中的代谢功能障碍。如果我们能够恢复代谢健康，炎症就会停止。

炎症在治疗中的作用

几十年来，抑制炎症一直是研究人员非常感兴趣的领域。他们一直在研究抗氧化剂和抗炎剂，用于治疗代谢和精神疾病。这项研究已花费了数十亿美元。这些药物包括维生素 E、ω-3 脂肪酸、N-乙酰半胱氨酸和非甾体抗炎药，如布洛芬。总而言之，它们似乎并不是那么有效的治疗方法。它们在抑郁症、精神分裂症、阿尔茨海默病、心血管疾病、肥胖症和糖尿病方面的应用一直

尽管所有这些疾病都与更高程度的慢性炎症有关，但充其量也令人失望。一项荟萃分析显示，其中一些药物对某些精神障碍有轻微的益处，但改善幅度很小，通常没有临床意义。 12除此之外，鉴于炎症在大脑和身体的正常功能中发挥着作用，用药物抑制炎症可能会在长期产生意想不到的不良后果。

那么，炎症在治疗中重要吗？很重要。

首先，我已经提到过，许多生活方式因素都可能导致广泛的代谢功能障碍，进而导致慢性炎症。解决这些问题可以对减少炎症、治疗代谢和精神障碍起到很大的作用。服用抗氧化剂来抵消这些生活方式因素的负面影响根本行不通。

自身免疫性疾病与高水平炎症有关，并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解决这些问题很重要。有时，可能需要抗炎治疗。在其他情况下，可能需要解决激素缺乏问题。您需要与您的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解决所有这些问题。

慢性感染也可能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当身体无法消除病毒或细菌感染时，它会对代谢造成损害并导致问题。艾滋病毒、慢性莱姆病、肝炎等疾病可能会影响代谢和心理健康。您需要与您的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以最佳护理解决这些问题。

过敏也会导致慢性炎症。有时，可以避免过敏原，但有时，您可能需要与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选择适当的治疗方法。

口腔卫生也会影响炎症，进而影响代谢和精神障碍。定期刷牙和使用牙线并定期进行牙科检查非常重要。这是减少体内炎症源的一种方法。

加起来

•炎症在心理和代谢健康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炎症总是影响新陈代谢，而代谢问题往往会增加炎症的程度。

•对于许多人来说，不良饮食、缺乏运动、睡眠不足、吸烟、饮酒或吸毒以及其他生活方式因素是低度炎症的主要原因。直接解决这些问题比尝试通过其他方式（例如服用抗氧化药丸）减轻炎症更重要。

•炎症会影响精神状态，而精神状态也会导致炎症。

•线粒体直接或间接地参与炎症和免疫细胞功能。

•炎症和线粒体处于复杂的反馈循环中，这在代谢和心理健康中发挥重要作用。

第十四章

促成因素

睡眠、光线和昼夜节律

睡眠、光和昼夜节律都是相互关联的。它们在新陈代谢、线粒体功能、代谢紊乱和精神障碍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尽管这些主题的生物学原理很复杂，但我将提供高层次的概述和证据样本，以证明这些促成因素都在大脑能量理论中发挥作用。

当我们晚上睡觉时，我们的身体和大脑会进入“休息和修复”状态。身体的整体代谢率和体温会下降，而细胞则会执行维护功能并进行对短期和长期健康至关重要的必要修复。大脑的神经元会发生许多变化，这些变化被认为在学习和记忆巩固中发挥作用。没有睡眠，细胞就会陷入失修状态并开始出现故障。

睡眠是人体整体代谢策略的一部分，由昼夜节律引导。人体的大脑和几乎所有细胞中都有“时钟”，控制着许多生物过程。归根结底，它们都与新陈代谢有关。下丘脑中一个叫做视交叉上核 (SCN) 的区域起着关键作用。SCN 可以检测我们眼睛发出的光线，并产生激素和神经系统反应。这些信号反过来又通过打开或关闭全身数千个基因来影响身体所有细胞的外周时钟。昼夜节律主要由两件事驱动——光和食物。它与光照或黑暗以及进食或禁食的周期同步。

成年人的最佳睡眠时间约为每晚七至九小时，但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年龄、活动水平和其他因素都会影响睡眠时间。婴儿和儿童在身体发育过程中需要更多的睡眠。老年人需要的睡眠较少。人们生病时，会暂时需要更多的睡眠，因为睡眠有助于节省能量。睡眠可以让代谢资源用于生长、维护和修复功能。

当一个人的安全受到威胁时，睡眠需要等待。休息和修复永远不如生存重要。这不仅包括身体上的生存，还包括社会地位。任何让我们担心的事情，包括大多数心理和社会压力，都会扰乱睡眠。这是正常的，而不是一种疾病。

睡眠问题可以定义为睡眠过多、过少或睡眠质量差。任何一种问题都会对代谢造成损害。睡眠问题会加剧所有精神和代谢紊乱。睡眠不足会加重抑郁、躁狂、焦虑、痴呆、注意力缺陷多动症、精神分裂症和物质使用障碍。它还会加剧代谢紊乱。糖尿病患者的血糖会升高。肥胖患者体重会增加。已经心脏病发作的人可能会再次心脏病发作。这些都是睡眠问题加剧现有疾病的例子。然而，它们也可能是导致此类疾病发作的原因。有许多研究发现正常健康的人睡眠不足。如果睡眠不足非常严重，可能会导致抑郁、焦虑、认知障碍、躁狂和精神病。基因研究发现，时钟基因与自闭症、躁郁症、精神分裂症之间存在关联。

抑郁症、焦虑症和物质使用障碍。 1长期研究发现，睡眠不足的人也更容易患上各种代谢紊乱。睡眠不足还可能导致和加剧癫痫和阿尔茨海默病。

睡眠与精神和代谢紊乱之间存在反馈循环。这些紊乱本身会导致睡眠问题，进而使紊乱更加严重。众所周知，睡眠问题是大多数精神紊乱的常见症状。但鲜为人知的是，睡眠问题在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和癫痫患者中也更为常见。

睡眠障碍有很多种类型，包括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患者夜间呼吸道阻塞并停止呼吸）和躁动腿综合征（患者夜间无法停止移动双腿）。然而，最常见的睡眠障碍是普通的失眠症。

因此，我们发现睡眠、精神和代谢紊乱之间存在着强烈的双向关系。显然，这其中一定有某种关系。我们知道睡眠问题会导致应激反应并增加炎症水平。我已经讨论过这些因素如何影响精神和代谢紊乱。但故事还有更多内容。我们有几条证据表明线粒体、睡眠和昼夜节律之间存在反馈循环。

睡眠和昼夜节律影响线粒体功能

线粒体与我们的昼夜节律同步。夜间能量产生减少，以便睡眠。白天能量产生增加，以便我们能够外出工作和玩耍。

研究人员发现了一种特定的蛋白质， DRP1 ，它在线粒体裂变和 ATP 产生中起着核心作用。 2昼夜节律钟控制着这种蛋白质，然后它将线粒体功能与我们的日常节律同步。有趣的是，DRP1 是反馈昼夜节律钟所必需的，这表明线粒体可能通过这种反馈机制影响时钟本身。

另一项研究观察了小鼠睡眠不足对大脑四个不同区域线粒体功能的影响。他们发现

睡眠不足的小鼠大脑四个区域的线粒体功能均受到损害，尤其是下丘脑（大脑中调节新陈代谢和多种激素，如皮质醇）的功能。 3

激素在睡眠和线粒体功能中也发挥着作用。夜间皮质醇水平异常可能是由睡眠问题引起的。皮质醇水平会影响大脑功能和认知障碍。 4褪黑激素在夜间增加，在早晨减少，已发现它可直接刺激线粒体自噬。褪黑激素诱导的线粒体自噬不足与小鼠的认知缺陷有关。 5这项研究表明，睡眠不足会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进而导致认知障碍，进而导致阿尔茨海默病。另一个研究小组进一步支持了这一假设，该研究小组让老鼠睡眠不足九个月，然后观察线粒体功能和β-淀粉样蛋白的积累。果然，与对照组相比，睡眠不足的老鼠的线粒体功能障碍和β-淀粉样蛋白的积累水平更高。 6这项研究有助于我们了解为什么以及如何长期睡眠不足是阿尔茨海默病的已知风险因素。

再举一个例子——还记得 NAD 吗？这种代谢辅酶受昼夜节律控制，直接影响线粒体活动，从而产生更多的 ATP。 7因此，当您的昼夜节律紊乱时，您的 NAD 生成也会紊乱，这会影响您的线粒体功能以及您的心理和代谢健康。

线粒体在控制睡眠中发挥作用

睡眠的调控涉及众多神经元和神经递质，许多方面尚待研究，这绝非一个简单的课题。

然而，最近的研究确实表明线粒体至少发挥了一种直接作用。2019 年《自然》杂志上的一篇文章研究了已知能诱导果蝇睡眠的神经元，以确定是什么让它们开启和关闭。换句话说，是什么让这些果蝇入睡？研究人员发现，是线粒体。线粒体中的 ROS 水平与

诱导睡眠的特定受体。研究人员总结了这一发现的重要性：“能量代谢、氧化应激和睡眠这三个过程与寿命、衰老和退行性疾病独立相关，因此在机制上是相互联系的。” 8这些研究人员忽略了精神障碍，而这也与所有这些都有联系。

另一组研究人员观察了患有线粒体缺陷的果蝇，发现它们的昼夜节律和睡眠模式也受到了干扰，这进一步表明线粒体是其中的关键因素。 9一项针对患有线粒体缺陷的人的研究发现，几乎 50% 的人患有睡眠呼吸障碍问题。 10

光影响线粒体和大脑

光会刺激线粒体，不同波长的光会产生不同的效果。例如，红光倾向于刺激 ATP 的产生。然而，蓝光往往会抑制 ATP 的产生，反而会增加 ROS 的产生。 11不同波长的光对线粒体上的不同蛋白质有影响。如果任何光谱的光照射过多，线粒体就会产生过多的活性氧 (ROS)。这种氧化应激会损害线粒体本身以及细胞内的其他一切。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过多”光照对皮肤细胞的影响。当人们躺在阳光下时，光子会刺激皮肤中的线粒体。过度暴露会导致皮肤过早老化（痣和皱纹），甚至引发皮肤癌。 12人们认为线粒体在所有这一切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光照也会影响大脑。至少有三种方式会影响大脑：

1.我已经告诉过你关于 SCN 的事情了。它通过我们的眼睛检测光线，并向大脑和身体发送昼夜节律信号。这些信号反过来又会影响线粒体功能。

2.皮肤接触光线会增加血液中一种叫做尿刊酸 (UCA) 的分子。UCA 会到达大脑，在那里

刺激产生谷氨酸的神经元。这对学习和记忆有直接的影响。 13因此，接触光线可以帮助你更好地思考。

3.研究人员可以将红光和近红外光照射到头皮甚至鼻子内部。这种治疗方法称为大脑光生物调节。这些光通过直接作用于线粒体来增加 ATP 的产生、改变钙水平并刺激表观遗传信号。它们被认为可以增强神经元的代谢能力、具有抗炎作用并刺激神经可塑性。 14

睡眠、光照和昼夜节律对症状的影响

现代人有无数种方式来扰乱睡眠。我们把手机带到床上。我们在床上看书——当然，还要开灯。我们半夜醒来，打开电脑和电视。我们熬夜玩游戏或连续观看 Netflix。我们上夜班。我们整夜不归和聚会。我们熬夜完成第二天要交的重要项目。我们长途旅行，还会时差。所有这些行为都会影响我们的昼夜节律和睡眠，对新陈代谢造成损害。

其他人则无论如何努力都睡不着。他们的脑海里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他们焦躁不安。他们惊恐地醒来，无法再入睡。他们打呼噜，经常醒来。他们会回忆起童年时受到的虐待。他们害怕睡觉。他们的床变成了刑讯室。这也会损害新陈代谢。

日常生活中，睡眠、光照和昼夜节律对症状有重要影响。情绪障碍患者的情绪会随着一天中的时间而波动；这被称为昼夜变化。有些人醒来时感觉非常沮丧，但随着一天的过去，他们的情绪会好转。痴呆症患者在晚上会变得焦躁不安，更加困惑——这是

称为日落综合症。同样，一些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在晚上也会出现更多症状。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种通过线粒体和新陈代谢来理解这些众所周知的现象的新方法。

季节也会影响症状。患有季节性情感障碍（冬季抑郁症）的人，一般认为是由于日照减少所致。患有躁郁症的人在季节变化时可能会经历躁狂和抑郁发作。大脑能量理论也为理解这些变化提供了一种新方法。

睡眠、光照和昼夜节律作为治疗

充足的睡眠对精神和代谢健康至关重要。睡眠在治疗中发挥着多种作用。

首先，您可能需要使用这些基本问题来评估您的睡眠质量（任何“否”的回答都令人担忧）：

•您每晚的睡眠时间是七至九个小时吗？

•您晚上睡得好吗？

•您醒来时是否感觉神清气爽？

•如果不服用药物或其他物质，您是否能够睡得好？

•您是否全天都感觉清醒且警觉？（频繁打瞌睡是令人担忧的迹象。）

如果您有慢性睡眠问题，请咨询您的医疗保健专业人员，以确定导致这些问题的原因。您可能患有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不安腿综合症、荷尔蒙失调或其他睡眠问题的原因。睡眠卫生和失眠认知行为疗法 (CBT-I)等干预措施可以在治疗中发挥作用。这些可以

可以与治疗师亲自完成，但现在也都可以通过互联网进行。

安眠药，包括褪黑素等非处方补充剂，可以作为短期干预措施，缓解异常紧张的情况。然而，安眠药会破坏正常的睡眠结构，这可能会影响自然睡眠的一些好处。它们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损害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因此长期使用可能会使你的问题变得更糟。试着在不使用药物的情况下让你的睡眠恢复正常。如果你已经服用安眠药多年，你可能需要专业的帮助才能戒掉它们。

接下来，评估您的光照量（任何“否”的回答都有可能有问题）。

•您是否大多数时候都接触自然光，即使只是透过窗户？

•你出去过吗？

•您是否打开窗帘或遮光帘让光照进来？

•您睡觉时是否处于没有灯光或光线很暗的房间中？

•您在床上时是否会避免接触视频屏幕（手机、电视、平板电脑等）？

纠正任何光照问题（无论是白天光照不足还是夜间光照过多），都可以起到治疗的作用。

亮光疗法是一种干预措施，每天早上坐在灯前约三十分钟。这些特殊的灯的亮度为 10,000 勒克斯（光强度的测量单位），模拟阳光照射，但通常对眼睛无害。亮光疗法已用于治疗多种疾病，包括季节性情感障碍、躁郁症、重度抑郁症、产后抑郁症、失眠症、创伤性脑损伤和痴呆症。 15有趣的是，光照甚至可能在治疗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方面发挥作用。 16光疗法可以

有助于调节你的昼夜节律，使你的睡眠正常化，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这会对你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产生强大的影响。我应该警告你，我见过一些患有躁郁症的患者在接受亮光疗法后患上轻躁狂甚至躁狂症，所以如果你过去曾患过躁狂症，请谨慎使用。

我还提到了大脑光生物调节。这仍被认为是实验性的，但正在针对多种疾病进行研究，例如痴呆症、帕金森病、中风、创伤性脑损伤和抑郁症。

加起来

•睡眠、光线和昼夜节律都是相互关联的。

•它们都在新陈代谢、线粒体功能、心理健康和代谢健康中发挥着强大的作用。

•诊断睡眠问题的原因很重要，因为可能需要特定的治疗。

•人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来调节睡眠。

•控制光照和/或使用明亮光线疗法可以对某些人起到治疗作用。

成功故事：卡莱布——一个在学校苦苦挣扎的 12 岁男孩

卡莱布生活在一个中上阶层的小镇，生活还算不错，尽管他的父母离婚了（童年经历不佳之一）。他的家族中也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史——他的母亲、父亲、姑姑、叔叔和祖父母都曾患有抑郁症、自杀未遂、药物滥用、躁郁症和/或精神分裂症。从学前班开始，他就遇到了很多困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

显然符合多动症的标准；他有时会胡思乱想，而且经常分心。他会对学业感到沮丧并发脾气。

他开始接受心理治疗。他的父母和老师尝试了许多干预措施，包括纪律策略和行为奖励。但都不起作用。他开始服用一种治疗多动症的兴奋剂，这种药物大约有一周的效果，但后来他睡不着觉了。这只会让问题变得更糟。他们尝试了不同剂量和不同的兴奋剂，但睡眠问题并没有改善。他们考虑过服用安眠药，但他的父母决定停止服用兴奋剂。

他在学校的麻烦越来越严重。他的智商和学习能力都很高；这些都不是问题所在。他在学校通过个性化教育计划 (IEP) 获得了支持，最终他被选入了为有社交/情感问题的学生开设的特殊教育课程。他开始报告自己患有慢性抑郁症。沮丧时，他会用尖铅笔戳自己。当真的沮丧时，他会威胁自杀。七年级时，学校和他的治疗师都开始推荐情绪稳定剂来治疗疑似躁郁症。他的父母拒绝了，而是想尝试“代谢”治疗计划。

我们根据躁郁症的代谢基础选择了两种干预措施。我们着手解决的一个问题是胰岛素抵抗。过去几年，Kaleb 的体重一直在增加，尤其是腰部，这是胰岛素抵抗的标志。他习惯于放学后立即吃很多糖果“以应对一天的压力”，晚饭后也吃“作为一种享受”。考虑到学校对他的压力，他的父母允许他这样做。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建议他在上学期间戒掉所有的糖果。他对治疗计划的这一部分并不感兴趣，但同意尝试一下。第二种干预措施旨在更好地调节他的昼夜节律和睡眠，这两者都对躁郁症有影响。我们每天早上使用至少 30 分钟的明亮光线疗法。这已被证明对躁郁症抑郁症有效，至少对某些人有效，而且副作用很少。 17他每天早上都会玩电子游戏“叫醒”他，所以我们在他玩电子游戏的时候给他打开明亮的灯光，这样就不需要改变他的日常生活了。

一个月之内，情况开始好转。他在学校不再发脾气。他的抑郁情绪和注意力都有所改善。学校对他来说变得更容易应付了。

第二年，八年级的卡莱布取得了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全 A。2020 年，在开始这些干预措施两年后，他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间开始上高中。尽管他的许多同龄人都在与抑郁、焦虑和社交孤立作斗争，但他却茁壮成长。他再次获得了全 A，并在第一个学期后被取消了 IEP。新学校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行为良好的优秀学生竟然参加了 IEP。

卡莱布已经接受这个治疗方案四年了，并且一直在茁壮成长。显然，这个特定的方案并不适用于所有陷入困境的孩子，但它对卡莱布有效。大脑能量理论帮助我们理解如何以及为什么。

第十五章

促成因素

食物、禁食和肠道

我们吃什么、什么时候吃、吃多少都会直接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每个人都知道饮食会导致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大多数人可能不知道的是，饮食也会对心理健康和大脑产生深远的影响。

这个领域非常庞大。数以万计的研究文章和无数的教科书探讨了饮食对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影响。这些研究大多集中在肥胖、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衰老和长寿方面。虽然这些研究人员通常看不到与心理健康的联系，但现在我希望你能明白。

这些联系远不止是相关性。它们在大脑神经回路层面上重叠，当然，在人体内的整个代谢和线粒体网络层面上重叠。例如，驱动食欲和饮食行为的神经回路也与烟草、酒精和海洛因成瘾直接相关。 1这并不奇怪大多数人都会这样。更令人惊讶的是，控制孤独的神经回路与警告饥饿的神经回路直接重叠。 2这项研究发表在《自然》杂志上，表明果蝇的长期社会隔离导致进食增加、睡眠减少。“社交”问题导致食欲和睡眠的变化。当研究人员人为地刺激社会隔离的神经回路时，它导致果蝇吃得更多、睡得更少。另一项研究确定了与肥胖、焦虑和抑郁直接相关的特定 GABA 和血清素神经回路。 3一个神经回路决定着你的体重和感觉。

有些人称这个领域为营养精神病学，即研究饮食在心理健康中的作用。我个人认为这个领域太狭隘了。它不仅仅涉及饮食如何影响大脑功能。它还涉及我们的精神状态如何影响我们的新陈代谢，从而影响食欲和进食行为，进而影响整体健康。这是一种双向关系。代谢影响心理，心理也影响代谢。

正如我所说，这个领域非常庞大。我不可能在一章中全面阐述。尽管如此，我将通过讨论几个与食物相关的主题并追踪它们在脑能量理论下如何成为促成因素，让您稍微了解一下（看看我做了什么？）这个领域与心理健康的关系。

维生素和营养素

最容易入手的就是补充维生素和营养素。已知多种维生素缺乏会导致精神和神经疾病。纠正这些维生素缺乏有时可以完全解决问题。维生素缺乏和荷尔蒙失调是精神病学中少数几个可以通过简单治疗明确诊断问题的例子之一。

最广为人知的三种维生素缺乏症会导致精神和神经症状，包括硫胺素、叶酸和维生素 B12。患有精神和神经疾病的患者应定期检查这些维生素

神经系统疾病，因为如果维生素含量低，就有明确的治疗方法。这些维生素有什么作用？它们都是线粒体内能量代谢所必需的。如果一个人缺乏这些维生素，他们的线粒体内的能量产生就会受损，也就是线粒体功能障碍。

根据脑能量理论，这些缺乏症的症状非常普遍，包括大多数诊断类别。有许多身体症状和精神症状。精神症状包括抑郁、冷漠、食欲不振、易怒、思维混乱、记忆力减退、睡眠障碍、疲劳、幻觉和妄想，仅举几例。孕妇缺乏这些维生素也会导致孩子发育异常，这凸显了线粒体在发育中的作用。

还有许多其他维生素和营养素很容易与线粒体和新陈代谢联系起来，但我将继续讨论。正如我所说，这个领域非常庞大。

食物品质

过去五十年，我们的食物供应发生了巨大变化。植物经过基因改造。牛、猪和鸡被注射抗生素和生长激素，使它们长得更肥。加工食品中充满了人工成分，而且往往缺乏营养，包括纤维、维生素、矿物质和植物营养素。了解所有这些激素和化学物质对人体新陈代谢的影响还远未明确，但研究表明它们确实有影响。

垃圾食品之所以被称为“垃圾食品”，不仅是因为它缺乏重要的营养成分，还因为它通常含有高度加工和非天然的成分，这些成分与不良的代谢健康有关。我们都听过关于哪些成分对我们有害的争论。一些人指责脂肪；另一些人指责碳水化合物；还有一些人指责动物源产品。争议无穷无尽。我将介绍三个例子

饮食因素与线粒体功能以及代谢和心理健康直接相关。

反式脂肪酸 (TFA) 是人造加工脂肪，最初被宣传为比饱和脂肪更健康的替代品。有人告诉我们，“健康的植物起酥油”比猪油好得多。多年来，反式脂肪酸在美国食品供应中无处不在。不幸的是，事实证明它们对人体健康有毒，现在它们在美国已被禁止。使用反式脂肪酸会增加患心血管疾病、抑郁症、行为攻击性、易怒和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 4尽管具体的机制尚不清楚，但一项动物研究试图通过评估反式脂肪酸对老鼠及其幼鼠的影响来找出答案。 5研究人员在怀孕和哺乳期的大鼠的饮食中添加了反式脂肪酸或大豆/鱼油。当幼鼠出生时，它们会吃不含反式脂肪酸的正常饮食。60 天后，服用反式脂肪酸的母亲所生的幼鼠表现出更大的焦虑、更高的 ROS 水平、更严重的炎症，并且海马体中的糖皮质激素受体减少。这项研究证明了我到目前为止讨论的几件事是如何相互关联的。母亲饮食中的一个因素最终会影响她孩子的焦虑、线粒体功能、炎症和糖皮质激素受体水平，而糖皮质激素受体水平在应激反应中起着重要作用。哇！幸运的是，自 2018 年以来，这些食品已在美国被禁止，但这样的事情能解释美国青少年抑郁和焦虑的发病率更高吗？我描述了父母如何从他们自己的创伤史中传递出对精神疾病的脆弱性。这项研究表明，如果您的母亲在怀孕期间食用了反式脂肪，那么这可能会对您的代谢健康产生影响。

有时，垃圾食品之所以被称为垃圾食品，并不是因为其中含有“坏”的东西，而是因为它不含“好”的东西。让我们来看看纤维。你可能知道，纤维存在于水果、蔬菜和全谷物中，如今备受推崇。大多数专家确信，它对代谢健康和衰老有益。一些研究表明，它对心理健康也有作用。坚持地中海饮食（包括大量水果、蔬菜、全谷物和橄榄油）与抑郁症发病率较低有关。

认知障碍。 6纤维最大的好处之一是它能被肠道中的微生物转化为短链脂肪酸丁酸。反过来，丁酸又是肠道细胞（结肠细胞）线粒体的主要燃料来源。它在肝细胞中也发挥着作用。一个研究小组发现，丁酸直接改变线粒体的功能、效率和动力学（融合/裂变），这些变化直接影响胰岛素抵抗、肝脏脂肪堆积和整体代谢。 7肠道和大脑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我稍后会讲到，但有趣的是，丁酸本身似乎直接在睡眠中发挥作用！更令人着迷的是，这种机制似乎位于肝脏或通向肝脏的静脉（门静脉）。研究人员对老鼠进行了研究，以弄清楚这一切。 8他们将丁酸盐注射到小鼠的肠道或门静脉中，发现小鼠的睡眠时间增加了 50% 到 70%。当他们将丁酸盐注射到小鼠身体的其他部位时，对睡眠没有任何作用。另一项研究发现，丁酸盐可以减少衰老小鼠的神经炎症，这可能有助于预防阿尔茨海默病。 9

有时，问题并不在于某种特定的成分。相反，问题可能更多地在于我们吃了多少。垃圾食品会让人上瘾，至少对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是这样。我们都知道一句话：“你不能只吃一种。”暴饮暴食是问题吗？这会导致胰岛素和血糖水平升高，尤其是对胰岛素抵抗的人。我已经告诉过你胰岛素抵抗与精神障碍和线粒体的关系。高血糖是否起着更直接的作用？一些研究表明确实如此。

一项针对糖尿病大鼠的研究发现，高水平的葡萄糖会直接损害线粒体，表现为 ATP 生成减少、氧化应激增加、抗氧化能力下降，所有这些都可能损害神经元。 10

另一项研究观察了人类内皮细胞（动脉内壁细胞），以了解高葡萄糖水平是否会影响其线粒体功能。他们发现确实如此。虽然它不会改变基线能量产生，但当细胞受到压力时，暴露于高葡萄糖水平的细胞产生更多能量的能力会受损。这又是一个悖论。更多的葡萄糖或燃料会导致ATP 水平降低。 11

另一项研究调查了二十名糖尿病患者，以了解高血糖对他们的情绪和大脑功能有何影响。 12他们使用钳夹技术人工控制血糖，并让所有受试者分别处于正常和高血糖水平。高血糖会导致处理速度、记忆力和注意力受损，还会导致能量水平下降、悲伤和焦虑增加。这项研究表明，如果胰岛素抵抗的人吃太多安慰食物，实际上可能会导致他们感到悲伤和焦虑，并出现认知障碍。

最后，对 46 项研究（包括 98,000 多名尚未患糖尿病的参与者）进行的荟萃分析研究了血糖水平，以了解血糖水平是否会增加阿尔茨海默病相关的大脑变化风险。研究人员发现，血糖水平越高，淀粉样蛋白水平越高，脑萎缩的风险也就越大。十三

血糖升高是否是糖尿病患者患抑郁症和阿尔茨海默病的几率较高的原因？所有这些研究都表明，血糖升高可能起到一定作用。

但等等……这是另一个反馈回路！事实证明，线粒体在控制血糖水平方面发挥着直接作用。 《细胞》杂志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下丘脑腹内侧核 (VMH) 细胞中的线粒体在这种调节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下丘脑腹内侧核是大脑中已知可以调节全身血糖水平的区域。 14它们之间的裂变和 ROS 水平直接控制着全身的葡萄糖水平。因此，如果这些线粒体不能正常运作，葡萄糖调节就会停止。这反过来可能会导致悲伤、焦虑，并增加患阿尔茨海默病的可能性。

肥胖

肥胖是一个复杂的话题。大多数人认为这是一个暴饮暴食的问题——人们摄入的热量比消耗的多。但“摄入的热量比消耗的多”有两个部分。有时人们吃得太多——在这种情况下，问题是他们为什么要吃

太多了。但方程式的第二部分是燃烧卡路里。一些肥胖患者可以吃得很少，但仍然无法减肥。因此，更好的问题是：为什么那些肥胖的人会储存这么多脂肪和/或不燃烧它们？事实是，几乎每个人都会偶尔暴饮暴食。想想感恩节。那些瘦的人甚至到第二天都会感到很饱。这促使他们少吃。或者他们的新陈代谢增加以燃烧掉多余的卡路里。无论哪种方式，他们都会继续保持苗条。肥胖的人没有同样的反应。事实上，有时，当肥胖的人减肥时，他们的新陈代谢也会下降。这会阻碍他们减肥的努力。

这些都是复杂的话题。我不会在这里尝试解决它们。相反，我的目标是强调肥胖确实在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中发挥作用，而线粒体在肥胖中发挥作用。反过来，这些都与心理健康有关。

我提到过，孤独、焦虑、抑郁和睡眠与食欲和进食行为有一些共同的神经回路。如果这些神经回路过度兴奋，会发生什么？那么，这个人会感到沮丧、焦虑、不适当的孤独、睡眠困难，并且会暴饮暴食。你认识这样的人吗？我可以告诉你，在我作为一名精神科医生的职业生涯中，我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

肥胖和精神障碍都与线粒体功能障碍有关。当人们同时患有这两种疾病时，这两种疾病会相互加剧。精神障碍会导致体重进一步增加。肥胖会导致更多的抑郁、焦虑和躁郁症症状。一项研究调查了躁郁症患者，其中一些是肥胖患者，另一些不是，研究发现肥胖患者比瘦弱患者更容易发生抑郁。 15肥胖本身对他们的情绪症状有影响。

了解其中一部分的方法之一是通过胰岛素。我已经分享了一些有关胰岛素、线粒体功能和大脑功能的信息。肥胖的人通常身体和大脑都存在胰岛素抵抗。一组研究人员专门研究了线粒体功能障碍是否在其中发挥作用，果然，他们在胰岛素抵抗大鼠的大脑和肝脏中发现了线粒体受损的迹象。 16

然而，胰岛素抵抗会自行发展。胰腺通过分泌更多胰岛素来应对胰岛素抵抗。如果少量胰岛素不起作用，那就大量分泌。这很有帮助！但问题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胰岛素水平越高，胰岛素抵抗就越严重。它们会导致饥饿和体重增加。胰岛素水平越来越高的问题之一是，胰岛素抵抗本身会抑制线粒体的生物合成，使代谢问题更加严重。 17

在大脑中，胰岛素直接影响线粒体对压力的反应。当胰岛素信号正常运作时，线粒体可以有效应对压力。给小鼠的线粒体施加压力的一种方法是给它们喂食高脂肪饮食 (HFD)，这通常会导致肥胖。研究人员研究了喂食 HFD 的胰岛素抵抗小鼠，发现线粒体的应激反应受损。 18当他们给小鼠鼻腔注射胰岛素时，线粒体又恢复正常反应，有趣的是，小鼠体重增加较少。因此，帮助线粒体正常运作有助于小鼠更有效地应对 HFD。

另一个研究小组还研究了喂食高脂膳食的小鼠脑细胞中线粒体的作用。 19他们发现小胶质细胞在高脂饮食后会引起脑部炎症。这发生在小鼠体重增加之前。当他们进一步研究是什么导致了小胶质细胞的变化时，他们发现是线粒体。一种特定的线粒体蛋白 UCP2 增加了，它导致了线粒体动力学（运动、融合和裂变）的变化。当研究人员删除这种蛋白质时，小鼠不再出现脑部炎症，而且令人震惊的是，尽管它们继续食用高脂肪饮食，但它们并没有患上肥胖症。相反，这些小鼠最终吃得更少，燃烧了更多的卡路里。这项研究表明，线粒体实际上是大脑和身体对高热量食物反应的关键因素。发表在《细胞》杂志上的另外两项研究证实了脑细胞中的线粒体在调节摄食行为、肥胖和瘦素抵抗方面发挥着直接作用。 20

当我第一次读到这项研究时，我感到很困惑。研究人员清楚地证明了线粒体在脑部炎症和

随后肥胖。然而，它们干扰了线粒体的正常活动。因此，看待这项研究的一种方式是认为小胶质细胞线粒体功能失调，研究人员阻止了它们犯错。另一种看法是，这些线粒体从身体其他部位接收了错误信号，可能是肠道微生物群、肠道细胞或肝脏。或者可能是由于胰岛素抵抗，正如我之前描述的。但另一种明显的可能性是，线粒体正在做它们被编程要做的事情；它们可能一直在关注有机体的长期健康。目前，我们不知道对有毒饮食的正确反应应该是什么。也许肥胖是食用有毒食物时更好的生存策略。我们不能确定在这种情况下预防炎症和肥胖会带来更好的健康结果或长寿，但我想这项研究应该很容易进行。正如你所见，这很复杂。然后又说了一遍……它不是。如果你想防止老鼠肥胖，就不要给它们喂食有毒的食物。

顺便说一句，“高脂肪饮食”也可能含有其他不健康的成分，例如蔗糖——这种邪恶的组合往往让人发胖。我之所以提到这一点，是因为我很快将讨论另一种高脂肪饮食，这种饮食通常会导致体重减轻和炎症水平降低，所以问题并不在于脂肪本身。

禁食、饥饿和饮食失调

禁食就是不吃东西。实际上，禁食可以持续很长时间。我们睡觉时都会禁食。这就是早餐的名字——它打破了禁食。长时间禁食会导致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发生许多变化。有趣的是，它还可以对人体产生深远的有益影响。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令人惊讶的。我们通常认为我们的身体需要食物和营养。我们都听说过，我们一天需要三顿正餐。我们中的一些人被告知一天要吃六到八顿。我们需要不断为身体补充能量。我们需要能量。

对于婴儿来说，这是毫无疑问的——大多数婴儿每两小时需要喂食一次。对于正在成长的孩子来说，情况也是如此。但对于成年人来说，现在有大量科学研究表明，一直吃东西实际上会损害健康。

禁食促使身体节食并促进自噬，这具有巨大的治愈潜力。身体蹲下来，利用它所拥有的东西。是时候利用那些脂肪储备了。我们都知道这是好事。但故事远不止于此。每个细胞都会做出反应，线粒体就在那里指挥着一切。它们立即改变形状。它们伸长，相互融合，形成长长的管状网络。 21接下来，可以说是一场春季大扫除。细胞识别出旧的、有缺陷的蛋白质和细胞部件。它们是大规模回收运动中第一批被淘汰的。这些蛋白质和部件被运送到溶酶体进行降解。然后这些营养物质被回收利用；一些被用来提供能量，而另一些则可能被用来制造新的、必需的蛋白质和细胞部件。细胞在精心策划的重启过程中寻找一切可以消耗的东西。

那么，细胞的线粒体呢？它们也会被破坏吗？有缺陷的线粒体会被破坏，因为线粒体自噬也会在此过程中被激活。但是健康的线粒体现在在长管状网络中相互协作。它们在此过程中保持 ATP 产生的速度，这些网络保护它们免于被回收。当人再次进食时，被破坏的细胞部分会被替换。这些替换部分是新的和健康的，它们通常包括一些新的线粒体！

然而，如果人们长时间不进食，在某个时候，就会变成饥饿。身体会采取防御策略。它会降低新陈代谢以节省能量。心率减慢。体温下降。人们变得懒散、易怒、没有动力、注意力不集中、沉迷于食物，而且有点抑郁。矛盾的是，轻躁狂的症状可能在饥饿的第一周或第二周内出现。这可能是一种适应性策略，让饥饿的人有足够的能量、动力和信心去获取食物，不管怎样。

我相信你知道，这不是好事。这会危及生命。细胞开始出现功能障碍并死亡。器官正在挣扎，包括大脑。精神症状和诊断包括抑郁、易怒、失眠、躁狂、饮食失调、思维混乱、记忆障碍、幻觉和妄想。

也许饥饿对精神影响的最好证据来自著名的明尼苏达饥饿实验。该实验中，36 名健康男性被要求进行为期 24 周的半饥饿饮食（摄入正常每日热量的一半），然后接受 20 周的“康复”治疗。这些男性体重明显下降，新陈代谢减慢。他们出现了多种多样、有时甚至很严重的精神症状，包括抑郁、焦虑、疲劳、注意力不集中以及对食物的痴迷。一些人出现了短暂的轻躁狂症状。有趣的是，一些人在恢复进食期间遇到了最大的困难。其中一些人的抑郁症状变得更严重。其他人开始暴饮暴食。一些人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形象。一名男子切断了三根手指。这项研究如今经常被用来了解厌食症和暴食症的一些症状。饥饿本身也会导致精神症状。 22

这引发了关于饮食失调的讨论。

对于某些人来说，饮食失调可能源于社会要求他们减肥和保持苗条的压力。年轻的芭蕾舞女演员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许多跳舞的年轻女性被明确告知，她们必须保持苗条才能参加比赛。她们面临着巨大的减肥压力。对于遵循这些建议的女孩和女性来说，她们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饥饿之中。这可能会引发影响大脑功能的代谢紊乱的恶性循环。控制进食行为的大脑部分会受到影响，但解释他们如何看待自己身体的大脑部分也会受到影响。他们可能会对身体形象产生严重的扭曲，以为自己很胖，而实际上他们很瘦弱。这有时近乎妄想，因为他们对自己的认知可能与实际外表相差甚远。研究人员观察了厌食症的小鼠模型，看看大脑中是否存在线粒体损伤，果然，他们发现了氧化应激和

下丘脑内线粒体特定部分的损伤。 23一项对 40 名女性（其中一半患有厌食症，另一半没有）的研究发现，厌食症患者的白细胞存在线粒体功能障碍。 24

然而，其他人可能会因为先前存在的脆弱性而患上饮食失调症。饮食行为会影响新陈代谢，无论是暴饮暴食还是饮食不足。对一些人来说，这可能会带来短期的满足感。

暴饮暴食可以让一些人感觉更好，因为它为挣扎的脑细胞提供更多的胰岛素和葡萄糖，并刺激大脑中的奖励中心。这可能是克服胰岛素抵抗的最快和最简单的方法——多吃糖。不幸的是，正如我刚才讨论的那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对于其他人来说，限制饮食可以改善情绪，因为它可以提供压力荷尔蒙或酮（您很快就会听到更多关于这些的信息），这对挣扎的脑细胞有帮助。暴饮暴食和饮食不足这两个极端都可以在不同的人身上产生有益的体验。因此，对于已经患有精神疾病并且已经在苦苦挣扎的人来说，改变饮食习惯可能很有吸引力。对一些人来说，它可以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即使它会导致健康问题。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患有所有精神疾病的人更容易患上饮食失调症。他们正在寻找让自己感觉更好的方法。

肠脑轴与微生物群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我们的肠道在代谢和心理健康方面都发挥着重要作用。许多信号从消化道发送到大脑，反之亦然。这种沟通似乎有许多机制。我将简要介绍其中几种。

首先，越来越明显的是，我们肠道中的数以万亿的细菌、真菌和病毒对人类健康，尤其是肥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起着重要作用。例如，动物研究

研究表明，肠道微生物会影响体重。在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发现，肥胖小鼠的微生物群从食物中吸收的营养和卡路里比瘦小鼠多。当这种肥胖微生物群转移到瘦小鼠身上时，瘦小鼠体重增加。二十五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在精神疾病中发挥着作用。动物模型和小型人体试验表明，肠道微生物群似乎在抑郁症、焦虑症、自闭症、精神分裂症、躁郁症和饮食失调症中发挥作用。也有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群在癫痫和神经退行性疾病中发挥着作用。

肠道细菌会优先处理我们所吃的所有食物。它们会产生各种代谢物、神经递质和激素，并将它们分泌到我们的肠道中。这些物质会被吸收到血液中，并影响我们的新陈代谢和大脑功能。

信号从肠道传递到大脑的第二种方式是通过肠道内壁细胞产生的激素和神经肽。众所周知，这些激素和神经肽也会传遍全身，包括大脑，并对新陈代谢和大脑功能产生广泛影响。

最后，肠道本身具有复杂的神经系统，可直接与大脑沟通，反之亦然。迷走神经在这种沟通中起着重要作用。正如我所提到的，人体总血清素的约 90% 是在肠道中产生的。

当人们开始思考所有不同的微生物、代谢物、激素、神经递质、神经肽和其他相关因素时，肠脑轴和微生物群这个领域很快就会变得令人不知所措。然而，所有这些因素之间都有明显的联系。它们都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有证据表明，肠道微生物直接向肠道内壁细胞和免疫细胞中的线粒体发送信号。这些信号已被证明会改变线粒体代谢，改变肠道细胞的屏障功能，并可能导致炎症。二十六

食物、禁食和肠道微生物群作为治疗方法

饮食干预至少有八种不同的方法可以帮助解决精神症状：二十七

1.解决营养缺乏问题，例如叶酸、维生素B12和硫胺素缺乏。

2.去除饮食中的过敏原或毒素。例如，有些人患有一种名为乳糜泻的自身免疫性疾病，这种疾病会导致对麸质产生炎症和其他代谢问题。这也会影响大脑功能。我描述了反式脂肪酸的毒性作用。还有许多其他饮食成分也会损害线粒体功能。

3.地中海饮食等“健康饮食”可能对某些人有用。

4.探索禁食、间歇性禁食（IF）和模拟禁食饮食（下面详细介绍这三种饮食），以刺激自噬和线粒体自噬，改善代谢健康。

5.改善肠道微生物群（更多方法见下文）。

6.通过饮食干预改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这包括改变胰岛素抵抗、代谢率、细胞内线粒体的数量、线粒体的整体健康状况、激素、炎症和许多其他已知的新陈代谢调节剂。

7.改变饮食习惯有助于减肥，从而缓解肥胖相关的问题。

8.对于体重严重不足的人来说，改变饮食习惯以增加体重可以成为一种挽救生命的干预措施。

全面讨论所有这些领域超出了本书的范围。相反，我将讨论一些重点内容。

维生素和保健食品

解决维生素和营养缺乏问题很重要。然而，服用二十多种维生素和补充剂并不能解决大多数代谢问题。有时，过量使用维生素和补充剂实际上会导致代谢问题。健康的代谢意味着平衡——不要太多，也不要太少。

许多维生素和补充剂或营养品可能在改善线粒体功能和生产方面发挥作用。可能性列表很长。其中包括 L-甲基叶酸、维生素 B12、SAMe、N-乙酰半胱氨酸 (NAC)、L-色氨酸、锌、镁、ω-3 脂肪酸、烟酰胺核苷、α-硫辛酸、精氨酸、肉碱、瓜氨酸、胆碱、辅酶 Q10、肌酸、亚叶酸、烟酸、核黄素、硫胺素、白藜芦醇、紫檀芪和抗氧化剂。 28所有这些药物不太可能对所有人都有益，而且任何人绝不应该同时服用所有这些药物。

这里有一个很好的例子来说明这种谨慎。研究人员为 180 名患有躁郁症的患者提供了以下三种治疗方法中的一种：(1) “线粒体鸡尾酒疗法”，(2) 单独使用 NAC，或 (3) 安慰剂，作为现有疗法的补充，持续 16 周。 29线粒体鸡尾酒包括N-乙酰半胱氨酸、乙酰左旋肉碱、辅酶 Q10、镁、钙、维生素 D3、维生素 E、α-硫辛酸、维生素 A、生物素、硫胺素、核黄素、烟酰胺、泛酸钙、盐酸吡哆醇、叶酸和维生素 B12。哇！这就是鸡尾酒。猜猜他们发现了什么？各组都没有区别。

再次强调，这些维生素和其他因素的含量低可能只是线粒体功能障碍的结果，而不是其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增加更多剂量可能无法解决问题。而且这样的药丸不会自动刺激线粒体的生物合成或线粒体自噬。但饮食干预、良好的睡眠、减轻压力、去除损害线粒体的药物和运动可以！

饮食和禁食

我曾告诉过你们，坚持地中海饮食 (MD) 的人患抑郁症的可能性较小。但对于已经患抑郁症的人来说，采用这种饮食能改善症状吗？看来至少对某些人来说是可以的。一项名为 SMILES 的试验将 67 名重度抑郁症患者随机分为两组，一组鼓励人们遵循 MD，另一组鼓励人们加入社会支持小组（对照组）。参与者继续接受现有的抑郁症治疗（药物或疗法）。十二周后，MD 组有 32% 的人病情缓解，而对照组只有 8%。 30有证据表明这是由于新陈代谢或线粒体引起的吗？好吧，我们至少有一项研究可以参考。

研究人员对喂养MD和西方饮食（标准美国饮食）的猴子（食蟹猴）进行了三十个月的观察，然后测量了大脑线粒体功能、能量利用模式和胰岛素水平等生物标志物。 31他们发现，食用西方饮食的猴子的大脑区域之间的生物能量模式减弱，这与胰岛素和葡萄糖水平相关。食用 MD 的动物的线粒体保持了大脑区域之间的正常差异，而食用西方饮食的动物的线粒体则失去了这些正常的区别。已知受影响的大脑区域在糖尿病和阿尔茨海默病中发挥作用。

还有证据表明，禁食、间歇性禁食 (IF) 和模拟禁食饮食可能在治疗精神障碍方面发挥作用。它们都会导致酮体的产生，酮体是在脂肪被用作能量来源时产生的。脂肪会转化为酮体。有趣的是，这个过程只发生在线粒体中，这也是这些宏伟细胞器的另一个作用。

酮是细胞的替代能量来源。它们也是重要的代谢信号分子，导致表观遗传变化。酮可以成为胰岛素抵抗脑细胞的救援能量来源。虽然葡萄糖可能难以进入这些细胞，但酮却很容易进入。禁食也会导致自噬，正如我所描述的那样。

间歇性禁食有几种版本。有些版本限制每天进食八到十二小时。有些版本允许每天进食一顿。有些版本限制夜间进食。

我们有证据表明间歇性禁食可以改善情绪和认知，并保护癫痫和阿尔茨海默病动物模型中的神经元免受损伤。一组研究人员开始研究间歇性禁食如何以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32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发现了什么——是线粒体！研究人员让小鼠进行间歇性禁食后发现，海马体（大脑中经常与抑郁、焦虑和记忆障碍有关的区域）是间歇性禁食带来的改善的主要原因。这似乎主要是由于 GABA 活性水平较高，从而降低了过度兴奋。然后，研究人员进一步了解了导致 GABA 活性发生变化的原因。他们用两种不同的方法从小鼠体内去除了 sirtuin 3——回想一下，这种蛋白质是线粒体健康所独有且必不可少的。当他们这样做时，所有的好处都消失了。这显然表明，线粒体与间歇性禁食对大脑健康的益处直接相关。

另一篇评论文章概述了间歇性禁食被认为可以促进大脑健康的许多方式，包括减少氧化应激和炎症、改善线粒体自噬和线粒体生物合成、增加脑源性神经营养因子 (BDNF)、提高神经可塑性和促进细胞抵抗应激。 33这些都是强效的治疗干预措施，目前还无法通过药丸实现。

模拟禁食的饮食可以复制长期禁食的好处，而没有挨饿的风险。最著名的例子是生酮饮食。你可能还记得，正是这种饮食及其对我的一位患者的深远影响，让我踏上了这段旅程。

生酮饮食的故事始于癫痫。自希波克拉底时代以来，人们就知道禁食可以阻止癫痫发作，并在许多文化中将其用作一种治疗方法。然而，随着现代医学的出现，人们普遍认为这是宗教民间传说，很可能是无稽之谈。这种情况在 20 世纪 20 年代发生了改变，当时一位医生发表了一篇关于禁食可以阻止一名男孩癫痫发作的研究文章。禁食的问题在于，如果禁食时间过长，人们会死于饥饿——这不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干预措施。当人们恢复正常饮食时，癫痫发作通常会马上回来。1921 年，罗素·怀尔德博士发明了生酮饮食，一种高脂肪、中等蛋白质、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以应对这一挑战。他希望看看这种饮食是否可以模拟禁食状态，但又不挨饿，从而治疗癫痫。瞧，它成功了。生酮饮食减少或阻止了大约 85% 的尝试者的癫痫发作。到 20 世纪 50 年代，随着越来越多的抗癫痫药物进入市场，它已经不再受欢迎。吃药比这种饮食容易得多。

不幸的是，大约 30% 的癫痫患者服用我们提供的任何药物后病情都没有好转，因此，20 世纪 70 年代，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重新启用生酮饮食，用于治疗难治性癫痫。自那以后，这种饮食在世界各地的临床应用日益广泛。许多临床试验都证明了其疗效，2020 年的 Cochrane Review（一项黄金标准荟萃分析）得出结论，与接受常规治疗的儿童相比，食用生酮饮食的难治性癫痫儿童摆脱癫痫发作的可能性是儿童的三倍，癫痫发作减少 50% 或更多的可能性是儿童的六倍。三十四

生酮饮食是目前研究最多的对大脑有影响的饮食干预方法。几十年来，神经病学家、神经科学家和制药公司一直在研究这种饮食，试图更好地了解其抗惊厥作用。它提供了一种替代燃料来源，可以成为胰岛素抵抗脑细胞的生命线。它还可以改变神经递质水平、调节钙通道、减少炎症、改善肠道微生物群、提高整体代谢率、降低胰岛素抵抗本身，最重要的是，它还能诱导线粒体自噬和线粒体生物合成。 35坚持这种饮食几个月或几年后，细胞的线粒体会变得更健康。这可以带来长期的治愈效果。许多人可以在两到五年后停止这种饮食，并且保持健康。

关于这种饮食对治疗精神疾病的疗效的研究尚处于早期阶段。在我自己的工作中，我看到患有严重、难治性精神病的患者通过生酮饮食长期完全缓解了症状。 36在本章末尾，您将听到一个故事。第一年饮食的影响

就像药物一样。人们需要虔诚地坚持节食。他们不能因为“作弊日”而停止节食，就像他们不能因为作弊日而停止服药一样。如果他们这样做，一切都会变得一团糟。我应该指出，在精神病学中，使用癫痫治疗是很常见的。我们几乎对所有类型的精神障碍都使用其中许多治疗方法。所以，在很多方面，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它只是恰好是一种饮食干预。目前正在进行几项针对躁郁症和精神分裂症的临床试验。

阿尔茨海默病的研究人员观察了 26 名患者，他们均进行了 12 周的生酮饮食和 12 周的低脂饮食，中间间隔 10 周的清除期。 37 名参与者以不同的顺序进行饮食，评估结果不明。研究结束时，研究人员发现，当人们进行生酮饮食时，他们的日常功能和生活质量有所改善。我应该指出，这是少数几个证明阿尔茨海默病症状有所改善的研究之一。大多数研究，比如我之前提到的鼻内胰岛素研究，只能阻止病情进展。它们无法逆转病情。显然，这是一个小规模的试验，需要在更长的时间内对更多人进行重复，但基础科学肯定支持了这种方法为何有效以及如何有效。

生酮饮食有很多种版本，包括用于减肥、糖尿病管理和癫痫的版本，但它们的效果并不总是相同的。食物也可以根据个人喜好进行量身定制，例如素食、纯素食、纯肉（“肉食饮食”）或同时包含动物和植物来源食物的饮食。患有医学或精神疾病的人只能在医生的监督下进行这种饮食，因为存在风险和副作用，并且通常需要安全地调整或停止处方药。

肠道微生物群

如上所述，肠道微生物群对精神和代谢健康有影响，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就已证实的干预措施而言，该领域尚处于起步阶段。

以下是需要考虑的四种干预措施：

1.避免

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避免接触抗生素。众所周知，抗生素会破坏微生物群，有时甚至会直接导致线粒体功能障碍。除了在非必要情况下不服用抗生素外，避免食用含有抗生素的食物也很重要，例如肉类、鱼类、鸡蛋、牛奶和其他通常含有抗生素的动物饲料产品。寻找“无抗生素饲养”标签。

2.饮食对微生物群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避免高度加工的食物。食用富含纤维的食物（如水果和蔬菜）以及真正的全食饮食可能是最佳选择。

3.益生菌可能对某些人有用，尽管我们没有太多证据表明它们可以改善新陈代谢或心理健康。请记住，肠道中有数万亿微生物。服用仅含一种细菌的补充剂可能会有帮助，也可能不会有帮助。在开始服用之前，请先研究一下有关该特定益生菌的研究，看看是否有证据表明其有效，尤其是对您的症状或诊断有效。

4.粪便微生物移植正在研究中，但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

加起来

•饮食对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健康起着重要作用。

•如果您有任何饮食缺陷，则需要识别并纠正。这可能包括维生素、矿物质、蛋白质或必需脂肪酸，仅举几例。您可能需要与营养师或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以全面评估您的营养状况和饮食。

•如果你的饮食中含有对新陈代谢有害的因素，你需要从饮食中去除它们。这些因素包括过敏原，也包括已知有毒的食物，如反式脂肪酸和垃圾食品。

•如果您有胰岛素抵抗，您可能需要改变饮食来帮助解决潜在的问题。

•即使您遵循完全健康的饮食，您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也可能受损。这可能是由于非饮食因素造成的，例如遗传、表观遗传、炎症、压力、睡眠问题、激素、药物、毒素等。即使在这些情况下，饮食干预仍然可以在治疗中发挥作用。例如，间歇性断食和生酮饮食都可以刺激自噬和线粒体自噬，无论最初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问题。它们还可以为胰岛素抵抗细胞提供酮作为救援燃料来源。

•改善肠道健康的策略可能会改善心理健康。

•对声称一粒药丸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益生菌或“mito”补充剂持怀疑态度。迄今为止的大多数研究表明，它们不起作用。

•心理健康和代谢健康密不可分。这适用于所有人，包括那些只想减肥、控制糖尿病、预防心脏病或阿尔茨海默病的人。饮食和锻炼往往是不够的。我在这本书中讨论的一切都发挥着作用。

成功故事：米尔德里德——永远不会太晚！

米尔德里德的童年非常糟糕，饱受虐待。毫无疑问，她患有创伤后应激障碍、焦虑和抑郁症。17 岁时，她还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症。她开始每天出现幻觉和妄想。她变得长期偏执。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她尝试了不同的抗精神病药物和情绪稳定药物，但症状依然存在。她再也无法照顾自己，被指定为法院指定的监护人。她很痛苦。她多次试图自杀，有一次喝了一瓶清洁液。除了精神症状外，她还很肥胖，体重达 330 磅。

70 岁那年，在饱受精神分裂症折磨、生活无比困难的她，医生鼓励她去杜克大学的减肥诊所就诊。他们采用生酮饮食减肥。她决定试一试。两周内，她不仅开始减肥，还发现自己的精神病症状有了明显改善。她说，多年来，她第一次能听到外面鸟儿的歌声。她脑子里的声音不再淹没了鸟儿的声音。她的情绪也好转了，她开始有了希望。她能够逐渐减少所有精神类药物的用量。她的症状完全缓解。她还减掉了 150 磅，直到今天仍然保持着这个体重。

如今，十三年过去了，她依然没有出现任何症状，不再服药，也不再看心理医生。学会了照顾自己后，她也摆脱了监护人。我最后一次和米尔德里德谈话时，她说她很高兴，很高兴自己还活着。她请我把她的故事分享给任何愿意倾听的人。她希望她的故事能帮助其他人逃离她几十年来不得不忍受的人间地狱。

像米尔德丽德这样的故事……在精神病学中根本不可能发生。即使我们采用最好的传统治疗方法，这种情况也是闻所未闻的。米尔德丽德的故事和脑能量理论表明这是可能的。这是心理健康领域的新一天，充满希望，期待更多像米尔德丽德这样的故事。

第十六章

促成因素

毒品和酒精

众所周知，毒品和酒精会导致精神障碍，而精神障碍患者更容易吸毒和酗酒。想想那个吸食过量大麻的年轻人，他最终患上了精神分裂症。或者酗酒者患上了痴呆症。或者可卡因成瘾者患上了躁郁症。大多数人认为，这些只是有毒药物对大脑的影响。或者，这些人可能天生就有精神疾病的倾向，是药物把他们推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两种说法都是正确的。但它们究竟是如何导致精神疾病的呢？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肯定地说出来。大脑能量理论给出了明确的答案：药物和酒精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

大多数药物都属于两类之一——它们要么刺激细胞，要么抑制细胞。这包括酒精、烟草、大麻、可卡因、安非他明和阿片类药物。有些药物作用于大脑或身体中的特定细胞，而另一些药物对不同类型的细胞有更广泛的影响。例如，酒精和大麻（我很快会重点介绍）都具有广泛的影响

遍布全身。它们通过主要存在于细胞表面的受体起作用，然后影响细胞内的线粒体。然而，线粒体膜上也有自己的大麻、尼古丁、酒精和安定受体。这些药物直接影响线粒体。

药物和酒精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形成反馈回路。人们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进入这个反馈回路，但一旦进入，就很难摆脱。

有些人开始吸毒或酗酒是因为同侪压力或其他社会影响。刚开始时，他们可能非常快乐，新陈代谢也很健康。然而，长期过量使用毒品和酒精会损害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一旦受损，人们就会达到“需要”这些物质才能感觉正常的程度。请注意，我用的是“正常”而不是“好”这个词。最初，当人们开始吸毒和酗酒时，他们往往感觉良好。这会强化这种行为。人们喜欢感觉良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脑会适应这些物质并试图抵消它们。随着大脑的变化，人们在不使用物质时会开始感觉“不好”。这会导致恶性循环，他们现在需要这些物质才能感觉正常。他们往往无法获得曾经有过的那种兴奋。当他们试图摆脱这些物质时，他们会在某种程度上感到痛苦。这通常会促使他们再次使用。现在他们陷入了困境。

其他人开始吸毒和酗酒，因为他们的新陈代谢已经受损。他们已经患有抑郁、焦虑、不安全感、精神病或其他令人痛苦的事情。他们想要感觉好些。如果他们的症状足够严重，他们会尝试任何方法。概括地说，如果他们患有细胞活跃度低的症状，比如抑郁症的一些症状，服用一些刺激性的东西会让他们感觉好些。如果他们患有脑细胞过度活跃或过度兴奋的症状，比如焦虑或精神病，服用一些镇静和抑制细胞活动的药物可以让他们感觉好些。如果这种物质效果很好，他们就会上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谁能责怪他们呢？他们只是想感觉好些。有时候，人们不一定会因为物质而感觉“好些”；

他们只是感觉“不同”——麻木或失去意识。对一些人来说，这可能比他们其他的感觉更好。无论如何，这可能就是为什么所有精神障碍都与物质使用障碍的发生率较高有关的原因。

药物和酒精会对线粒体功能产生直接影响，从而导致许多精神疾病的症状。不同的药物可以迅速产生幻觉、妄想、躁狂症状、抑郁症状、认知障碍和其他症状。我无法在一章中回顾所有这些内容，但我会分享一些关于酒精和大麻如何影响线粒体的亮点。

酒精

酒精对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重大影响。过量饮酒会对肝脏和大脑产生毒性。线粒体在这种毒性中起主要作用。我将向您介绍一些科学原理。

人们饮酒时，肝脏负责大部分处理工作。一种名为酒精脱氢酶 (ADH)的酶将酒精转化为乙醛，一种对细胞有毒的分子。另一种酶，细胞色素 P450 2E1 (CYP2E1) ，也能进行这种转化。CYP2E1 恰好位于线粒体或内质网上。另一种酶，醛脱氢酶 (ALDH) ，将乙醛转化为毒性较小的分子乙酸盐。ALDH 有两种形式：一种进入细胞质，另一种进入线粒体。然后乙酸盐被线粒体用作燃料来源。如你所见，线粒体在所有这一切中都发挥着作用。

如果人们酗酒，这些酶系统就会恢复，乙醛水平就会上升。问题的第一个迹象是线粒体。它们会肿胀，难以产生 ATP，并产生更多的 ROS。许多研究已经证明，大量饮酒会导致线粒体受损，甚至破坏。 1这可能是酒精中毒导致死亡的原因。

长期饮酒会导致慢性氧化应激，这是线粒体受损的征兆。这会导致炎症，这只会让

问题变得更糟。所有这些都发生在全身，尤其是肝脏和大脑。

即使短时间酗酒也会产生持久影响。研究人员观察了青少年大鼠两周的酗酒情况，以及随着时间的推移，其大脑线粒体受到的影响。 2他们发现，酗酒会立即损害线粒体功能，这一点在我刚刚与大家分享之后并不奇怪。然而，海马体的影响会持续到成年期，导致线粒体蛋白质水平降低、ATP 生成减少以及钙管理问题。

美国国家药物滥用研究所所长诺拉·沃尔科夫博士多年来一直在研究成瘾和新陈代谢之间的关系，是该领域的先驱。她和其他人对慢性酗酒者发现了一些令人惊讶的发现。当人们喝酒时，他们的大脑使用较少的葡萄糖作为能量来源，而是使用酒精中的醋酸盐。 3酗酒者久而久之，大脑葡萄糖代谢就会出现问题。当他们清醒时，他们的脑细胞就会缺乏能量。 4当他们再次喝酒时，醋酸盐会为这些挣扎的脑细胞提供能量，并缓解压力。大脑能量不足可能是酗酒者难以远离酒精的原因之一。沃尔科夫和其他人开始研究是否能用酒精以外的其他东西来帮助这些挣扎的脑细胞。他们选择了生酮饮食。

他们招募了 33 名患有酒精使用障碍的人，并将他们送入戒毒所。 5其中一半的人接受生酮饮食，另一半的人接受标准美国饮食，为期十二周。研究人员使用标准方案为参与者排毒，并进行了各种血液测试和脑部扫描，观察目标区域的大脑代谢情况。他们发现，接受生酮饮食的人需要的排毒药物更少，戒断症状也更少。他们还报告说，对酒精的渴望更少。脑部扫描显示，与标准美国饮食相比，大脑代谢得到改善，大脑炎症水平降低。这项初步研究表明，看似与酗酒无关的饮食干预可能会对真实人的大脑和症状产生重大影响。这就是科学如何改变心理健康领域。

我想指出一个注意事项。作为这项研究的一部分，研究人员测试了饮食对饮酒者血液酒精含量的影响。他们对生酮饮食的老鼠进行了测试，发现它们的血液酒精含量比正常饮食的老鼠高出五倍，尽管它们的酒精摄入量相同。这意味着，如果酒精使用障碍患者自己尝试生酮饮食，喝酒可能会很危险。他们可能会比平时醉得更厉害。我并不是说不能使用这样的干预措施，但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人们需要开发一种安全的方法来管理这些风险。

大麻

大麻越来越受欢迎。许多人吹捧它是“万能药”，可以治愈各种疾病。它被认为可以治疗癫痫、疼痛障碍、恶心、焦虑、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强迫症。然而，它也会引起精神症状，包括学习和记忆障碍、缺乏动力，甚至可能导致精神病。 6

大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种直接的方式来理解所有这些观察结果。它们都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症状的改善是由于过度兴奋。任何降低正确细胞中线粒体功能的物质都可以减轻这些症状。然而，如果这种物质过度损害线粒体功能，也会引起症状。有证据表明大麻以这些方式影响线粒体吗？好吧，现在你知道，如果答案不是肯定的，我就不会问这个问题了。

大麻会影响人体内的内源性大麻素系统。大麻素受体遍布全身，但高度集中在大脑中。主要有两种类型的受体——CB1 和 CB2。它们位于细胞膜上，但 CB1 受体也直接位于线粒体上。由于全身各种细胞上都有不同类型的受体，

身体，说对所有细胞都存在一种普遍影响是不公平的。然而，在神经元中，主要的主题是大麻通过 CB1 受体减缓线粒体的功能。 7对近八百名青少年（其中一些使用大麻，另一些则不使用）的脑成像研究表明，大麻使用者的大脑中 CB1 受体含量最高的区域出现“与年龄相关的皮质变薄加速”，这意味着大麻对这些线粒体受体的影响可能是导致这些大脑区域变薄的原因。 8

《自然》杂志发表的一项小鼠研究发现，星形胶质细胞中的线粒体在介导大麻的影响方面具有直接的作用——它们控制进入神经元的葡萄糖和乳酸（能量来源）的数量。 9这反过来又对社交行为有直接影响。所有这些都是通过线粒体上的 CB1 受体介导的。当这些受体被 THC（大麻中的活性成分）激活时，会导致线粒体功能和神经元能量来源减少。这也会导致社交退缩行为。当研究人员去除线粒体 CB1 受体时，THC 不再具有相同的效果。线粒体没有受到同样的影响；进入神经元的能量来源没有减少；社交退缩行为也没有发生，尽管小鼠仍然接触大麻，并且细胞上有 CB2 受体。

《自然》杂志的另一项研究试图确定吸食大麻导致记忆力受损的原因。研究人员最终希望更好地了解记忆是如何运作的。线粒体上的 CB1 受体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研究人员发现，大麻对 CB1 受体的影响直接影响了线粒体运动、突触功能和记忆形成。当他们删除 CB1 受体时，大麻不再具有这些影响，记忆力也没有受损。这些研究人员得出结论：“通过将线粒体活动直接与记忆形成联系起来，这些数据表明生物能量过程是认知功能的主要急性调节器。” 10换句话说，大脑能量和线粒体在我们的记忆能力中起着主要作用。

还有许多其他成瘾物质会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但我希望这两个例子能让您了解物质使用如何适应大脑能量理论。

药物和酒精治疗

药物和酒精治疗计划在改善精神和代谢健康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减少或停止使用损害线粒体功能的物质至关重要。

关于这个话题有很多书。我不会在这里回顾他们的结论。有许多策略可供选择，包括住院戒毒、住院计划、门诊治疗、团体治疗、药物辅助治疗、十二步计划和中途之家。

有趣的是，一个新的研究领域是使用迷幻药治疗某些精神疾病。我将在第 18 章中讨论这个问题。

加起来

•药物和酒精会影响您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

•停止服用这些药物也会以不同的方式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

•评估您对烟草、酒精、咖啡因、补充剂、大麻和消遣性药物等物质的使用情况非常重要。这些物质可能会对您的新陈代谢和心理健康产生影响。

•如果您大量使用其中任何一种药物，这可能是导致您出现任何代谢或精神症状的重要原因。在尝试其他干预措施之前，您可能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您自己难以做到这一点，请考虑寻求专业帮助。

第十七章

促成因素

体力活动

运动有益健康。许多研究表明，经常运动的人患肥胖症、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等代谢紊乱的可能性较小。这也是我们强烈推荐运动的原因之一。

心理健康也是如此。一项针对 120 万美国人的研究发现，即使控制了身体和社会人口特征，那些锻炼的人心理健康状况不佳的天数也减少了 43%。 1这项研究发现，任何类型的锻炼都比不锻炼好，但团体运动、骑自行车、有氧运动和健身活动的效果最明显。最佳“剂量”是每周锻炼三至五次，每次四十五分钟。

大多数人就此止步。这些信息足以提出建议。如果有人每周锻炼三到五次，每次四十五分钟，那应该可以解决问题。

我真的希望事情就这么简单，但事实并非如此。我见过许多经常锻炼但仍然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或抑郁症的患者。我想探索积极锻炼的细微差别。用简单的答案给出简单的解释并不能解决我们的心理健康问题。如果人们遵循“每周三到五次，每次四十五分钟”的建议却看不到效果，他们就会沮丧和失望地放弃。如果你是锻炼倡导者，不要担心——我最终还是会推荐锻炼。

首先要强调的是，这项涉及 120 万人的研究是一项相关性研究。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相关性并不等于因果关系。锻炼的人可能已经拥有良好的心理和代谢健康，这让他们能够锻炼。这将是反向因果关系。

为了说明这一切有多么复杂，我将向你介绍另一项研究。这项研究对 1,700 名中年女性进行了 20 年的跟踪调查，以了解运动是否能防止认知能力下降。 2大多数人会认为确实如此。然而，在控制了社会经济特征、更年期症状、激素疗法的使用以及糖尿病和高血压的存在后，他们发现锻炼对认知症状没有任何影响。他们得出结论：“晚年观察到的体力活动可能是反向因果关系的产物。”所以，这项研究的新闻标题是锻炼不能防止认知能力下降。但这并不是那么明确。他们“控制”了糖尿病和高血压，好像锻炼与这些变量无关。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锻炼会降低两者的可能性，从而也可能降低认知能力下降的风险。我们知道它们都是相互关联的。然而，一些研究人员和学术期刊认为它们不是。

运动已被研究作为精神障碍的治疗方法，其中研究最多的是抑郁症。研究结果喜忧参半，一些研究表明运动有益，而另一些则不然。2017 年的一项荟萃分析研究了运动作为重度抑郁症的治疗方法，其中包括 35 项研究，近 2,500 名参与者。 3他们的结论是：“偏倚风险较低的试验表明，运动没有抗抑郁作用，而且没有显著的

运动对生活质量、抑郁严重程度或随访期间缺乏缓解的影响。”这太令人失望了！

然而世界卫生组织却持不同意见。他们在 2019 年发布了一份题为《运动有益于大脑》的报告。他们总结了他们的研究结果：“对抑郁症、精神分裂症和痴呆症患者进行体育锻炼有益的证据进行审查，结果表明，体育锻炼可以改善情绪，减缓认知能力下降，并延迟疾病发作……” 4

那么，我们该相信什么呢？锻炼到底有没有用？人们很容易选择“安全”的办法，告诉每个人都要锻炼，但如果锻炼真的没有效果，那么这只会让人们陷入失败，也让推荐锻炼的人看起来不那么可信。

对于健康人来说，运动可以改善代谢健康。众所周知，运动可以诱导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和线粒体自噬——这正是我们想要做的两件事。这不仅发生在肌肉细胞中，也发生在脑细胞中。增加脑细胞中的线粒体应该是有帮助的。那么为什么治疗研究没有一致地显示出益处呢？

原因之一可能是胰岛素抵抗。 《细胞》杂志发表的一项研究发现，胰岛素抵抗可能会阻碍运动带来的益处。研究人员让 36 名患有不同程度胰岛素抵抗的人参加运动，并在运动前后测量了大量的生物学指标。他们发现，能量代谢、氧化应激、炎症、组织修复和生长因子反应存在显著差异，其中大多数有益过程在患有胰岛素抵抗的人身上受到抑制甚至逆转。 5正如我已经讨论过的，许多患有慢性精神疾病的人都有胰岛素抵抗，所以这可能从细胞层面解释为什么运动对他们来说可能更难以及为什么运动可能不起作用。

我认为更重要的问题是许多人服用的物质和/或生活方式因素会损害线粒体功能，而这些都会干扰运动的有益效果。

运动员、训练师和教练早就知道，提高运动表现不仅仅需要锻炼本身。我在这本书中讨论的所有因素都发挥着作用。如果有人想提高他们的身体素质

要想通过锻炼提高表现，他们还需要注意合理饮食、保证良好睡眠、避免饮酒和吸毒等。例如，正如我已经讨论过的，酒精会损害线粒体并阻止线粒体的生物发生和线粒体自噬。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都听过这样的建议：如果你正在为重要的体育赛事进行训练，或者即使你只是想减肥，你也需要停止饮酒。改善新陈代谢需要多种生活方式因素的结合，而不仅仅是一种。

药物也可能产生不利影响。理论上，任何损害线粒体功能的药物都可能阻碍运动。一项研究直接针对常用的糖尿病药物二甲双胍研究了这个问题。研究人员让 53 名老年人参加 12 周的有氧训练，其中一半服用二甲双胍，另一半服用安慰剂。两组都从锻炼中获得了一定的好处，例如脂肪量、血糖和胰岛素水平的降低。然而，服用二甲双胍的人的肌肉线粒体功能改善被消除了。二甲双胍组的全身胰岛素敏感性没有整体变化，尽管安慰剂组有所改善。这些研究人员在研究标题中总结了他们的发现：“二甲双胍抑制老年人线粒体对有氧运动训练的适应。” 6因此，在所有研究运动对减肥、糖尿病或精神障碍的影响的研究中，我们需要知道其中是否有任何参与者服用二甲双胍。如果他们服用了，他们很可能无法改善线粒体功能，这可能是一些研究显示没有益处的原因。

二甲双胍是副作用最少的“最温和”的糖尿病药物之一。许多其他糖尿病药物，包括胰岛素本身，都会导致体重增加，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更多的胰岛素抵抗。但这不仅限于糖尿病药物。正如你现在所知，一些精神科药物，尤其是抗精神病药物，已知会导致严重的代谢紊乱和线粒体功能障碍。服用任何这些药物的人都可能无法充分享受运动的好处。

对精神疾病进行运动治疗的研究并未将以上任何因素考虑在内。

线粒体在将运动转化为大脑有益效应方面发挥着直接作用。人们运动的好处之一是，他们通常会从干细胞中发育出海马体中的新神经元。这一过程已被发现与情绪和认知障碍直接相关。这些干细胞生长成新神经元依赖于线粒体。当研究人员通过基因改造线粒体来抑制或增强其功能时，这些新神经元的发育分别受到抑制或增强。 7根据这项研究，如果某人大脑中该区域的线粒体功能较差，他们可能无法从锻炼中获得与其他人相同的益处。但是，如果我们能够恢复他们的线粒体健康，就有可能改变这种情况。

根据经验，锻炼可以起到以下两种作用：可以帮助人们维持现有能力，或改善现有能力。这意味着可以维持或改善您当前的代谢状态。

在街区悠闲地散步有助于人们保持当前的代谢状态。这很有用。这肯定比失去力量或能力要好。然而，为了提高代谢能力，人们需要鞭策自己。他们必须努力变得更快、更强壮、更灵活、做更多次数或实现其他一些提高能力的指标。我们知道，当这种情况发生时，肌肉和脑细胞中的线粒体数量会增加，这些线粒体的健康状况也会得到改善。

运动的挑战之一是，让代谢功能受损的人强迫自己锻炼是有风险的。有受伤甚至心脏病发作的风险。因此，锻炼需要以安全的方式进行。物理治疗师、私人教练和其他人对某些人来说将发挥重要作用。

更大的挑战是让新陈代谢受损的人坚持锻炼。他们缺乏精力和动力。这是新陈代谢造成的。这不是他们的错。

克服这种惰性可能很困难。不过，只要提供支持、鼓励和教育，还是可以做到的。

运动治疗

每个人都应该锻炼吗？我认为是的。但重要的是要记住，患有慢性精神障碍的人锻炼会困难得多，而且他们可能不会立即注意到锻炼的好处。同样重要的是，要清点所有可能损害线粒体和新陈代谢的因素；减少或消除这些因素将使锻炼发挥作用。

尽管如此，锻炼并不是解决所有人问题的良方。正如我所讨论的，有很多因素会影响代谢和心理健康。锻炼只是其中之一。例如，对于缺乏维生素或激素的人来说，锻炼并不能解决问题，但肯定不会有害处。

加起来

•运动可以起到预防精神和代谢紊乱的作用。

•如果您有胰岛素抵抗或任何与线粒体功能障碍相关的疾病，锻炼可能会更加困难。锻炼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才能见效。这并不意味着锻炼不会奏效；只是意味着您应该尽量保持耐心，不要期待立竿见影的效果。

•要充分发挥运动的益处，就需要识别、去除和/或减少损害线粒体功能的物质和生活方式因素。这些因素有时会抵消运动的益处。

•

对于某些精神障碍患者来说，锻炼可能是一种有效的治疗方法，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它可能不是解决方案。

•受伤或身体有障碍的人应与医疗保健提供者合作，安全地实施锻炼计划。这可能包括与物理治疗师合作。

•即使锻炼不能改善你的精神症状，你仍然应该锻炼，因为它有许多其他健康益处。人类天生就需要运动。

第十八章

促成因素

爱情、逆境和人生目标

代谢和心理健康需要生物和环境因素的结合。我已经告诉过你许多生物因素。环境包括许多东西——食物、住所、温度、光线、感染、过敏原和生活方式选择——其中一些我们已经介绍过了。但它还包括人、经历、爱和人生目标。虽然大多数人认为后者是心理和社会问题，并且经常认为它们与生物学无关，但它们实际上在代谢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它们都是相互关联、不可分割的。我们会适应和应对环境，无论是好是坏。

使用它或失去它

“用进废退”这句话通常与锻炼和肌肉力量有关。当人们使用或压迫某些肌肉时，它们会变得更大、更有弹性。它们不仅会变大，还会发育出更多的线粒体。即使肌肉的尺寸没有那么大，情况也是如此。例如，一些长跑运动员可能非常瘦。他们的肌肉并不大，但他们的肌肉中含有的线粒体比不跑步的人的肌肉要多。这些线粒体为他们的肌肉提供了长距离跑步所需的耐力。

不使用肌肉会导致肌肉萎缩。当人们骨折并打上石膏数周时，这种情况会非常明显。他们的肌肉会迅速萎缩。为什么？当身体不使用某种东西时，它会从中转移代谢资源。身体总是在适应和调整。它会明智地消耗能量。如果肌肉没有被使用，它们就得不到太多的葡萄糖或氨基酸。它们会迅速萎缩。好消息是，身体会记住这些肌肉曾经的样子。一旦石膏脱落，如果再次以同样的方式使用肌肉，它们就会很快恢复到正常大小。这确实取决于它们之前的大小。大块头的健美运动员会很快恢复他们巨大的肌肉，而虚弱的老年人只会获得少量的肌肉增长。

“用进废退”这一理念不仅适用于肌肉，也适用于大脑。对儿童大脑发育的研究为这一理念提供了最好的证据。

某些人类技能和特质需要在正确的时间获得。大脑会经历“发育窗口”，在此期间大脑做好学习和适应的准备。然而，“环境”必须提供获得这些技能所需的经验，否则这些技能可能会改变一生。社交技能就是一个例子。

社交技能对人类生存至关重要。它们使我们能够生活在家庭、城镇和社会中。社交技能需要两个条件才能正常发展：（1）大脑正常发育以获取和存储信息；（2）从其他人那里学习经验。如果缺少其中任何一个，就会出现问题

显而易见。正如我已经讨论过的，生物学方面可以从大脑发育、线粒体和新陈代谢的角度来理解。环境方面主要取决于父母和照顾者。有大量的文献研究了依恋、忽视、虐待和社会剥夺对人类发展的影响。我们中的许多人会说这些事情与爱或缺乏爱有关。它们在人类发展中发挥着深远的作用，包括社交技能的获得。被剥夺了适当学习机会的儿童往往缺乏有效驾驭世界所需的技能。在极端情况下，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

研究罗马尼亚孤儿的研究人员的发现证明了这种情况有多么悲惨。这些孩子所在的孤儿院严重忽视了他们，而遭受这种忽视的儿童被发现患有一系列诊断类别，包括自闭症、学习障碍、智力迟钝、创伤后应激障碍、焦虑症、冲动控制障碍、情绪障碍、人格障碍甚至精神病。再次强调，诊断类别有很多，而不仅仅是一种。他们的大脑被剥夺了学习如何在社会中成为“人”的适当机会，其后果有时是毁灭性的。他们所经历的营养不良、压力和创伤无疑也发挥了作用，但缺乏适当的学习经历也起着同样的作用。

这些孩子的大脑发育不正常。如果大脑中执行某些功能的区域没有得到使用，它们就不会生长和发育。一个研究小组研究了十个这样的孩子的代谢脑部扫描，并将他们与正常对照儿童甚至癫痫儿童进行了比较。 1果然，他们发现大脑葡萄糖代谢普遍降低，这表明这些罗马尼亚孤儿的大脑存在能量问题。有时，这些缺陷可以在以后的生活中得到纠正；但在某些情况下，它们似乎是永久性的。发育窗口可能会关闭，正常大脑发育的机会可能会永远消失。

情况并不总是如此极端。例如，接触屏幕时间越多的孩子越容易患上 ADHD。有两种方法可以解释这一观察结果。一种解释是环境正在驱动随后的 ADHD 诊断。这些孩子正在学习

鉴于屏幕上的内容，持续的刺激是常态。即使他们的大脑已经准备好学习，他们也没有学会耐心、专注和集中注意力。这些正在发育的大脑网络将获得更少的代谢资源，因为它们没有被使用，就像未使用的肌肉一样。它们可能无法正常发育，或者它们可能不像它们本来应该的那样强壮和健壮。这可能会导致 ADHD 症状。然而，这也可能是由于反向因果关系造成的，生物学可能是问题所在。如果这些孩子特定大脑区域的新陈代谢不足，他们可能无法集中注意力。这可能会驱使他们把屏幕当作一种娱乐来源。如果这个解释是正确的，那么纠正代谢问题将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

强化大脑区域的概念对于我们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显而易见的，比如“熟能生巧”。这适用于学习一门新语言、打篮球或学习弹钢琴。当我们以特定的方式使用大脑时，神经元会生长、适应并形成新的连接。如果我们使用它们，它们就会生长。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它们就会枯萎。这一切都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有关。它们会适应我们的需求。

压力

现在我回到压力话题。我在整本书中都讨论过这个问题，并已经告诉过你它如何在精神和代谢健康中发挥重要作用。我将回顾一些重点内容，分享一些新信息，然后介绍治疗方法。

回想一下，压力反应需要能量和代谢资源。这些资源被从大脑和身体的其他细胞中转移，而这些其他细胞可能会受到影响。例如，如果一个小男孩长期处于压力之下，他在学校学习会更加困难。这并不一定是因为他没有努力。压力反应会消耗原本可以用于大脑功能（如注意力、学习和记忆）的能量。

压力会使细胞维护功能暂停。如果这种情况持续很长时间，可能会导致细胞维护问题，尤其是

那些没有大量使用的细胞，这会导致精神和代谢紊乱的症状。任何已经代谢受损的细胞在压力下都可能开始出现功能障碍，这会加剧精神和代谢紊乱的症状。

在第二部分中，我谈到了线粒体在应激反应中发挥的关键作用。它们影响应激反应的各个方面，包括关键激素和神经递质的产生和调节、神经系统反应、炎症和表观遗传变化。当线粒体功能不正常时，所有这些都会受到影响。

一项研究表明日常压力与人类线粒体功能变化之间存在直接关系。 2研究人员开发了一种线粒体健康测试，包括白细胞内线粒体的数量和功能，并评估该指标是否与日常压力有关。他们研究了 91 位母亲，其中一些母亲的孩子患有自闭症，另一些母亲的孩子神经正常，并评估了她们的日常情绪和压力水平，以查看这些是否与线粒体健康指数 (MHI) 有关。他们发现确实如此。总体而言，压力大、情绪低落的母亲的 MHI 较低。但当然，压力水平和情绪每天都会发生变化。研究人员专门研究了这一点。当母亲情绪积极时，MHI 随后会上升，有时在一天之内就会上升。换句话说，白细胞中线粒体的健康和功能会随着母亲的日常情绪和压力水平而变化。这项研究表明压力会导致线粒体功能受损，进而影响整体健康。

所有人类都会经历压力大的生活事件。20 世纪 60 年代，两位精神科医生 Thomas Holmes 博士和 Richard Rahe 博士研究了 5000 名医疗患者，以了解压力大的生活事件对身体疾病的影响程度。他们确定了一些常见的生活事件，并根据它们对整体健康的影响程度对其进行了排名。Holmes-Rahe 压力清单至今仍在使用，可以让您了解哪些生活事件最让人感到压力。一些最让人感到压力大的事情包括配偶或近亲的死亡、离婚、人身伤害、被解雇，甚至退休。这些选择

有些事情会涉及某种损失——失去对你很重要的人、失去健康或失去工作（即使是自愿的）。是什么让这些事情如此有压力？原因有很多，而且不同的压力源可能有不同的原因，但一个共同的主题是，它们都与人生目标有关。

人生目标

人类被驱使着去拥有一种目标感。我相信这是根植于我们大脑中的，因为这一单一结构与代谢和心理健康都高度相关。当人们缺乏目标感时，它似乎会引发慢性压力反应，并可能导致许多不良的健康后果。然而，人生的目标是多方面的。它通常包括很多事情，而不仅仅是一件事。我刚才提到的压力清单强调了三种可能性：人际关系、照顾好自己和保持健康，以及有一份工作。

维克多·弗兰克尔博士是二战期间被纳粹俘虏的奥地利精神病学家，他强调了意义和目的在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值得称赞。在他的著作《追寻生命的意义》中，他描述了他对集中营中其他囚犯的观察。大多数人都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原因显而易见。然而，有些人却没有。一些囚犯似乎还抱有希望，希望他们能活下来并逃脱。弗兰克尔认为，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有生活的目标感：他们有理由战斗并努力活下去。 3弗兰克尔继续发展了一种心理疗法，即意义疗法，它基于人生意义和目的的构建。它的许多原则至今仍存在于当今主流心理疗法中。

如今，人们仍在研究人生目标这一概念，并将其与各种代谢和心理健康结果高度相关。人生目标感低与抑郁症有关并不奇怪，因为抑郁症本身可能会让人产生这种感觉。这可能只是一种循环逻辑。然而，缺乏目标也与代谢紊乱甚至长寿有关，这与大脑能量的减少相一致。

理论。例如，一项针对近七千名年龄在 51 岁至 61 岁之间的美国成年人的研究发现，那些人生目标感最低的人早逝的可能性比那些人生目标感强烈的人高出约 2.5 倍。 4他们死于心脏病、中风、呼吸系统疾病和胃肠道疾病。这些研究人员指出，其他研究表明，强烈的目标感会降低皮质醇和炎症水平，这或许可以解释这些健康益处。2016 年对 10 项前瞻性研究的荟萃分析，包括超过 136,000 名参与者，还发现，拥有更高的人生目标感与全因死亡率和心血管事件减少有关。 5

在讨论人生目标时，重要的是要包括精神和宗教信仰。对许多人来说，这些在他们如何理解自己的存在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研究人员研究了宗教信仰和习俗对各种健康结果的影响，总体而言，发现了许多有益的影响。例如，一项针对患抑郁症风险较高的成年人的研究发现，那些认为宗教或精神非常重要的人患抑郁症的可能性比那些认为它们不重要的人低 90%。 6研究人员对这些人进行了脑部扫描，发现根据宗教和精神对参与者的重要性，某些大脑区域的厚度存在差异。这些大脑差异可能解释了对抑郁症的保护作用。护士健康研究对近九万名女性进行了超过十四年的跟踪调查，发现每周至少参加一次宗教仪式的女性自杀的可能性比从未参加过宗教仪式的女性低五倍。 7对宗教信仰和习俗及其对健康的影响进行系统审查，发现其与其他几种健康结果存在有益关系，例如心血管疾病发病率和全因死亡率的下降。 8然而，这类数据的一个挑战是再次出现反向因果关系的可能性——可能已经健康的人能够参加宗教仪式并与那里的人联系，但已经抑郁或代谢受损的人却不能。尽管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我很快会与你们分享一些数据，这些数据表明一些宗教习俗，

例如冥想和祈祷仪式，可能直接有助于改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健康，因此，这些实际上可能在改善健康结果方面发挥因果作用。

对于那些不相信上帝的人，我并不是说你需要开始相信上帝才能改善你的健康。我分享这些信息是因为它与生活目标有关，并且已被发现会影响代谢和心理健康。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找到同样强大的目的。

通过治疗解决爱、逆境和目标

所有这些都可以在治疗中发挥作用。首先，重要的是要指出人类健康的一般经验法则——人们需要发展和维持充实的生活，其中包括我所说的四个R：亲密的关系、以某种方式为社会做出贡献的有意义的角色、遵守责任和义务（不仅对自己生活中的人，而且对整个社会，例如不违法），以及拥有足够的资源（金钱、食物、住所等）。

许多社会因素都会影响人们实现所有这些目标的能力，包括战争、创伤、贫困、营养不良、忽视、种族主义、恐同症、厌女症、所有 ACE 等等。需要努力解决这些社会问题，因为只要这些问题继续存在，精神疾病就会继续存在。然而，受到这些障碍和暴行影响的人仍然可以康复。他们可以使用基于科学的方法来理解和解决这些经历对他们的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影响。我希望这本书和大脑能量理论至少能帮助他们中的一些人。

心理治疗

解决可能影响新陈代谢的无数心理和社会因素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朋友、家人、同事、

老师、导师或社区人士通常可以提供帮助。但有些人需要心理治疗等专业帮助。

关于心理治疗如何改善心理健康的书籍和学术文章不计其数。我甚至不会尝试回顾所有的研究。相反，我只会分享一些心理治疗的好处和一些可能有效的原因：

•心理治疗可以帮助人们解决与他人以及与自己生活中的角色之间的冲突。当人们无法独自做到这一点时，就会增加压力，从而影响新陈代谢。

•心理治疗可以提供减轻压力和应对症状的具体技巧和策略，从而可以广泛改善新陈代谢。

•心理治疗可以帮助人们改变行为。认知行为治疗师早就知道，改变行为有时会导致思想和感觉的变化。治疗饮食失调或物质使用障碍的临床医生通常专注于改变行为。通过改变行为来改善睡眠可以产生益处。正如我所讨论的，所有这些行为都对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起着直接的作用。

•心理治疗可以帮助人们了解自己是谁以及他们想要从生活中得到什么。这可以帮助一些人培养一种意义感和目的感，这对精神和代谢紊乱都有影响。

•心理治疗可以提供新的学习来克服适应不良的信念、行为和反应。例如，当人们受到创伤时，他们有时会过度概括他们从那次经历中记得的事情的危险性。将某些音乐、衣服或古龙水与施虐者联系起来的人可能会被这些日常经历所触发。如果施虐者不再构成威胁，这既不适应也不有帮助，尽管这是可以理解的。一种疗法，即长时间暴露疗法，可以

减少对这些触发因素的压力反应，从而改善代谢健康。

•心理治疗可以“锻炼”未充分利用的大脑回路。还记得“用进废退”吗？如果大脑某个区域发育不良，某些类型的心理治疗可以提供帮助。专注于同理心、人际关系、社交技能或提高认知能力的治疗都可以加强未充分利用的大脑回路。这假设这些大脑区域的代谢足够健康，可以学习和存储新信息。在某些情况下，情况可能并非如此。在这些情况下，可能首先需要不同的代谢干预。然而，一旦大脑健康恢复，仍然需要“锻炼”和恢复这些大脑区域的健康。

•心理治疗可以简单地提供与富有同情心和乐于助人的人建立关系。人们早就知道，“治疗联盟”或治疗师与客户之间的良好关系在心理治疗结果中发挥着作用。我们回到人类存在的现实之一：我们都需要其他人。我们需要能够表达自己和做自己的关系。没有这些，代谢健康会因慢性应激反应而受到损害。对于那些没有有意义的关系的人来说，心理治疗可以提供这样的关系。显然，目标应该是帮助这些人在治疗之外发展持久的关系。然而，这可能需要时间。对于一些人来说，他们大脑功能障碍的症状可能使实现这一目标变得困难。

迷幻疗法

与所有这些相关的一种新兴治疗方法是使用迷幻药进行精神病学治疗。致幻剂，如裸盖菇素或“神奇蘑菇”，作为抑郁症、创伤后应激障碍和其他疾病的潜在治疗方法，正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小规模的试点试验显示出其益处。一个研究小组探索了这些药物的作用方式和原因。他们指出，“迷幻药可以可靠而有力地诱发强烈、深刻和个人意义

这些经历被称为‘神秘型’、‘精神型’、‘宗教型’、‘存在型’、‘变革型’、‘关键型’或‘巅峰型’。” 9他们对 866 名迷幻药使用者进行了长期调查，发现形而上学信仰的改变往往持续超过六个月。这些持久的形而上学信仰与心理健康结果的改善相关。这一系列研究表明，迷幻药可能通过将人们与灵性或上帝联系起来，或为他们提供一种意义和目的感来发挥作用。我应该指出，不建议单独使用这些药物。研究试验将迷幻药的使用与指导性治疗相结合，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其益处。单独使用它们可能会导致“糟糕的旅程”，甚至可能引发躁狂或精神病发作。

减轻压力

减轻压力是治疗的重要组成部分。除了心理治疗和与他人交谈等各种方式可以帮助减轻压力外，人们还可以通过两种方式自行减轻压力：(1) 减少或消除压力环境因素或 (2) 在安全的情况下尝试减轻压力反应。

管理压力最简单的方法是尽可能减少或消除压力源。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个现实的目标。压力巨大的高要求工作或学校环境是可以管理的。员工可以找到新工作，学生和家长可以减少课程负担，为残障人士寻求学术便利，或转校以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学校。创造一种可管理、愉快和有意义的生活是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努力去做的事情。

当压力性生活事件发生时，人们会产生压力反应。这是正常且意料之中的。但当威胁性情况不再是危险时，减少压力反应可以产生强大而有益的效果。

减压方法已经使用了数千年。其中一些方法通常不被认为是“减压技巧”，而是长期存在的宗教习俗，例如冥想、祈祷和诵经。其他做法包括瑜伽、普拉提、太极、气功、正念和呼吸技巧。许多这些干预措施已被证明可以

改善精神和代谢健康。我不会回顾所有的干预措施和健康状况，因为有很多。不过，我将分享几项将这些益处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直接联系起来的研究。

哈佛医学院的研究人员早就知道，放松反应对精神和代谢健康都具有重要作用。他们用放松反应（RR）来描述我之前提到的任何减压技术，例如冥想。研究表明，高血压、焦虑、失眠、糖尿病、类风湿性关节炎和衰老本身都有所改善。他们着手更好地了解这种干预措施的工作原理。他们招募了 19 名健康的长期每日进行 RR 练习的人、19 名健康的对照者和 20 名最近完成 8 周 RR 训练的人。他们从所有人身上采集了血液样本，并观察了基因表达的差异。对于那些进行 RR 的人，他们发现与“细胞代谢、氧化磷酸化、活性氧的产生和对氧化应激的反应”相关的基因存在显著差异。正如你现在所知，这些与线粒体直接相关。 10

在后续研究中，研究人员招募了 26 名已练习常规 RR 技术 4 至 20 年的人，以及另一组 26 名从未定期练习 RR 但愿意完成八周培训的人。 11随后，所有参与者被要求收听一段 20 分钟的 RR 录音，并在另一环节收听一段 20 分钟的健康教育录音。在听完每段录音之前、之后和 15 分钟后采集血液样本，并对这些样本进行基因表达分析。研究人员发现，“RR 练习增强了与能量代谢、线粒体功能、胰岛素分泌和端粒维持相关的基因表达，并降低了与炎症反应和压力相关途径相关的基因表达。”一种特定的线粒体蛋白（线粒体 ATP 合酶）和胰岛素是上调最多的两种分子。这些研究人员总结道：“我们的研究结果首次表明，RR 诱导，特别是在长期练习之后，

可通过改善线粒体的能量生产和利用，从而促进线粒体的弹性，来引起其下游的健康益处……”正如你现在所知道的，这正是我们为改善心理和代谢健康所努力做的事情！

康复计划

许多患有慢性精神障碍的人缺乏在社会上独立生存和发展所需的技能。有些人不知道如何交朋友。有些人不知道如何安排日常日程。还有一些人不知道如何保住工作。许多人觉得他们缺乏生活目标。

他们的症状使大多数人无法做这些事情。即使他们在患病前学会了如何做这些事情，现在他们可能也不再练习了。对于那些在年轻时患病的人来说，他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学会这些技能。

恢复大脑的代谢健康不会自动教会他们所有需要知道的知识。他们需要训练和练习。这就像运动损伤后的康复。你必须首先恢复肌肉、骨骼、韧带或肌腱的功能，但随后患者还必须再次练习和增强体力。没有这种练习，能力就无法恢复。

目前有一些康复项目，为患有慢性精神障碍的人提供教育、职业培训和基本生活技能。不幸的是，目前的研究表明，这些项目并不是很有效。这可能是因为大脑功能没有首先恢复。如果人们在大脑无法正常工作时试图完成任务，他们注定会失败。这就像运动员在韧带撕裂的情况下试图跑马拉松。然而，如果我们能够恢复正常的大脑功能，那么康复就有很大的机会奏效。目标是帮助人们成为社会中有生产力的一员。他们中的许多人多年来一直饱受打击，可能对这个目标感到绝望。这种绝望也需要得到解决。

在所有这一切中，都需要其他人的同情。需要就业计划和重返社会。这些人必须找到理由

他们需要感到有用。他们需要感到被尊重。所有这些都需要其他人的参与。

加起来

•我们的环境和经历对我们的代谢和心理健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亲密关系对人类健康很重要。

•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在社会中扮演至少一个角色，让他们能够做出贡献并感到被重视。这可以是学生、员工、看护人、志愿者、导师或其他角色。它可以像做家务一样简单。

•心理治疗可以在您的代谢治疗中发挥重要作用。

•心理治疗师可以利用大脑能量理论为其武器库增添许多新工具。他们可以帮助人们实施代谢治疗计划，其中可能包括饮食、运动、光照以及本书中提到的所有其他可能性。

•患有慢性精神障碍的人如果恢复大脑健康，可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们的全面康复将需要康复、职业培训和其他计划。

•社会需要共同努力，确保每个人都拥有充分的关系、角色、资源和责任。并非所有人的能力都是平等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所有人都不能做出贡献、获得安全保障并过上有意义的生活。同情和善良对这一过程至关重要。

成功故事：莎拉——锻炼并找到人生目标

我第一次见到莎拉时，她 17 岁。她在八年级时被诊断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和学习障碍，从记事起就一直饱受焦虑和失眠的折磨，14 岁时开始出现恐慌症。她还患有抑郁症，自尊心低下。尽管服用了治疗注意力缺陷多动症的药物，但她在学校的表现仍然很差，而且朋友很少。她的家族有精神病史，她的母亲、兄弟、姐妹、祖母、两个叔叔和一个阿姨都被诊断患有抑郁症、焦虑症和/或躁郁症。这对她的长期结果来说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已经尝试了八种不同的药物，这些药物有助于提高她的注意力，但也带来了副作用和持续的症状。她有时会变得非常沮丧，以至于整天躺在床上。除了精神症状外，她还患有偏头痛和频繁的胃痛。

她考上了大学，尽了最大的努力，但还是很吃力。她的家人希望她能完成大学学业，这让她更加紧张。她常常觉得自己永远无法达到人们的期望。她尝试了更多的抗抑郁药，但都没有效果。

当她决定参加普拉提课程时，一切都变了。她爱上了普拉提！她开始定期锻炼，并注意到她的许多情绪和焦虑症状都在好转。23 岁时，她在工作室找到了一份教练的工作——她现在几乎每天都要锻炼几个小时。这对她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工作大约两个月后，她来预约，说：“我感觉好极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除了锻炼，她还热衷于帮助别人改善健康，结交了新朋友，现在也有了男朋友。尽管父母希望她完成大学学业，但她还是决定辍学，专注于锻炼作为自己的职业。那是近十年前的事了，莎拉至今仍然表现良好。她仍然服用兴奋剂药物来治疗多动症症状，但已经能够停止

所有其他药物。她说，在逐渐减少用药量后，她实际上感觉好多了。

莎拉的故事不仅强调了运动作为代谢治疗的威力，还强调了寻找人生意义和目的、减压练习、建立社会支持网络以及不让别人的期望支配我们的心理和社会层面。我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想要和需要的东西也不同。莎拉找到了自己的代谢和心理健康之路。

第十九章

目前的治疗为何有效？

谈话、化学药品、电、磁场和脑部手术有什么共同点？它们都是治疗精神障碍的循证疗法！那么，它们为什么有效呢？它们都会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

我在前面的章节中已经讨论过药物和心理治疗。现在，我想简要解释一下我在脑能量理论背景下对这些其他治疗方法的看法。如果这个理论是正确的，那么这些治疗方法至少对某些人有效，应该有合理的解释。

ECT 和 TMS

电休克疗法 (ECT) 和经颅磁刺激 (TMS) 是治疗多种精神障碍的有效干预措施。对于某些情况，例如严重抑郁或紧张症，ECT 被认为是

这是我们现有的黄金标准和最有效的治疗方法。为什么它们有效？该领域目前没有提供全面的解释。神经递质水平和激素的变化以及神经可塑性的增加被认为是其中的原因。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个全面的解释。

ECT 产生的电流和 TMS 产生的电磁能将能量直接传送到大脑。这可能是与“大脑能量”相关的治疗的最佳例子。这种能量刺激线粒体，进而刺激线粒体的生物合成。当我们努力锻炼时，身体会感觉到它需要更多的能力，因此它会产生更多的线粒体来提供这种能力。ECT 和 TMS 似乎做同样的事情。这可以改善神经递质和激素失衡，并增加神经可塑性。这些发现可以通过线粒体来理解。

ECT 对线粒体的直接影响尚未得到广泛研究。然而，一组研究人员确实证明，在进行 ECT 后，大鼠的海马体、纹状体和皮质的线粒体活动有所增加。 1另一组研究者发现，仅经过一次 ECT 治疗后，海马中的线粒体生物合成就增加，突触形成也增强了。 2他们还发现，一系列十次治疗在三个月后可使线粒体和突触形成的数量得到持久改善。

研究表明，TMS 可以改善氧化应激、减少炎症、增强神经可塑性并影响神经递质水平。 3如您所知，这些都与线粒体功能有关。然而，TMS 对线粒体的直接影响的证据也很少。一项研究发现，中风大鼠模型中的 ATP 水平有所增加。 4另一项研究也发现，TMS 治疗后，中风大鼠模型的线粒体完整性得到增强。 5

有趣的是，精神病学并不是唯一使用电疗来解决代谢问题的领域。心脏病学通常在心脏代谢衰竭时使用心脏复律（或心脏电击）。有时它只是需要快速启动。

脑外科手术和电刺激器

脑部手术有时被用作治疗慢性、衰弱性精神障碍患者的最后手段。有时它可以有所帮助。为什么？

这相当简单。如果大脑的某个区域由于过度兴奋的脑细胞而过度活跃，那么将其与大脑的其他部分隔离开来可以减轻症状。这在癫痫治疗中很常见。这同样适用于导致精神症状的过度兴奋的大脑区域。

在其他情况下，一些脑部手术会植入电极来刺激细胞。这也很简单。这是一种刺激大脑活动不足区域的方法。在心脏病学中，植入起搏器来应对心脏起搏细胞功能下降的情况时，就会使用这种方法。对于活动不足的大脑区域，其工作原理大致相同。矛盾的是，快节奏的刺激器有时会抑制过度活跃的大脑区域。

电刺激器也已应用于迷走神经。这被称为迷走神经刺激，简称 VNS。这对治疗癫痫和抑郁症很有帮助，目前也正在研究其对创伤后应激障碍、阿尔茨海默病、精神分裂症、强迫症、恐慌症、躁郁症和纤维肌痛的疗效。 6再次，一种疗法可以治疗许多看似不相关的疾病。脑能量理论将它们全部联系在一起。

加起来

对于严重、难以治疗的情况或危及生命的紧急情况，ECT、TMS、VNS 和/或脑部手术都可以起到治疗作用。然而，在需要这些治疗之前，脑能量理论提供了许多其他治疗选择。

第 20 章

综合起来

制定你的代谢治疗计划

当一朵花不绽放时，你就修复环境 它生长于其中，而不是花生长于其中。

-亚历山大·登·海耶尔

上面的引文是解决新陈代谢和线粒体问题的一个强有力的比喻。在大多数情况下，不是人的“缺陷”而是环境的缺陷。“治愈”精神疾病需要发现问题并加以解决。在这种情况下，“环境”被放大了。它包括影响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所有因素，例如饮食、运动、压力、光照、睡眠、荷尔蒙、炎症、人际关系、爱情以及人生意义和目的，仅举几例。是的，有些人可能遗传了表观遗传因素，例如微小 RNA，这些可能是导致他们精神疾病的一个原因，但这些也可以改变。新陈代谢是可塑的，有很多方法可以改善它。

你会记得，我把所有精神疾病都比作谵妄症。尽管症状可能相似，诊断也相同，但每例谵妄症都是不同的。解决谵妄症问题需要医学侦查工作来了解其原因。通常，谵妄症不止一种原因——一场完美的风暴，许多对线粒体的攻击同时发生。所有这些都需要被识别和处理。这也适用于每例精神疾病。

脑能量理论支持现有的精神障碍治疗方法。这些方法将继续发挥重要作用。然而，它也要求进行彻底的变革。要解决新陈代谢问题，通常需要采取综合方法。有时，找出一个简单的问题并进行单一治疗就可以奏效。维生素和激素缺乏就是例子，有时，只需服用抗抑郁药就可以解决问题。但不幸的是，简单的解决方案往往不是答案。

这与我们每天听到的普遍信息相悖。每个人都想要简单的解决方案。我们每天在电视上看到，我们可以用药片解决问题。我们只需要和医生谈谈，得到那些新的处方。如果一粒药丸不起作用，一定要多吃。我们从饮食大师和健康专家那里听到了同样的信息。不要吃脂肪，你就会减肥。服用这种维生素或补充剂，就能解决问题。

当然，这些信息很有吸引力。我们只需吃一颗药或做一个简单的干预就能解决问题。它们比找出问题所在然后纠正问题（可能包括改变生活方式）的复杂工作更有吸引力。事实上，简单的修复通常不起作用，至少不是完全或永久的。精神和代谢紊乱的发病率飙升清楚地证明了这种方法的失败。医学界越来越认识到这一点，并推动个性化医疗，承认疾病的途径有很多，一刀切的解决方案往往不起作用。人们需要根据个人情况和要求量身定制的独特治疗方案。

与临床医生合作

治疗严重精神障碍时，与有能力的临床医生合作至关重要。严重的精神障碍可能很危险，人们不应该指望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治疗这些疾病。“严重”症状包括幻觉、妄想、自杀想法或行为、自残、攻击性、失控的药物使用、严重的饮食失调和其他危险行为。这些不是您自己在家就能处理的 DIY 项目。您应该得到有能力和富有同情心的医疗服务，所以请寻求帮助来制定和实施您的代谢治疗计划。获得支持和专业知识很重要，这样您才能尽快恢复健康和安全。

对于患有慢性疾病的人，即使只是轻度或中度，您也可能需要与临床医生合作。全面的医疗评估可能会发现导致您患病的因素。

从哪儿开始

我讨论过的所有诱因和干预措施都是相互关联和影响的。如果一个因素出了问题，其他因素也会出问题。例如，如果你的睡眠不好，你的饮食行为和物质使用也可能出问题。甚至肠道微生物群也会受到睡眠、光照和压力的影响。因此，如果你的微生物群出了问题，改变这些其他诱因可能会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改变你的微生物群可能会改善你的睡眠或压力水平。把一切都看作是一个或多个反馈回路的一部分。因此，本书中概述的所有治疗方法都可能对你有用，即使你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些方面有问题。解决精神症状可能需要改变你的睡眠、饮食或光照。

在某些情况下，导致代谢功能障碍的原因尚不清楚。不用担心。治疗方法仍然有效。治疗的目标是使用已知可以改善的干预措施

线粒体功能和/或增加线粒体的供应。在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我们的细胞有足够的正常和健康的线粒体，它们就会正常运作。线粒体知道该做什么。它们通常可以自行解决问题。

你们中的一些人可能会被所有的治疗方案弄得不知所措。当试图改善你的代谢健康时，要认识到成功需要多管齐下的方法，而这需要时间。但这意味着你不必也不应该一次做所有的事情。从一种治疗开始，尝试几周或几个月，然后根据需要添加其他治疗。通常，当你的新陈代谢开始改善时，它会给你更多的能量和动力。这使得做出其他改变变得更容易。当人们开始感觉好转时，他们常常会对自己能完成多少事情感到惊讶。当人们完成他们的“代谢治疗计划”时，他们常常认不出自己。他们不仅可以减轻精神疾病症状、减肥或提高运动耐力，而且他们通常还会注意到压力减轻、自信心增强、与人联系增多、新发现的能力和其他改善生活的积极因素。

在大多数情况下，您可以决定从哪种干预措施开始。一旦您选择了一个，就将其设为 SMART 目标：具体、可衡量、可实现、现实和及时。一旦您掌握了一种干预措施，就添加另一种。坚持下去，直到您实现所需的结果。

但在某些情况下，可能需要优先采取一种干预措施，因为它可能会对你的新陈代谢产生灾难性的影响。两个明显的例子就是滥用药物或生活在虐待环境中。对于那些酗酒或吸毒的人来说，其他干预措施很可能是徒劳的，直到他们停止滥用药物，所以要先解决这个问题。对于身处虐待关系中的人来说，第一步应该是制定一个摆脱这种环境的计划，尽管这可能很困难也很危险。处于这种情况的人很可能需要家人、朋友或家庭暴力项目的大力支持。如果不迈出这一步，再尝试其他代谢干预措施，很可能无法解决他们的心理和代谢问题。

我讨论过的所有干预措施都有可能改变你的新陈代谢。根据经验，代谢干预措施可以对身体和大脑产生四种影响：

1.开始— 当你第一次做出改变时，这可能会突然改变你的新陈代谢。有时，这可能会有所帮助。其他时候，它可能会把事情弄得更糟，至少在最初是这样。

2.适应— 每当你进行代谢改变时，你的身体都会努力适应。这些适应通常是为了抵消代谢干预的影响。它们通常不会抵消干预的效果，但与启动阶段相比，它们通常会减轻干预的效果。

3.维持— 某个时候，你的新陈代谢将完全适应干预，你的身体和大脑会感觉更稳定。你可以随时增加干预的剂量或强度，然后你又会回到启动和适应阶段。

4.戒断— 如果迅速减少或停止代谢干预，通常会出现戒断反应。在这种情况下，代谢通常会反弹过高或过低，从而产生戒断症状。

所有这些情况都可能发生在我提到的所有治疗方法中，包括药物治疗、光疗、改变饮食、改变肠道微生物群、使用补充剂，甚至心理和社会干预。

请记住，您正在寻找能够长期改善代谢健康的干预措施。因此，即使干预措施最初会使情况变得更糟，例如在开始新饮食时感到烦躁，但如果维持阶段会改善代谢健康，那么就值得追求。显然，这需要以安全和可容忍的方式进行，

但目标是进入维持阶段。同样，其他事情，例如大量饮酒，可以在短期内（启动阶段）感觉更好，但从长远来看（维持阶段）会损害新陈代谢。对于重度饮酒者来说，停止使用（戒断阶段）可能特别困难和危险。记住这些很重要，因为开始和停止治疗需要安全进行。

住院和住宅治疗计划

对于一些患有严重精神障碍的人来说，设计一个全面的治疗方案可能是不可能的。从定义上讲，他们的大脑功能受损。他们可能无法专注于任务，轻松学习新信息，坚持节食，或将所有变化纳入日常计划。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做不到，也不意味着他们不会从中受益，但他们可能需要帮助。对于其他人来说，精神症状有时会威胁到他们或他人的安全，尝试门诊治疗可能会很危险。对于所有这些人，我们需要制定住院和住宅代谢治疗计划。这些计划可以根据人们的具体需求定制治疗计划。他们不仅可以通过在计划中工作的专业人员提供支持，还可以通过其他参与者的同伴支持提供支持。在这些环境中，每个人都会共同努力改善他们的心理和代谢健康。

设计你的治疗计划

•如果您有严重、危险或慢性症状，您应该与临床医生合作。

•确定导致严重代谢障碍或威胁您安全的原因（例如，自杀企图、严重物质滥用、生活在身体虐待环境中、

饮食失调、严重缺乏睡眠等）。如果你有以上任何一种症状，你需要先解决它们。

•选择本书中概述的一种或多种您认为可能有帮助的治疗方法。

•实施治疗并等待至少三个月才能见效。

•如果治疗能改善您的任何症状，即使只是一点点，也请继续治疗。

•如果治疗三个月后仍没有任何效果，请停止治疗。

•如果一种治疗方法有效但不能解决您的所有症状，请添加另一种治疗方法。您现在正在制定多方面的治疗计划。

•继续添加或尝试治疗，直到达到预期效果。

你的目标可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最初，你可能只想摆脱一种症状。这没关系。随着生活的继续，你可能会决定也要改善其他一些方面。生活是一段旅程。我们都有优势，但我们也有弱点和脆弱之处。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希望你能充分利用你的生活，努力尽可能改善你的健康。但我也希望你能对你拥有的健康和力量心存感激，并享受它。

成功案例：Beth——用药过量，病情依然严重

贝丝 9 岁被诊断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后开始接受精神治疗。医生给她开了兴奋剂，她在学校表现很好，大部分时间

她的成绩为 A 和 B。然而，她仍然很冲动，经常打断别人的话。因此，她没有很多朋友，经常感到被别人批评或拒绝，并且自尊心很低。到了高中，情况变得更糟了。她患有慢性抑郁症，经常有自杀倾向，并开始用刀或剃须刀片割伤自己。她尝试过抗抑郁药、更多兴奋剂、情绪稳定剂、抗焦虑药物，甚至抗精神病药，但她的症状只会恶化。到上大学时，她已经住院多次了。

我第一次见到贝丝时她 21 岁。她被诊断患有慢性抑郁症、恐慌症、边缘性人格障碍、经前烦躁症和注意力缺陷多动症。她服用了五种药物，但显然没有帮助。事实上，她经常昏昏欲睡，精神恍惚。结果她出过几次车祸。她在大学暑假回家接受更深入的精神治疗。起初，我给她开了更多的抗精神病药和情绪稳定药，但这些药经常给她带来新的副作用，或者根本不起作用。与此同时，我们开始进行辩证行为疗法 (DBT)，这是一种心理疗法，专注于帮助人们更好地管理情绪、自杀冲动和自残的技能。

贝丝和我都认为药物对她没有帮助，事实上，药物可能加剧了她的问题，所以我们同意慢慢地让她停药。这非常困难和危险。几乎每次我们减少药物，即使只是一点点，她的症状就会增加——抑郁、自杀冲动或自残冲动。我们使用 DBT 技能来控制这些症状并确保她的安全，但我们继续减少药物用量。我们花了几年时间才让她停止服用所有药物。等我们停药时，情况已经好多了。她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能够找到工作，并且完成了大学学业。

康复的下一个阶段从锻炼开始。她开始在户外骑自行车，并且真的爱上了它。她决定参加慈善骑行。然后她加入了 Weight Watchers 减肥，这更有帮助。她的精神症状现在几乎消失了。经过许多

我们和她的家人朋友进行了长时间的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她不再需要治疗或任何精神治疗。但这并没有阻止她的代谢治疗！贝丝后来成为一名出色的运动员，参加铁人三项和超级马拉松比赛。她结婚了。她找到了一份全职工作。

如今，大约十年过去了，贝丝依然感觉良好，没有出现任何精神症状。最近我遇到她的父亲（他恰好是一名医生），他告诉我她近况如何，并说：“你知道吗，你救了她的命。你真的救了她。我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她今天还会在这里。”

贝丝的案例说明了多重诊断、接受大量治疗但病情仍然不佳的常见问题。事实上，几乎可以肯定，药物是导致她病情恶化的原因，甚至可能是原因。这并不意味着药物对某些人没有很大的帮助。我认为药物可以。然而，对贝丝来说，药物似乎让情况变得更糟。她服用的一些药物已知会损害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因此大脑能量理论为她摆脱药物后病情好转提供了解释。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完全康复。她还锻炼身体、减肥、找到了爱情、工作和自尊。这些都对她非凡的康复起到了作用。

第 21 章

精神和代谢健康的新时代

脑能量理论提供了一种新的心理健康模式。它不仅仅涉及大脑功能；它还涉及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它们影响着人类健康、衰老和寿命的几乎所有方面。这种新模式跨越了诊断类别，可以同时解决许多疾病。它不仅适用于被诊断为“精神”疾病的人，也适用于患有相关代谢疾病的人，如肥胖症、糖尿病、心血管疾病、阿尔茨海默病、癫痫症和慢性疼痛症。几乎所有患有这些疾病的人都至少有一些“精神”症状，精神障碍患者更容易患上这些相关疾病。这种新模式为预防疾病和让人们比目前更长时间地保持快乐、健康和富有成效带来了希望。

脑能量理论是一项重大突破，它最终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让我们更清楚地了解精神疾病。科学和证据被整合到一个框架中，将生物学、

心理学和社会理论对精神疾病的解释。当我们接受精神障碍不再是综合症而是大脑代谢紊乱的观点时，新的解决方案就变得显而易见。我们需要通过使新陈代谢和线粒体功能正常化来恢复大脑能量。一旦我们做到这一点，精神疾病的症状就会开始消退。

好消息是，这种新的认识让我们能够更有效地应用现有的治疗方法，并提出我们已经可以获得的新治疗方案，包括我在本书中分享的所有治疗方法。我们不必等待数年才能尝试它们。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现在拥有的已经足够了——并非所有干预措施都适用于所有人，我们需要更多的研究和额外的治疗。然而，既然我们已经把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并确定了核心问题，那么寻找新的治疗方法将变得非常容易。这个问题现在可以通过科学和研究来解决，不再是等待奇迹出现的抽象谜团。

一旦我们开始从新陈代谢和线粒体的视角来思考所有这些疾病，改善的可能性将是无穷无尽的。我们可以开发诊断工具来评估人们的代谢健康。我们可以开发基于证据的策略和治疗方法来解决代谢和线粒体功能障碍。我们可以专注于更好地了解药物、酒精、烟草、娱乐性药物、饮食和食物以及毒素对线粒体和代谢的影响。

但我们需要资源来完成这项工作。我们需要大变革！我们需要多学科医疗团队共同努力，恢复人们的代谢健康。这些团队将包括医生、护士、心理治疗师、社会工作者、物理和职业治疗师、药剂师、营养师、私人教练、健康和保健教练等。医疗保险需要承担其中的一些费用。生物技术和制药行业需要迎接开发更有效治疗方法的挑战。政府需要参与其中。我们需要为所有这些工作提供研究资金，并为心理健康服务提供平等的资金。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可能也存在需要调节和/或消除的代谢毒素。当然，我们每个人都需要

尽我们的一份力量。我们需要自助团体、支持团体和倡导活动。我们需要一个公正、公平、富有同情心、和平和合作的社会。我们需要确保所有人都有机会过上有意义的生活。人们需要感到安全。他们也从被尊重的感觉中受益。显然，这一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许多方面，它代表了一种乌托邦。我们都知道这需要时间才能实现。但我们不需要等待乌托邦的到来才采取行动。

因此，我呼吁你们并请求你们的帮助。为了把这个希望变成现实，我们需要一场草根运动。就像艾滋病和乳腺癌运动一样，我们迫切需要一场运动，呼吁彻底改变我们理解和治疗精神疾病的方式。教育和告知人们需要时间和精力。你可以通过传播大脑能量理论来提供帮助。这场运动需要你、你的朋友和你的家人。我不是为自己请求，而是为了无数孤独而默默忍受精神疾病的人；为了那些乞求更有效的治疗和更好的生活的人；为了那些每天被精神症状折磨的人；为了那些失去所有希望的人；为了所有继续躲在家里，因精神疾病的耻辱而感到羞耻和屈辱的人；为了纪念无数无法坚持下去而不再与我们同在的人。让我们一劳永逸地结束这种痛苦。让我们不要再浪费一天了。

请访问 www.brainenergy.com 了解更多信息并参与。

致谢

当我开始写《大脑能量》时，有人建议我把它写成一本简单的自助书，而不是一本更严谨的科学书，因为简单的信息更容易销售，而且许多出版商对科学书籍不感兴趣。我要感谢我的出版商 BenBella，特别是 Leah Wilson 和 Alexa Stevenson，感谢他们相信我和这本书，并认识到人们实际上对科学和复杂性感兴趣，尤其是当它有可能改变一个领域并改善人们的生活时。

感谢我的编辑 Alexa Stevenson，感谢您敏锐的洞察力、诚实的反馈，并鼓励我纳入更多而非更少的科学和证据。您最初对大脑能量理论的“健康怀疑”促使我写了一本更好的书。

感谢我的文学经纪人 Linda Konner 为这部作品所做的出色代理。我刚认识你时就知道你很坚强，但看到你的表现让我的内心升华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致 BenBella 的全体团队，感谢你们的创造力、对细节的关注、对时间的遵守以及创作这本精彩书籍的一切努力。

致我早期的评论者——凯伦·温特劳布、安妮·劳奇、朱丽安·托伦斯、艾米·尤哈斯，以及我的兄弟大卫·帕尔默——你们的鼓励

和对早期草稿的批评给了我继续写作的能量和信心。

最后，我要对过去 31 年（包括医学院）我接触过的所有患者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帮助我写了这本书，因为我从你们每个人身上学到了一些关于精神疾病和人类状况的知识。感谢你们给予我成为你们的精神科医生的荣誉和特权。感谢那些愿意尝试我的“代谢疗法”的人，尤其是那些愿意在这本书中分享他们的故事或与我一起在演讲、电视和国家广播中公开露面的人。对于那些在我的照顾下尝试了一次又一次治疗却从未好转的人，我要代表我自己和我的职业道歉。是你们教会了我质疑和挑战自己的工作和心理健康领域，不接受不可接受的范式。你们激励我无休止地思考神经科学、生理学和人类存在。你们迫使我寻找更好的答案。我最大的希望是这本书可能代表这些答案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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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Christopher M. Palmer 医学博士是哈佛大学的精神病学家和研究员，研究新陈代谢和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他是麦克莱恩医院研究生和继续教育部主任，也是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助理教授。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担任哈佛大学、麦克莱恩医院和全国精神病学教育的领导职务。他花了十五年多的时间在物质使用和睡眠障碍领域进行神经科学研究。除了这些学术追求之外，他还继续从事精神病学实践，使用各种标准治疗方法与难治性精神障碍患者合作。他率先使用医疗生酮饮食治疗精神疾病——在这个领域进行研究、治疗患者、发表学术文章，并就这个话题在全球发表演讲。最近，他开发了第一个关于精神疾病成因的综合理论，将生物、心理和社会研究整合成一个统一的理论——精神疾病的大脑能量理论。

StarCare · 发表于 2025-4-26 17:0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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